我一臉疑惑的望著他道:“老叔,能用上不?”


    木匠連連點頭道:“能啊,能,能!”


    我這才微笑著返回廚房,湊到他身邊小聲的將老頭教的小方法告訴他,他聽了以後一臉不信道:“就這麽簡單?”


    我嗬嗬一笑道:“老叔,你知道啥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嗎?”


    木匠恍悟道:“有道理。”


    老頭的法子是否奏效我不清楚,可這木匠明顯是相信了,給我跟老頭倆下麵條的時候還特意的打了兩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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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麵的時候,老頭卻將他那個雞蛋夾給了我,說他不喜歡吃。


    我心裏頓時覺得一陣溫暖,他哪裏是不喜歡吃啊,分明是瞧著我這生了病,想讓我多吃點營養的東西。


    下午我跟老頭倆依舊窩在柴火棚裏沒出去,一副讓木匠養著的樣子,木匠她媳婦打從我們第一天來這裏就沒給我們好臉色看,期間更是挑了桶尿放在柴火棚裏麵,嘴上說是沒地方放了,實際上就是想攆我們走。


    我被熏的夠嗆,老頭卻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如果我不是了解他,我甚至都懷疑他鼻子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臨到晚飯時,我漸漸的適應了那兩桶尿,倒也不覺得騷的慌了,或許是白天老頭給他出的那個主意,增加了木匠三分熊膽,晚飯時大大咧咧的將我跟老頭倆請到了桌子上吃飯,他媳婦開始發火,後來被他兩聲嗬斥居然就給震住了!


    這倒是讓我跟老頭倆有些意外。


    這麽一來後麵可就舒服了,煙酒飯菜都管夠啊,老頭笑的都合不攏嘴,酒醉飯飽之餘,我們仨坐在後屋抽煙,大約八點鍾左右,屋外有人喊他。


    木匠出去後,沒多一會兒就回來了,告訴我們說,老田人已經回來了,說是讓大夥都去他家一趟,說完他臉色有些不太自然的問老頭:“仙家,他家晚上該不會出啥事兒吧?”


    老頭朝他擺了擺手道:“掌櫃的放心去吧,今晚上啥事兒都沒有,回頭我過去瞧瞧。”


    有老頭這話,木匠心裏瞬間就有底了,打著手電就出去了,門口跟他媳婦吱應了聲,結果被臭罵了一頓,倒也沒懟回去。


    木匠走了大約十來分鍾,老頭才懶散的從柴火垛上起身,伸手將米口袋拴在了身上,猶豫了下,問我要不要去?


    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連聲說去啊,哪能不去呢。


    老頭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徑直往老田家方向走,我趕忙背起了書包,跟了上去。


    轉角就能夠聽到老田家那邊放鞭炮的聲音,等我倆走到此前我與田逢生碰麵那菜園子附近時,老頭停下了腳步,遠遠的朝老田家望去,眉頭一挑道,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


    我好奇的朝他問道:“師父,咋了?”


    老頭伸手指了指老田家方向道:“那團子炮仗的煙走勢,瞧著沒?”


    我順著老頭所指的方向望去,卻是瞧著那炮仗的煙居然成回旋狀往上延伸,在離地二十米的高度又呈一字長龍青煙直上,這怎麽看著都不對勁啊!


    我心裏一緊,疑惑的問老頭這咋回事啊?


    老頭說青煙回旋是陰陽之氣對衝造成的,此時老田家裏應該有不少人才對,照理說應該是陽盛陰衰,可照著現在這麽看,陰氣明顯能夠跟陽氣對峙,才能夠形成這青龍回旋之勢。


    我這才明白了,怨氣橫生了。


    關於這一點,上一次遊曆的時候,老頭曾經跟我提及過,怨氣橫生有很多原因,除了怨主本身的原因外,更多的都是其它因素造成的。


    所以得去現場看看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


    老頭在給我解釋過後,繼續往前麵走,來到老田家門外時,外麵搭的棚子下麵就隻剩下五六個女人在洗碟子刷碗了,屋子裏隱約傳來了一陣陣道士吟誦的聲音。


    幾個女人瞧著我們這一老一少倆叫花子又來了,眼神充斥著厭惡,老頭卻不以為然的朝棚子裏走去,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不耐煩的朝我們道:“早不來,席都吃完了,要吃自個兒從騷水桶(泔水)裏挖吧。”


    老頭笑了笑,啥也沒說,站在棚子裏四下看了看,我則跟在他身後,恰巧看到堂屋中間架著的那口尚未刷漆的棺材,門口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本就是個可憐人,瞧著這情景更顯淒涼了。


    我忍不住歎息了聲,走到瓦盆旁邊,拿了一疊紙碾好後,燒了起來。


    老頭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恰時裏麵的吟誦聲結束,此前我們瞧著的那個長衫中年人夾著煙走了出來,瞧間了老頭一眼後,瞄到了我正在燒紙,勃然大怒道:“哪來的狗東西,誰讓你無事獻殷勤的!”


    說話間居然伸手抓著我的衣領將我從地上薅了起來!


    那些個刷碟子洗碗的女人們頓時湊了過來,一個個的跟著數落著我的不是。


    老頭見狀,趕忙上前阻攔道:“仙家,仙家莫生氣,這孩子也是一片好心,看在他不懂事的份上,算了吧,算了。”


    那長衫中年人正是木匠口中提到的齊道士,老頭過來說好話後,他這才冷哼了聲將我推開,拍了拍手道:“出來走江湖的,總是要懂點規矩的!”


    屋子裏聽到外麵的動靜,不少人都掀開窗簾子往外麵瞅,木匠瞧著我跟老頭倆來了後,趕忙走了出來,就在他準備開口時,老頭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木匠愣了一下,這才將到嘴邊的話給忍了回去。


    老田臉色極其難看的走出來,不耐煩的朝我們看了一眼後,拉著齊道士回去說話去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領,扭頭朝老頭看了一眼,他卻朝我微微一笑後,走到了棚子角落的位置蹲下。


    我跟著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小聲問道:“師父,這齊道士為啥不讓我燒紙啊?”


    老頭說了一句讓我肺都氣炸了的話:“顯擺唄,燒紙本就是敬重逝者的,能夠化怨氣,這家夥明白著七竅隻通了六竅,騙吃騙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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