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在我來看卻是非常不正常的,人又沒可能在棺材裏被固定住,在剛才棺材翻了個底朝天的情況下,怎麽可能會這樣?


    所以,我認為這裏麵肯定有人在搗鬼。


    誰呢?


    賈爺?


    可這似乎不可能吧?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可如果不是賈爺?這裏麵好像也沒有這樣能力的人吧?


    回憶起他之前一直待在姥爺屋子裏且關上了房門,這倒是讓我覺得是賈爺的可能性很大,再結合姥爺的遺體並沒有掉落這一點來看,賈爺這麽做,應該是想懲戒一下大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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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扶好棺材,大表姐那邊估摸著恢複了過來,臉色驚恐的望著姥爺的棺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使勁的磕頭,頭都磕破了,二舅見狀趕忙上前將她給拽了起來,隨後招呼我,讓我將大表姐送到我表姐屋子裏去!


    我這才上前去拉大表姐,將大表姐送到表姐屋子裏,我重新走出來時,卻是瞧見賈爺拄著拐棍從姥爺的屋子裏走了出來,一臉疲倦的朝我大舅道:“顯能啊,剛才外麵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大舅苦澀無比的將之前外麵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跟賈爺說了一遍,我當時站在裏屋門口,偷偷的瞄著賈爺想看看他是否有什麽異樣的反應,可結果讓我失望了,賈爺聽了大舅的話後,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隨即朝我大舅問道:“剛才家裏有沒有什麽陌生人進來過?或者貓啊狗啊什麽的?”


    大舅跟二舅倆同時搖頭,大舅開口道:“這大晚上的哪裏有什麽陌生人啊?我爸之前養的狗這兩天怕咬著人,所以給牽到村頭老常家了,至於貓什麽的,我倒是沒注意,賈叔,這跟老二家丫頭剛才那一出有啥關係啊?”


    賈爺遲疑了下,朝門外瞅了瞅,隨後又朝我看了過來,這才小聲朝我兩個舅舅道:“這些個玩意兒都是有靈性的,容易觸陰,卉卉這丫頭火焰低,估摸著承受不住,才會那樣的,你們啊,待會兒一定要看緊了,瞧著什麽小貓小狗的,別讓它靠近棺材。”


    大舅跟二舅倆聽了以後連連點頭,我則若有所思的穿過堂屋來到了廊簷前,幫襯著我大表哥給姥爺燒點紙錢,他瞧著我居然來陪他,倒是挺感激的。


    事實上,這些個小動物能夠觸陰這事兒,我也是聽說過的,可知道內情的我,卻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兒,之所以劉卉之前變成那樣,都是那個紅色小紙人導致的,隻是我現在無法評判賈爺究竟是真的沒搞清楚,還是裝糊塗打馬虎眼。


    我跟大表哥倆蹲在門口燒了大約四垛紙錢後,天基本上就已經完全亮了,村子裏的人一般起的都早,人多起來後,大表哥便被我大舅安排去休息,我則趁機走到我姥爺家屋子後麵,隨後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張小紙人,猶豫了下,將紙人拆開,紙張上居然是一片空白的。


    我皺了皺眉,將紙張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屍臭味?


    不對!


    是屍油!


    我頓時明悟,如此一來,應該就是賈爺放的,目的就是為了懲戒一下大表哥,之所以我的胎記並沒有感應到她,是因為這玩意兒壓根就不是什麽真正的陰晦之物,不過就是正一道的某種借陰的秘術罷了。


    之前我還以為賈爺想要做什麽對我姥爺不利的事情呢,想來也不太可能,我爺姥爺賈爺他們三個的關係就像我跟龍濤倆一樣,怎麽著也不可能像我想的那樣,所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當天晚上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切都很平靜,第三天一早,姥爺便出殯了,作為外孫,我隻有扛花圈的資格,所以就摻和在人群裏去給姥爺送行,下山後已經是早上八點了,回到姥爺家時,大表姐人已經走了,表姐則坐在她屋裏發呆,我跟我媽商量讓表姐過年來我們家過?我媽也同意了,可表姐卻並同意,她說了句跟我媽當時說的幾乎一樣的話,怕過年的時候我姥爺回來見不到她獨自太冷清了。


    我媽聽了也沒多說啥,後來我二舅來了,我媽就問我二舅今年過年還回來不?


    我二舅說老爺子人都沒了回來幹啥?靜靜要是覺得一個人在家過年冷清,就上他們家去。


    表姐當時沒吭聲,我媽也不好多說什麽,可我心裏麵卻特別不舒服,姥爺這才剛沒,他居然就能說出這樣的話。


    後來我媽問大舅,大舅有些吞吞吐吐,我大舅媽可一點兒都不含糊,說老二一家不回來他們指定也不回,我大舅一向怕她,聽她這麽說自然也不敢再說什麽。


    我媽當即朝他們道:“既然你們不回,那跟九兒倆回來。”


    說完便領著我離開了姥爺家。


    表姐聽了怔怔的望著我們,我原本還想跟她說些話的,可惜我媽徑直走了,所以我也沒個機會,回去的路上就想著還是回家後給她打個電話吧。


    回去的路上,我媽一直在我麵前數落著我大舅跟二舅倆的不是,我也怎麽做聲,這話她自個兒說行,我說就不太合適了。


    一直等她說完,我才好奇的詢問她道:“媽,你說咱倆今年過年去姥爺家是不是氣話啊?”


    我媽說不是,我遲疑了下,鼓足勇氣朝她問道:“那你就不擔心我爸了?”


    我媽說了句讓我有些心顫的話:“那就把你爸也帶上吧。”


    她說把我爸帶上自然不是真把他帶上,想來應該就是帶著他的照片吧?


    回到家裏,我媽雖然情緒一直都很低落,但在生活上並不顯消極,每天依舊是給我做飯或者下菜地幹點農活。


    又過了兩天,龍濤突然給我打電話過來,問我要不要叫上我表姐一起去天堂寨玩?


    我輕歎了口氣,告訴他,我姥爺沒了,我姐這會兒哪有心思出去玩啊,他聽了也跟著歎了口氣,說老一輩人一個接著一個都走了,現在想想,人真不算什麽,說沒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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