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的陽關宛如黃金片片灑落在她身上,水花在她周圍跳躍,美麗的彩虹就在她身畔,這一刻的她美得不似凡塵中人,激起他獨占她的強烈欲望。


    他不想放手,也放不開手,他要擁有她!不論前方是否有個腦滿腸肥的富商在等他。他定定站在她跟前,大聲宣布。「老子決定了。」


    芷淩被他中氣十足的嗓音嚇了一跳,杏眼圓瞠瞪著他。


    「老子要定你了,女人。」


    「你瘋了不成!我不是剛告訴過你,我已經許了人家。」這頭大熊是聽不懂人話嗎?


    翟虎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老子不在乎。」


    「你這……這……」芷淩為之氣結,一時間找不到適當又文雅的言詞來罵他。


    「可惡的土匪。」翟虎子好心地幫她接話。


    他難得對女人這麽體貼,她應當很感動才是。


    芷淩一怔,麵對他的沾沾自喜,實在很想狠打他一頓。


    「女人,老子是土匪,強取豪奪是很正常的,你就等著成為老子的女人吧!」他得意地雙手插腰,笑得十分囂張,充滿土匪的霸氣。


    頭疼的芷淩對他的大言不慚瞠目結舌,若非平時所受的教養不容許失態,她早就抓起地上的泥土一把往他狂妄的臉上丟了。老天爺,她是否能順應自己的心意,任性一次、狂妄一回?抑或是安安分分,當冉家最乖巧的女兒?


    「好了,該走了。」翟虎子蹲下背起芷淩, 步伐輕快地走回剛剛下來的地方。


    忽然被背起,芷淩嚇得倒抽了口氣,小手捶打他厚實的背脊。「翟虎子!你快點我放我下來!」


    「沒錯!女人,就是那裏,再用力一點。」翟虎子一臉陶醉。


    前些天扛著獵到的大野豬讓他的背酸疼不已,經她這麽一捶,可舒服了。


    「什麽?!」敢情她的捶打對他完全造成不了傷害,反而令他渾身舒暢不已?


    「不要停,繼續啊!」翟虎子愉悅地鼓勵她。


    芷淩不斷深呼吸極力克製,不讓拳頭往他的頭上招呼去,那太不端莊,也太不文雅了,她要忍!就算是忍到吐血,仍舊是要忍下去!


    「女人,說實話,與野豬相比,你比較輕也比較香。」翟虎子試著討好她。


    他拿她跟野豬相提並論?他居然拿她跟臭烘烘又醜不拉嘰的野豬相提並論?!這根本就不是稱讚,是侮辱!


    咚的一聲,再也忍無可忍的芷淩終於不顧名門千金該有的風範,揮出一拳,讓那個一再惹惱她的臭男人閉嘴!


    【第五章】


    翟虎子痛得齜牙咧嘴,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看來文弱的女人打起人來會那樣痛,不過另一方麵他倒覺得挺有趣,能夠惹得她張牙舞爪,不再像是高不可攀的千金小姐,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


    至少此刻在她身邊的人是他,背著她的人也是他,她那個惹得他心浮氣躁的見鬼未婚夫最好滾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出現打擾他們。


    「你是被我打傻了嗎?居然還笑得出來?」芷淩很想再狠狠賞他一拳,但怕會將他打得更笨,唯有隱忍作罷。


    翟虎子聳了聳肩,由她伶牙俐齒繼續說。


    他奶奶的!她在他背上的感覺真是無比美妙,他想就這樣背著她一直走下去。


    他完全不在意,任她擁有再多的怒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嘟嘴抱怨咕噥道:「真不曉得你在想什麽。」


    美眸瞪著他寬廣的背脊,情緒複雜,掙紮著是否要屈服誘惑,依偎臣服。


    「老子除了想你這個女人以外,哪會再想什麽?」


    表麵上她不以為熱的哼了聲,事實上他看不見的粉嫩唇角已揚起一抹美麗的笑靨。


    哼那麽大聲,是怕他聽不見嗎?雖然他是幹土匪的,可不表示就成天謊話連篇,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說出這麽親密、連他自己聽了都會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話,她信他一回是會怎樣?


    他將嘀咕放在心裏,老大不痛快地以嘴巴做著誇張的表情,等做完各種醜醜的表情後,這才心滿意足恢複平常的模樣。


    芷淩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見她說的話一定讓他很不滿,氣得想掐死她,卻又不敢真拿她怎樣,令她覺得有趣,心頭泛著喜悅與疼惜。


    疼惜?她竟會想疼惜這頭大熊?簡直是瘋了……


    她的頭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再靠近,拋下所有矜持,輕靠在他的頸窩。


    迷人的香氣襲來,溫熱氣息有如春日的陽光,暖暖包裹住他,當她枕上他頸窩的那一刻,翟虎子以為自己死了,而且死得非常愉悅,他既驚且喜地停下步伐,雙手抖顫,無法相信美夢竟會成真。


    「你不是要帶我回家嗎?怎麽停下來了?」她害羞得麵紅耳赤,完全不敢看他,目光直視不遠處的桂花樹。


    「對,老子要帶你回家,馬上就帶你回家。」翟虎子高興地想對著山林大聲狂吼,更想連翻幾個跟鬥,向天地萬物宣告他的喜悅,可擔心此舉會惹她不開心或是嚇著她,唯有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加快腳步趕回去。


    芷淩雙頰紅豔豔,像兩朵漂亮的紅蓮,勾著他頸項的雙臂感受到他炙燙的體溫,發現他和她一樣緊張,一樣沉浸在歡樂當中,她輕合上眼,想像兩人的心跳相應和,醉人的神情柔美得似乎可以掐出水來。


    翟虎子背著她飛快來到被濃密樹叢遮掩的藤索邊,小心翼翼地放她下來,火熱的目光望著她,低啞著聲道:「你先上去,不要往下看,就不會覺得恐怖了。」


    「什麽?」她不懂他的意思。


    他拿起藤索牢牢綁縛在她纖細的腰肢上,若非擔心藤索負荷不了兩人的重量,他真不想離開她半步。


    她心慌地抓著他的手問:「那你呢?」


    「等你上去之後,老子就會上去了。」他神情輕鬆地對她咧嘴一笑,事實上心底極怕她一個人被拉上去,會駭得昏過去。


    「我……」冰涼的小手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


    「記住!你要緊緊抓著藤索,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交代完注意事項,想到山壁長了許多帶刺的樹木雜草,擔心她一身嬌嫩的肌膚被刺傷,他立刻脫下衣袍罩在她身上,緊緊綁好,做最後的保護。


    「翟虎子!」她鬆不開手,也不願鬆手,驚慌的眼兒充滿恐懼。


    「沒事的,我很快就會上去。」輕柔地拉開她的手,愛戀的輕撫她的嫩頰後,便用力拉了拉藤索五下,通知在上頭等待消息的村人可以開始往上拉。


    感覺到自己慢慢被人往上拉,明知等她上去之後,翟虎子就會被拉上來,她仍是感到莫名的害怕。


    「閉上眼,別往下看。」見她杏眼圓瞠直盯著他看,不曉得是不是嚇傻了,使他更加氣惱自己無法陪伴在她身邊。


    她移不開眼,這感覺真的很怪,她竟不是怕自己被愈拉愈高,而是怕與他分離。她作夢也想不到,翟虎子竟會在她心裏占有如此大的分量。


    迅速的,兩人的身影在彼此眼中愈來愈小,也愈來愈模糊,可誰也不想先移開眼,就這樣,癡癡地、癡癡地凝望著,仿佛可以直到地老天荒。


    很快的芷淩就被男人們拉上山穀,女人們立刻圍過來替她解下藤索,七嘴八舌詢問她的情況,她沒心思回答,一顆心懸著,仍掛記著在山穀下的翟虎子。


    「他還在下麵!」她忍不住脫口而出,要男人們加快速度拉翟虎子上來。


    「冉姑娘甭擔心,就算把虎子丟在山穀下十天半個月,他也不成問題。」男人們嘴上說著笑,可手也沒閑下來,馬上將藤索拋下。


    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期盼一個不該占有分量的男人快些出現,更令她備受煎熬。


    但她止不住內心的渴望,引頸企盼,當看見他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眼前,慌亂的心才獲得撫慰,嘴角不自覺揚起美麗的弧度。


    「好了,都上來,沒事了。」一名中年男子拍了拍翟虎子光裸的肩膀,嗬嗬直笑。


    「我翟虎子辦事,哪次出過問題?」翟虎子臭屁放大話,雖是和村裏的男人們說笑,不過充滿熱情的眼眸總會時不時掃向被女人們包圍的最美麗高貴的花兒。


    「哈!哈!可不是。」男人們讚同的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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