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妍問:「媽媽尋我有事?」


    虞媽媽道:「姑娘快去勸勸吧,太夫人和侯爺爭起來了,太夫人生氣,要給侯爺上家法。」


    初妍一怔:「怎麽回事?」姬浩然向來孝順,也順著石太夫人,怎麽會惹得石太夫人要給他上家法?


    虞媽媽不肯說,隻道:「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虞媽媽對她的態度還是這樣敷衍啊。初妍微哂:「媽媽既不肯說,那便請回吧。」


    虞媽媽皺眉:「姑娘!」


    初妍眼尾都不掃她一下。香椽板著臉做了個「請」的動作:「媽媽沒聽到姑娘的吩咐嗎?請回吧。」


    虞媽媽臉色變了變,猶豫了下:「老奴不是不肯說,隻是……還請姑娘屏退左右。」


    神神秘秘的,搞什麽鬼?初妍好奇心起,想了想,示意香椽帶著屋中其他人退下。


    虞媽媽過去將門合上,回來低聲稟告道:「太夫人要打殺紅蓼,侯爺說此舉不妥,兩人爭了起來,太夫人就要吩咐請家法。」


    這有什麽不好當眾說的?


    初妍心中微動,瞟了虞媽媽一眼,等著她的下文。


    虞媽媽拱手道:「太夫人性子實在暴躁,不明白侯爺的苦心。還請姑娘幫忙,勸說太夫人,得饒人處且饒人。」


    初妍笑了起來:「媽媽的意思,是要我勸太夫人放過紅蓼?」


    虞媽媽道:「是。」


    初妍微笑:「紅蓼對我做過什麽,媽媽可知?」


    虞媽媽神色不動:「老奴知曉。」


    初妍問:「那媽媽告訴我一個理由,我為什麽要放過她?」


    虞媽媽頓了頓,緩緩開口:「姑娘若不想身敗名裂,最好還是照老奴說的做。」


    初妍看向虞媽媽,虞媽媽神情倨傲,一副胸有成竹的篤定模樣。初妍秀眉微挑:「身敗名裂?」


    虞媽媽皮笑肉不笑地道:「是。」


    初妍問:「怎麽個身敗名裂法?」


    虞媽媽道:「姑娘若不肯聽老奴的,到時自然會知道。」


    初妍微歎:「為了紅蓼,媽媽真是煞費苦心。隻不知媽媽為什麽要這麽幫紅蓼?」


    虞媽媽道:「老奴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誰,六老爺?」


    虞媽媽沒有說話,初妍看她神情,便知自己猜對了。她沒有過去的記憶,先前聽方媽媽說,虞媽媽是六老爺所薦,隨便猜了下,沒想到一下子就猜中了。


    看來紅蓼當初能這麽順利就被姬浩然認作妹妹,和這個掌握了忠勇侯府經濟命脈的六老爺脫不了關係。隻不知這位和紅蓼究竟有什麽牽連,這麽一心一意地要幫紅蓼?連得罪主家都不在乎。


    虞媽媽見初妍沉默下來,語帶威脅地道:「姑娘,放過紅蓼就是放過自己。您好不容易回府,總不想名聲敗壞,惹外人笑話,遭太夫人和侯爺的厭棄吧?」


    初妍心中一哂:這些天,自己在忠勇侯府表現得太好說話了嗎?連個奴仆都敢威脅她。


    她不置可否,問虞媽媽道:「母親和哥哥現在在哪裏,帶我過去。」


    虞媽媽以為她屈服了,心中暗自得意:到底是個還沒及笄的小姑娘,隨便威嚇幾句就屈服了。


    虞媽媽心中得意,帶著初妍去了關押紅蓼的柴房。


    石太夫人和姬浩然果然都在。石太夫人手中拿著一條漆黑油亮的皮鞭,望著對麵的姬浩然橫眉冷目:「讓開!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打。」


    姬浩然一臉苦笑:「母親,您再打,人就沒命了。」他身後,初妍辨認了會兒,才認出那個血人是紅蓼。


    紅蓼頭發蓬亂,身上還是那日被抓時的一身華服,卻又是血,又是泥,已經破敗髒汙得不成樣子了。她的臉上都是帶血的鞭痕,委頓在地,目中卻燃著委屈、不甘、怨恨,惡狠狠地看著石太夫人。


    石太夫人冷笑:「她做了這樣的事,還有臉活著嗎?」


    姬浩然道:「母親,私刑致死,律法難容。這賤婢死不足惜,您何苦為了她惹上官司。」


    石太夫人大怒:「姬浩然,你堂堂一個侯爺,也忒不中用了些,不過私下處置一個奴婢,都沒本事嗎?」


    姬浩然滿頭是汗:「母親有所不知,這個紅蓼,她是,是……」


    石太夫人追問:「是什麽?」


    姬浩然附耳對她說了一句。


    石太夫人越發憤怒:「好啊,難怪她這麽大的膽子,連我女兒都敢算計。原來是仗著有人撐腰。」她一把推開姬浩然,揚起鞭子,劈頭蓋臉地向紅蓼揮去,「我今日還非打死她不可了。有本事讓我給她償命!」


    紅蓼雙手抱頭,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翻滾著,試圖躲開鞭子。然而石太夫人自幼習武,鞭子揮得又準又狠,她哪裏躲得開,不一會兒,便連躲都沒力氣了,隻能緊緊抱成一團,接受著暴風雨般的鞭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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