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天節,又是苗曆的一年之首,苗語稱“恩泰”,從打春三月開始,一般曆時三、五天的時間。


    節前,各家各戶都要備豐盛的年食,除殺豬、宰羊外,還要備足老道的自家釀糯米酒。節飯豐盛,講究“七色皆備”、“五味俱全”,並用最好的糯米打“年粑”來互相宴請饋贈。


    苗鄉的男婚女嫁,一般都選在過苗年的時間。


    從第四天開始。一些老年男女也紛紛挑著酒、肉、糯米粑等等走親訪友,或者在家忙於接待來賓;一些年輕男女或在各自的村子裏吹笙跳舞,或跳銅鼓舞、鬥牛;或者小夥子去別的村子遊方場“遊方”,男女丁互對歌,傾吐愛慕之情。


    潭城市的街頭巷尾,到處都懸掛著苗人特有的圖騰,從這一天開始,但凡進入潭城市的市民,都要換上苗人的特有服裝。


    而進入城市之後,街頭巷尾都是大排長龍的小吃,無數舞台在搭建。


    這些都是免費的。


    苗漢通婚通常都選在這一天,哪個苗人姑娘看中了哪個漢人,就走下台來大大方方地拉住他的手。


    上台對歌。


    當然,漢人基本都是不會對歌的,所以唱幾句,就會用標準的漢語表白,這個時候如果男子同意,這事兒就成了,從此你就是入贅苗寨的夫婿了。


    總之是一個很盛大的節日。


    相親、拜年都在這一天。


    而街頭巷尾,此時卻另有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在緊鑼密鼓的回合,不過這些與寧小凡等人就暫且無關了。


    青龍上將在四相之中屬於至高無上的存在,此次另有任務,而其他特種部隊也各有任務,所以跟隨寧小凡一同來到苗疆的隻有玄武、秦雪菲和龍北嶽三人。


    四人換上苗人特有的苗服,男子穿對襟,女子則穿百褶裙。


    一時間滿大街都是苗族特色的服飾,整個城市頓時顯出了不一樣的風情。


    這裏小吃都是免費的,苗人喜擺長桌宴,一條如巨蛇般的長桌連通整座城市,從南到北,兩側都是正在不斷忙碌著的小吃店鋪,苗人風情一條街,店主和夥計們盯著屬於自己那塊長桌。


    吃完了,就趕緊繼續做,續上。


    寧小凡四人找了個空位坐下,端著幾碗五色糯米飯。


    “多謝。”


    寧小凡對著夥計點頭微笑,卻看周圍的客人皆是露出了一種晦澀難懂的笑容。


    那笑容,頗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寧小凡懵逼了。


    難不成這碗飯是狗屎做的?


    火眼金睛打開掃了一圈,沒毛病啊!


    “這些人笑什麽?”


    龍北嶽嘀咕了一句,秦雪菲更是狠狠地瞪著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混蛋。


    有問題你倒是過來提醒一句啊!


    可惜,沒有。


    唯有一群捂著嘴嗤嗤偷笑,或者跟同伴分享這群傻帽的遊客們。


    “可能是看爹媽難得來這看他們一次,吃口飯,開心。孩子的一片孝心嘛,得理解。”


    寧小凡淡然地說著,周圍正撿笑的遊客頓時傻了。


    有個個大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還沒等那句“你瞅啥”說出來,旁邊兩側負責維持秩序的苗族土兵直接走了過來,那淩厲的眼神直接把他瞪的又坐下了。


    “煞筆,一會有他好看!”


    “就是!”


    “要不是這是在苗寨,老子非把他腦袋塞盆骨裏去不可!”


    “那小妞還是算了,我看挺正點的……”


    這些男人在這汙言穢語,一雙雙賊眼不斷瞟著秦雪菲,秦雪菲倒也是淡定,靜靜地喝茶,權當耳邊都是狗屁。


    “臥槽,什麽味道!”


    突然有人喊了一句,眾人目光齊刷刷聚集而去,就看一個夥計端著個大托盤,托盤裏裝著紅色的塊狀物,走一步塊狀物都亂顫,有點像豆腐的感覺。但那腥膻的味道卻是讓人無法靠近。


    “這是?”


    寧小凡一臉驚愕地看著夥計。


    “這是牛血,一定要配著糯米飯吃。”


    夥計笑嗬嗬地說著,眼中卻帶了點凶光。


    苗族向來盛情好客,但你點了東西吃不完浪費那就是對人極大的不尊敬了。


    周圍哄笑聲乍起,甚至有不少登徒子趁機揩油。


    “小妹妹,吃不吃得完啊?沒事,哥哥幫你啊!我吃牛血,今晚你吃了我怎麽樣?”


    “美女,我幫你吃一塊,你親我一口如何?”


    “美女,你開個價吧!”


    “都給我住口!”


    突然,一個斯文卻怒極的聲音,猛然響起。


    眾人抬頭看去,隻是對視了一眼,便旋即將腦袋深深地垂了下去。


    一個身著五彩對襟袍、耳朵上紮著數個耳洞穿著銅環的男人,身後跟著數名耀武揚威的苗族土兵,正朝著邊大踏步走來。


    華夏相聲界某知名相聲藝術家說過一句話,寧小凡深以為然。


    有些人噴再多香水,我也能聞出人渣的味兒來。


    現在這正走過來的年輕人就是。


    別看他臉上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那雙滴溜溜直轉的賊眼已經將他徹底出賣了。


    壓根就不是什麽好鳥,還在這裝正義。


    “這人是誰啊?”


    有不認識的,小聲嘀咕。


    旁邊有知道的,小聲提醒,聲音都哆嗦:“他就是毒龍教的少主,徠仁!據說一手五毒功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一般人被他盯上,十步之內都非死即殘,十秒之內即可讓你斃命!”


    這麽強?!


    寧小凡幾人都是耳目通凡,盡管隔著十幾個人,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表情都帶了些許凝重。


    此人看上去,修為不過化境,但搭配著一手的用毒功夫,真較起真來,在場幾位恐怕都討不了好。


    “你們都別輕舉妄動,低頭吃飯,這個人我來應付。”


    寧小凡暗中傳音,幾個人都已會意,低頭吃飯,不再理會。


    年輕人轉眼走近,一股極其濃烈的藥材幹苦味伴隨著蟲屍的腐朽氣息撲鼻而來。


    “對這樣一個美麗的小姐如此無禮,你們都該剜口割舌!”


    他的漢語講的不是很純正,咿咿呀呀還帶著沙啞的感覺。


    “不過,我苗人好客,客隨主便,這些牛血你們必須吃了,一點不剩。”


    “沒問題,不過我想和你打個賭,不知你可敢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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