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似笑非笑地看著顏歡歡,對開山王妃道:「這孩子我一看就喜歡,還是姐姐疼我,養了十八年的女兒成了我的女兒,妹妹這廂謝過。」


    這話紮心,開山王妃溫婉的麵容險些沒有掛住。顏歡歡聽得心頭直跳,暗著這個所謂的親娘心裏真的有病。不僅有病,還有些扭曲。


    說話間,開山王進來。


    眾人起身行禮,開山王多看了顏歡歡一眼。到底曾經做過十八年的父女,開山王的眼神中暗含著關切。


    夏夫人豔麗嫵媚,風情盡現,「芝蘭見過姐夫,一別多年姐夫威武依舊,仿若還是二十前年的模樣。」


    開山王生得魁梧,長相說不上英俊,頗有氣勢。她這話一出,顏歡歡頓時全身雞皮疙瘩。誇人就誇人,有必要這般聲音勾勾纏纏嗎?她都沒耳朵聽,何況是開山王妃。隻見開山王妃臉色微沉,眼神都冷了許多。


    夏夫人像是沒有感知到,脈脈含情的眸子羞答答地看著開山王,恨不得長在開山王的身上。開山王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看上去心裏很是受用,然後坐到開山王妃的身邊。


    顏歡歡對他升起的那絲好感散去,暗道男人都是一個德行,最喜歡女人的恭維和崇拜,無論多大年紀都一樣。


    開山王身居高位,有著說不出男人氣度。這種氣度很容易擄獲女人的芳心,引來一顆芳心暗許頻送秋波。他心情不錯,「芝蘭回來就好,嶽母很是記掛你。」


    嫡母怎麽會記掛一個庶女,這話不過是說說而已。


    開山王妃不滿道:「不是說最近事情多,你何必非得趕回來一趟。都是自家人,芝蘭這次會在夜歌住上一段時間,遲些見早些見都不妨事。」


    這話說得不謂不酸,自己的男人聽到小姨子在府上急巴巴地趕回來,當妻子的能喜歡嗎?更何況這個小姨子不是嫡親的妹妹,而是自小並不怎麽對盤的庶妹。


    開山王沉著聲,「本王也不隻是為芝蘭,聽說歡歡今日回府……不知歡歡在仲家還過得慣嗎?要是有什麽事,盡管來找父王……本王和王妃。」


    聽他這樣說,開山王妃的心氣一順,暗道自己想太多。要是王爺真對芝蘭有意思,當年就納進府裏當貴妾了,何至於等到二十年後。


    顏歡歡適時露出一個女兒見到父親該有的眼神,「多謝王爺關心,民女一切都好。能在王爺和王妃的膝下長大受教多年,民女感恩不盡銘記於心,不敢再麻煩王爺和王妃。」


    開山王別過臉去,心情酸楚交加。歡歡是她和王爺的掌上明珠,幾時說話這樣小心翼翼過,又幾時這麽討好過別人。開山王心裏不好受,到底是疼了十八的女兒。他雖不如開山王妃感慨深,多少也有些唏噓。


    夏夫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美目滴溜溜,「姐夫,你們不要傷心。歡歡做不成王府的郡主,做個表姑娘也挺好的。以後我時常帶她來王府小住,你們也能常看到她。」


    開山王不解,開山王妃小聲將先前認親的事一說。他頻頻點頭,如此也好,說出去王府的表姑娘,他們也能照應一二。


    「歡歡,那你以後記得常回來。」


    顏歡歡隻能應下。


    開山王略坐一會就離開,夏夫人說是身子乏累要去歇一會。開山妃正好順水推舟,把顏歡歡留下來說話。


    開始略為生硬,相顧無言。後來開山王妃問起她在九井巷的生活,她便一一應答,說起一些市井的趣事。開山王妃幾次欲言又止,又幾次想伸手過來摸她的臉,都生生忍住。


    一個時辰後,開山王妃才放她離開。


    她默默走著,心情並不是很輕鬆。開山王妃大氣善良,真是一個好母親。可惜啊,她不是對方的女兒。而她的親娘……


    突然她看到開山王的身影從一間屋子出來,也不各出於什麽心理,她帶著問琴躲到假山後過。開山王理著衣服左看右看,從她身邊經過。開山王走後沒多久,一股香風襲來,她看到夏夫人也從那間屋子出來。


    夏夫人媚眼如絲,徑直走到假山邊。


    「都看到了?」這是在問顏歡歡。


    顏歡歡反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夏夫人捋一下額前散亂的發絲,媚笑道:「快活唄,還能是為什麽。看到了沒?這就是男人。府中有妻有妾還不知足,什麽野花都想采一采。老娘隻要一出手,還沒有勾不上的男人。這男人哪,一個個都是賤皮子!」


    顏歡歡看著她,這樣的一個女人,怪不得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給別人撫養,還給自己的女兒下那樣的毒。本身長得不差,看上去也很年輕,又不缺錢,為什麽要這樣?


    「你都知道他有妻有妾,他的妻子還是你的嫡姐,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年輕貌美,要什麽樣的未婚男子都有,何必要破壞別人的家庭。」


    夏夫人嫵媚的臉色傾刻間變得陰沉,唇角泛著冷笑,「你居然敢教訓我?我如何做還輪對不到你來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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