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琴進出侍候都是放輕腳步,默默地進來,默默地出去。


    她靜靜坐著,等待仲庭來王府接她。手邊的桌子擺放著茶水點心,她沒有使別人的習慣,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兩口。


    等她開始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為時已晚,茶水被人下了料。她的身體耐藥性極差,很快就起了反應渾身燥熱。


    更要命的是她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還聽到問琴稱呼世子爺。這個世子爺的聲音和之間在園子裏聽到的男聲很像,她恍然明白過來,來人正是鎮國公世子。


    很顯然,問琴有問題。


    幸好她身手不錯,理智尚且猶存。幾乎是想都未想,她便從窗戶那裏躍了出去,然後從院子後門離開。


    身體越來越熱,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出王府,在王府裏她也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她想去找開山王妃,可是如果半路上她神智全失……後果不堪設想。憑著殘存的那一絲理智,她躲進最近假山之中,死死抱著自己咬破嘴唇蜷縮成一團。


    歡顏閣的院子外麵,房纖娘帶著丫頭婆子氣勢洶洶趕來。房纖娘的臉因為極度的憤怒扭曲著,那緊跟著的婆子差點跟不上她,小聲地安撫著:「少夫人,許是別人看錯了,顏姑娘不是那樣的人。」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替顏歡歡說好話,你的心裏還有我這個主子嗎?我告訴你,今天不是顏歡歡死,就是我亡!我倒要看看世子會選誰,父王母妃又會選誰?」


    屋門緊閉著,外麵守著的人一個都不見,裏麵傳來男女交合時特有的靡靡之聲。房纖娘心肝俱裂,連下人都顧不上吩咐,自己一腳將門踹開。


    內室裏彌漫著濃烈的氣息,床榻的幃幔後麵兩道人影交纏在一起。


    「顏歡歡,你這個……」


    「啊!!」


    「啪!」


    房纖娘身後的婆子衝上去,當下就給裹著被子的問琴一巴掌,然後一把扯下床來丟在地上。床上的薑淮扶著額頭皺著眉,等明白當下的情形時眼裏隻剩冷漠。


    問琴嚶嚶地哭著,再三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根本掙不過世子爺的男人力氣。薑淮冷漠地穿好衣服,又恢複成高貴的國公府世子爺。


    房纖娘心裏恨得不行,在剛才看到床上的人是問琴時,她心裏不知為何莫名鬆一口氣。那個時候她腦子裏閃過的竟然慶幸,慶幸這個女人不是顏歡歡。


    「說,怎麽回事?」


    問琴隻顧著哭,一雙美目可憐地看著薑淮。她曾是顏歡歡的大丫頭,像她們這樣的貼身丫頭一般都是給主子嫁人後準備的。在主子不方便的日子裏,她們就是固寵的工具,給男主人當姨娘通房的。


    薑淮身份高貴,人又長得一表人才,問琴早就芳心暗許。她領著明顯藥力開始發作的薑淮進屋後沒有看到顏歡歡,當下心裏就有了打算。


    機會難得,不抓住的人才是傻瓜。


    「奴婢什麽都不知道……世子爺來找顏姑娘,奴婢引他進屋。誰知道姑娘不在,世子爺拉著奴婢不放,奴婢掙脫不得……」


    薑淮已穿好衣服,十分不耐地看一眼房纖娘。他得知歡歡也在府上,故意瞞著他人前來一見。臨來之前的那杯茶……


    這裏是開山王府,能暗中安排這一切的人不言而喻。他眼中泛起嘲諷,越發覺得自己的妻子不僅庸俗,而且蠢毒。


    房纖娘被他看得心裏一個冷戰,思及自己身為他的妻子,言言遇到這樣的事情才是最有理由生氣的那一個,不免又覺得底氣十足。


    「夫君,這個賤婢說是真的嗎?」


    「真的假的,郡主難道不清楚嗎?」


    房纖娘被這句冷冰冰的話一噎,一時間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還是她身邊的婆子聽出不對勁來,拚命朝她使眼色。她沒有看到,隻覺得萬分委屈,對自己夫君的所作所為越發的心寒。


    「夫君,你是什麽意思?我知道什麽?明明是你做錯了事,怎麽還怪到我的頭上?我……」


    「敢問郡主,這是哪裏?這是開山王府,是你的娘家,這個丫頭也是你們王府的下人。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夫人的安排,為何夫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那婆子倒吸一口涼氣,眼睛四下搜尋並沒有看到顏歡歡的身影。之前去報信的人明明說世子爺和顏姑娘在私會,郡主這才怒氣衝衝的趕來。


    「顏姑娘去哪裏了?這院子裏侍候的人呢?」她大聲質問著問琴,問琴拚命搖頭,隻知道低聲啜泣。


    房纖娘被問琴哭得火冒三丈,一腳踢過去,「你快說,顏歡歡去哪裏了?你們主仆是不是合謀好的?你們是不是早就想算計世子爺了?我就知道她是騙我的,她一邊騙我一邊背地底使壞……她……我跟她沒完!」


    薑淮越發看不上她這市井潑婦的模樣,長腿一抬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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