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怎麽說?」


    開山王妃又是苦笑,「他以為是我攆走芝蘭的,說我不容人……」


    「這不容不容人的問題,這是道德問題。他明知道夏夫人是您的妹妹,就算是夏夫人對他示好在先,他也應該避嫌。他根本不管您的感受,到頭來還指責您不容人,分明就是賊喊捉賊自己心虛。您好好養病,隨他去。要說我夏夫人有句話說得沒錯,男人就是賤。您越把他當一回事,他越來勁。您不如晾著他,他愛怎麽樣怎麽樣,他和夏夫人的事情您也別管。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愛,會不會有好結果?」


    開山王妃心下暢快,麵上猶豫,「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您又沒有做什麽,您不是養病嗎?」


    蔡媽媽一聽,暗道還是姑娘貼心,不愧是王妃養出來的。這主意也好,反正王妃在養病,就算鬧出什麽笑話,別人也看不上王妃娘娘的笑話。


    內室氣氛一鬆,開山王妃拉著顏歡歡的手細細打量著。以前不覺得,經過昨日再看,眉宇之間確實有些像薑家人。她好好的女兒,一時是假的,一時又是國公府的私生女,這都是什麽事啊。


    「歡歡哪,你別多想。不管別人心裏怎麽想,你隻記得應王殿下的話。你是大長公主,是應王的女兒,與旁的人沒有關係。」


    顏歡歡低頭一笑,「我知道的。」


    不是她嫌棄春氏的出身,而是春氏昨天的行為表明根本不拿她當女兒看。她完全有理由懷疑,當年的事情春氏是知情的。


    開山王妃正欲說些什麽,一個婆子急衝衝地掀簾來報,說是鎮國公上門,正在前院大鬧。王爺已經過去,好像是因為夏夫人的事情。


    前院的院子裏,鎮國公像隻發怒的獅子,怒發衝冠地對著開山王,一副恨不得殺死對方的表情。


    「狄郎,你別這樣。我都說了……是我自願的,姐夫沒有強迫我……」夏夫人雙眼腫成桃子,哭成一個淚人。


    「芝蘭,你別替他說話。我早就知道他對你心懷不軌,誰知道這麽多年他都不死心。趁著你住在王府就起歹心,簡直是人麵獸心。」鎮國公吼著,哪裏還有平日裏斯文儒雅的樣子。那憤怒的眼神如果能殺死人,這麽會的功夫開山王都不知死了多少回。


    開山王先是被他來勢洶洶的氣勢驚住,又聽到他誤會自己強迫了小姨子而羞愧不已。眼下回過神來,想著自己和芝蘭的事再怎麽樣也輪對不到外人來指責。


    豆「薑兄,這是我和芝蘭之間的事情,你不應該管吧。」


    豆「……你……我為什麽不能管?你明知道我和芝蘭……你明明知道的,你還強占她。你的眼裏還把我當兄弟嗎?」


    網「我怎麽不把你當兄弟了?」


    「你要是把我當兄弟,你就不會對芝蘭下手!」


    夏夫人梨花帶雨,麵色蒼白搖搖欲墜,「你們別說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回來……我要是不回來,你們也會吵起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就不應該活著……」


    開山王妃和顏歡歡趕到時,看到的就是兩個男人為爭著一個女人大打出手,而夏夫人在一邊哭著喊著讓他們住手。


    如果換成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和一個少女,顏歡歡會覺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是換成兩個已婚的老男人還一個女人,這畫麵就顯得那麽的不和諧,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惡心。


    在兩個老男人的眼裏,夏夫人是可憐楚楚的嬌弱女子。在開山王妃和顏歡歡的眼中,夏夫人是挑釁上門的心機女。


    「姐姐,你快勸勸姐夫和狄郎吧……讓他們別再打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要是沒有回來,他們就不會這樣……」


    多麽委屈可憐的女人,多麽聖母高尚的女人。如果不是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挑釁和唇角微微勾起的諷刺,顏歡歡都以為這是另一個人。


    開山王惱鎮國公不給自己麵子,鎮國公恨他奪走自己的心頭所愛。兩個老男人還在打得昏天暗地麵紅耳赤,彼此都想把對方打趴下,一出心中的惡氣。


    直到鎮國公夫人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搗的鬼!」


    打鬥中的兩個男人停下來,齊齊望過去。開山王老臉一紅,似是有些家醜外揚被人揭穿老底的惱怒。鎮國公先是一驚,爾後一涼。之前是憑著一股男人氣要替心愛的女人出頭,眼下妻子露麵,他驚過之後莫名有些心虛的慌亂。


    鎮國公夫人沒有看他們,而是看向夏夫人,「秦芝蘭,你是自己說,還是由我來說?」


    「說什麽?」開山王問道。


    鎮國公夫人輕笑,眼神輕蔑,「自然是說王爺您的親生女兒被人換掉一事,難道王爺就沒有想過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嗎?王府的嫡女被換,假的嫡女居然是我們鎮國公府的私生女。眾所周知,咱們兩府私交甚密,早有意結姻親。您就沒有想過到底是誰這麽恨你我兩家人,居然用如此陰毒之法來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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