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跟你說。”辦公室裏,晉宇樓嚴肅著一張俊臉。連呂善欣都知道了他的身分,讓他明白不能再拖下去了。


    看了看他的臉色,君嫿月也隻好停下手邊的工作。“什麽事需要這麽嚴肅?”她笑道,刻意想將氣氛弄得輕鬆點,但好像並不成功。


    “嫿月……”他欲言又止。


    她起身走向他,柔嫩的手掌輕撫他僵硬的俊臉。“怎麽了?”


    晉宇樓攔腰一抱,將她摟入懷中,低啞地問:“你愛我嗎?”


    她俏臉微紅,這男人是怎麽回事?“愛呀。”


    “如果我有一件應該要提早告訴你的事,卻一直沒有說,你會原諒我嗎?”


    君嫿月雙掌抵著他的胸膛,將他稍微推開一些,好看著他的臉,眯起了美眸。“你該不會有其他女人吧?”


    晉宇樓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女人就隻在意這個嗎?“不是啦。”


    君嫿月仿佛鬆了一口氣的表情。“那你說吧!隻要不是劈腿,其它的都好商量。”


    如果他的心情不足如此忐忑,應該已經笑出來了。


    兩人像談公事般地在沙發坐下後,晉宇樓從他的身世開始說起。她的神情一直很平靜,沒有一絲驚訝或憤怒,靜靜地聽他說完。


    “晉宇樓……”她輕輕念著,他隻覺一顆心七上八下。“你跟我談戀愛,也是計畫好的嗎?”


    “不是的!”他急切地否認。“我就怕你會這樣想,才遲遲不敢告訴你。”


    “如果我有相同的事情隱瞞了你,你也會原諒我嗎?”


    晉宇樓抿著唇。她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原諒他?還是不原諒他?因為一時抓不到她這問題的用意,因此隻能蹙著眉不說話。


    “應該換個方式問。如果我今天原諒你了,那以後如果你發現我有什麽事情隱瞞了你,你也要答應會原諒我,你同意嗎?”


    她是在預約日後的可能嗎?晉宇樓鬆了一口氣。既然愛了,又有什麽好計較的?“好,我答應你。這麽說你是原諒我了嗎?


    君嫿月笑了。“那一言為定嘍!打勾勾。”說著朝他伸出了小指。


    這女人的反應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管他的,先勾了再說上逼段時間的掙紮能得到這樣的結果,豈不是該謝天謝地了?


    他是不是上了賊船?但看著她甜美的笑容,又覺得什麽都不在乎了。


    “要釋訂單給晉氏集團雖然並不容易,畢竟那得要說服我爸跟我哥,但也並非做不到。不過這隻會成為為他人作嫁,對於取回經營權並沒有幫助。”


    “我也算過,不管怎麽玩弄數字遊戲,我和我哥的股票加總,恐舊還是不足以贏過大伯。”


    “所以必須要有個能讓你大伯賣股的方案。”


    “賣股?”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問題是他大伯怎麽可能會賣?


    “恩……”君嫿月沉吟著,晉宇樓微笑地看著她,現在她那小腦袋裏是在替他盤算著大計,這一點令他鹹到十分滿足。


    突然,她抬起頭盯著他:“晉宇樓,我問你。”


    “什麽?”她的節奏未免變得太快了吧!


    “你愛我嗎?”她很認真嚴肅地問。


    他差點岔了氣。“當然愛啦……”怎麽會突然問這個?


    “那……你要娶我嗎?”


    “什……什麽?”他有沒有聽錯?兩人還這麽年輕,雖然很愛她,但他從來沒想過結婚的問題。


    “商業聯姻。”君嫿月仍是一臉嚴肅。“要讓我的計劃成功,你就必須跟我結婚,那你娶不娶?”


    她那一向指揮若定的美眸中有一絲忐忑與緊張。


    兩人互視半晌,忽然他眼中閃現溫柔,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臉,笑道:“你肯嫁,我就娶。”


    “善欣,你怎麽了?”周秉成關心地問。


    由於她已經請了好幾天假沒到學校,經由她的同學透露,呂善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哭,於是他登門拜訪。


    寶貝女兒變成這副模樣,她的父母盡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也找不出辦法,而她又不肯吐露心底的秘密,隻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朋友、同學身上,不論是誰,隻要能對他們女兒有所幫助,他們通通歡迎。


    呂善欣抬起一雙紅腫雙眼,看見周秉成,就想起晉宇樓,胸口的痛楚愈發強烈。


    忽然,她想起君嫿月和晉宇樓之所以會扯上關係,眼前這個家夥就是始作俑者,一時之間,她家瘋了一樣撲上去捶打他。“都是你!都是你!進宇跟君嫿月在一起了,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周秉成擰著眉,默默承受她的發泄,對這個八卦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隻是想到一個優雅溫婉的富家千金此刻卻像瘋婆子一般對他又捶又打,讓他覺得既心痛又抱歉。


    她哭著、喊著、打著,直到嗓子啞了、手掌痛了,才坐倒在地上啜泣。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知道君嫿月她居然會……”說著歎了口氣。


    “進宇他當著我的麵……拒絕了我……我說我願意等,他還是拒絕了……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她抽噎著。“難道我就這麽差嗎?為什麽他喜歡君嫿月不喜歡我?為什麽……”


    “善欣,你這麽美麗又有氣質,是進宇沒眼光,你一定會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就別再留戀他了,嗯?”周秉成隻能如此安慰道。


    “比他更好的男人?”呂善欣淒苦一笑。“是長得比他帥?還是比他聰明?或更風度翩翩?家世比他好?他是唯一個讓我奮不顧身愛上的人,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再愛上別的男人了!沒辦法了!


    為什麽女人都會愛上他?他承認劉進宇確實很帥、很聰明、風度翩翩,但有必要對他這麽執著嗎?


    “我明白,第一次失戀總是痛苦的,誰叫他被君嫿月看上了呢?他歎了口氣。


    “你不是跟君嬗月有深仇大恨嗎?你們想要怎麽報複她?我幫你們!”她眼中燃起熊熊火焰,或許隻有複仇才能稍稍排解她內心的痛苦,她不能夠眼睜睜看著他們在一起而什麽都不做!她辦不到!


    “報仇?”他自嘲一笑。“我還得問問她要我怎麽報仇呢。”


    呂善欣一愣,蹙起秀眉,不解道:“什麽意思?”


    周秉成突然發現自己說溜了嘴,強笑敷衍:“沒什麽。她那麽厲害,我已經放棄報仇這件事了。”


    呂善欣已經嗅出不對勁了,她畢竟生長在豪門,對於商場上的勾心鬥角雖然沒太大興趣,卻也不是笨蛋,此時她眸光轉冷,擦乾了眼淚,沉聲道:“你說清楚,否則我永遠不原諒你。”


    周秉成一臉掙紮為難,但在呂善欣灼灼目光的逼視下,終於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君嫿月在打什麽算盤,但是要進宇去應征男伴遊其實是君嫿月要我這麽做的,包括我跟她反目成仇、四處說她壞話,都是她的意思。”


    “為什麽?”她不解,怎麽會有人唆使別人來詆毀自己?君嫿月有毛病嗎?


    “本來我也不清楚,但聽你說他們兩個在交往,我想就有答案了。或許應該說進宇去當她助理的時候,我就隱約猜到了,這一定是君嫿月看上了進宇的關係,但……怎麽會呢?”他也有想破了頭還是不明白的地方。


    呂善欣覺得自己的腦袋亂成了一團,厘不出一個頭緒。“你從頭說。你為什麽要聽她的話?你們是朋友嗎?”


    “算不上朋友,隻是那時候我爸的公司出了點問題,君嫿月找上了我爸,說了助他一臂之力的辦法和條件,而那個條件就是我,我在學校的一切活動必須負責完成她交付的事,也就是完全遵從她的指示。回想起來,時間點剛好是我跟進宇成為朋友的時候,隻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最開始的時候,我隻是負責收集一些她指定的人相關的資料,由於都是各科係的人才,當中也包括進宇,但我並沒有想太多,以為她隻是想提前為君陽集團尋找可用人才。”


    “她真的幫了你們家嗎?”


    周秉成點點頭。“我家公司的規模原本隻是中小企業,雖然從小跟你們認識,但實在遠遠比不上‘善美集團’和‘君陽集團’,而她在商業上確實有她過人的長才,我爸時常在我麵前誇讚她。經由她的協助,這兩年我家公司已經成功轉型,朝大企業邁進了,所以我也算欠了她恩情,因此這件事我是偷偷告訴你的,請你要保密。”


    “所以你當上學生會長跟下台的事情,都是……”


    周秉成苦笑地點點頭。否則他哪有什麽雄心去爭什麽學生會長,拜她之賜,倒是過了挺精采的大學生活。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以前我也不懂,但現在……我覺得她是為了進宇而來的。”


    “進宇這幾年才回國的不是嗎?難道她跟晉家有什麽關係?”呂善欣喃喃自語道。


    “什麽晉家?”他聽不清楚她說的話,疑惑地問。


    她沒有回答,隻覺得似乎已經要抓到些一什麽,卻又溜走。“難道姬洛璿應征男伴遊的事也是君嫿月策畫的?可是她跟她的教授確實要訂婚了不是嗎?”


    這回周秉成聽清楚了。“這可能是碰巧發生的契機,姬洛璿確實向君嫿月做了要找一夜情對象的要求,但反正是為了刺激姬洛璿的愛人,並不是真的要上床,所以她乾脆就要我設計進宇去參加甄選。”


    “然後她再利用這個機會跟進宇認識,是嗎?”


    “應該是。但我想不通她為什麽要這麽迂回。”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啊。


    “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思考的,你放心吧。”


    見呂善欣似乎振作了起來,周秉成終於鬆了口氣,但不知為何卻又隱隱感到有些一不安。他相信像呂善欣這樣的富家女是不會為了愛情而失去理智的,就算是瘋狂地愛上,也是一時的,所以不會有事的……


    深夜,君嫿月一個人開著車,仿佛漫無目的地在市區裏遊蕩。


    天空因為光害而看不到一顆星星,然而在她腦海中流瀉的記憶卻如昨日剛發生般地清晰,那是她心底的恒星,水遠那麽明亮閃耀……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裏找……”


    音樂教室裏傳來全班小朋友的歌聲,因為即將到來的母親節,這間高級私立小學正沸沸揚揚地準備著各種慶祝活動。


    躺在護理室病床上的七歲小女孩睜著一雙大眼睛,那原本靈動的神采此刻卻壓抑著痛苦,如果護理師在這兒,一定會發現她剛剛是在裝睡。


    才小學一年級,她就已經是學校裏的名人了。正確地說,應該是師長間討論的問題小孩,一天到晚說這裏痛、那裏不舒服,沒事就跑到護理室休息,不肯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學習,有時問老師的問題簡直讓人傻眼。由於她還太小,不知道她這種超齡的話語聽在老師們的耳中是種令人憂慮的問題。


    比如說,她問:“老師,這世界上有沒有鬼?”


    被詢問的女導師立刻頭痛了起來。“你怎麽會問這個問題呢?”導師溫和微笑地反問她。


    “我想要知道怎麽樣才可以看見鬼。”小女孩認真道。


    其他的小孩一聽到鬼,無不嚇得尖叫,但這個瘦巴巴的小女孩居然想看鬼?


    “你為什麽會想看鬼呢?”導師的笑容有些僵了,卻仍耐心地問。


    小女孩不高興了。“老師,為什麽我問的問題你都沒有回答,卻一直反問我問題?”


    被一個小學生這樣搶白,沒有一個老師會高興,但由於她父親的來頭不小,也不是她一個小學老師可以隨便得罪的,隻好壓下不悅,說道:“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君嫿月,別這樣胡思亂想,知道嗎?”


    “你怎麽知道世界上沒有鬼?”導師的回答讓君嫿月很失望,這樣她不就沒機會看到媽媽了嗎?


    導師並不了解她的心情,隻覺得這個小女孩真是沒禮貌。“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鬼啊!好了,上課時間快到了,快回教室吧!”


    君嫿月知道老師不耐煩了,從小懂得察言觀色的她,常常見到父親、後母這種臉色,原來老師也和他們一樣。


    她媽媽剛死沒多久,爸爸就帶了個新媽媽和哥哥回家.這個新媽媽在爸爸麵前總是滿臉溫柔的笑容,還說會像親媽媽一樣疼她,但一等爸爸不在,她就換了一副嘴臉。她知道這個新媽媽很討厭她,新哥哥也是。


    她聽過灰姑娘的故事,裏麵的壞後母和姊姊一直欺負仙度瑞拉,她本來很擔心她的後母和哥哥也會這樣。但後來發現他們不敢對她動手,她想一定是因為家裏的傭人多,他們怕被人發現,如果被叔叔知道她被欺負,他就會找他們算帳。


    然而冷漠和尖苛的言詞也是種暴力,年紀小小的她不知道,隻覺得難過,心情不好,她的親媽媽死了之後,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老師,我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


    “頭。”


    “這樣……那我通知你媽媽來帶你去醫院看醫生吧。”


    “不要!”君嫿月立刻道,她才不想見到後母。


    “為什麽?”導師覺得很奇怪。


    “我去醫護室躺一下就好了。”她憋著一張小臉。


    “那好吧。”


    從那之後,她便經常進醫護室。在同學和老師眼裏,她是個奇怪的孩子,雖然不上課.但功課很好,考試總是滿分,老師猜測她家裏應該有替她請家教老師,所以課業成績跟得上大家,但缺乏融入團體的能力,所以是個問題學生。


    母親節將近,她的頭痛毛病就更嚴重了。事實上她很想把耳朵整個搗住,但這個姿勢維持久了手臂肯定很酸,所以放棄了。


    為什麽要唱這種歌讓人心情不好,又不是每個人都有媽媽!


    忽然,她聽到門外有說話的聲音,隻聽護理老師語帶不悅地道:“晉宇樓,你為什麽打架?手都流血了!過來,我幫你擦藥。”


    “誰叫他們要唱歌!”小男孩毫無歉意地道。


    “唱歌?唱歌又怎麽了?”護理老師覺得很頭痛,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小朋友在想些什麽。


    “又不是每個人都有媽媽!”小男孩理直氣壯地道。


    那個叫晉宇樓的小男生的這句話引起了君嫿月強烈的共鳴,她忍不住偷偷下了床,跑到門邊偷看外麵。那帥氣的小男生手肘受了傷,但擦藥時完全沒有呼痛,也沒有哭,隻是緊抿著唇顯示出他還是有痛覺。


    那護理老師聽了這句話,似乎歎了口氣,聲音顯得溫和了許多。“那你也不應該打架呀。”


    “他們是故意在我麵前唱的,說我是根草。”他氣憤的臉龐讓君嫿月心裏覺得酸酸的。有的同學嘴巴就是那麽壞,她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


    “我會去跟你們的導師說,你就先在這裏休息好了。”護理老師替他的手包紮好紗布。


    護理老師思考著該怎麽跟他的導師說明,這孩子恐怕還需要輔導老師才行……她邊想著邊走了出去。


    見大人離開,晉宇樓一個人無聊地坐在醫護室.,如果大伯知道他又惹麻煩,肯定會罵人。


    忽然,一個小女孩從病床室裏麵走了出來,還一邊探頭探腦地張望著離開的護理老師是否真的走了,晉宇樓沒想到裏麵有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怎麽會在裏麵?”


    小女孩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他,然後露出一個微顯羞澀的笑容。“我裝病。”


    晉宇樓一愣,這小女孩跟他班上的那些既驕縱又愛纏人的女生好像不一樣。“你不怕我跟護理老師說嗎?”


    “你跟我是一國的啊。”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反倒讓他想笑。


    “你怎麽知道我跟你是一國的?”


    “因為我也沒有媽媽。”


    好片刻,他們就這樣望著彼此,雖是第一次見麵,卻已像好朋友一般交心了。


    忽然,晉宇樓提議道:“你要不要逃學?今天到處都在唱歌,真的好吵,我們出去學校外麵好不好?”


    君嫿月考慮了一下。雖然常裝病,但從來沒有在上學時離校過,而且他們隻是小朋友,身邊沒有大人總有點害怕,可是看到他期待的臉龐,她毅然地點點頭。“好啊。”


    兩個小朋友偷偷地溜了出去,還好現在是上課時間,大家都在上課,晉宇樓似乎熟門熟路,帶著她避開可能遇到人的路線往後門走。


    君嫿月覺得很剠激,這個小男生身上似乎有種讓人變勇敢的特質。終於,離開了校門之後,兩人手牽著手快跑,直到覺得跑得夠遠了,才停下來喘籲籲地休息,看著彼此的臉,然後笑作一團。


    “你怕不怕?”晉宇樓問。


    “不怕。”


    “你真勇敢!我第一次出來的時候害怕得要命。”他笑道。


    被他這麽一稱讚,君嫿月既開心又害羞。“因為我不是一個人啊。”


    被一個女生依賴,讓他不自覺地挺起了胸膛,好像卡通裏的英雄一樣。這輩子第一次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一個了不起的男孩了。“你放心,我會保護你。我叫小樓,你呢?”


    “我叫小月。”在她眼中,他確實是英雄。


    “小月,那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請多多指教。”他學大人把手伸出來,很紳士地和她互握。


    “小樓……請多多指敦。”雖然害羞,卻又高興雀躍不已。


    忽然,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在兩入之間響起,晉宇樓紅著臉道:“我好像肚子餓了。”


    君嫿月噗哧一笑。“我也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你有沒有錢?我有兩百塊。”


    “我也差不多。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兩人吃了飯,又買了零食,之後到公園去玩,晉宇樓跟她玩猜拳、跳格子、蕩秋千、猜謎語,在可愛的小女孩麵前,小男孩盡情表現所有學過的把戲,自從失去至親後。兩人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


    他們不知道學校已經因為兩個小朋友的失蹤而天翻地覆了,此時此刻他們隻沉浸在單純的童年歡樂之牛。


    “你媽媽也到天堂去了嗎?”兩人坐在板凳上休息聊天時,君嫿月問道。


    “嗯,爸爸跟媽媽都去天堂了。”


    君嫿月驚訝地瞪大眼睛。“那誰養你?”


    “大伯。但那是因為我和大哥偷聽到他為了我爸媽的公司才要當我們的監護人,那些叔伯阿姨每個人都說自己為我爸媽的公司、葬禮出了多少力,都想分一杯羹,不知道後來達成了什麽協議,才終於不再吵了,然後大伯一家子就搬進了我家,好像一切全是他的一樣。”晉宇樓的神情有種超齡的成熟。


    “我真不明白大人的世界。我媽媽死的時候,我爸爸好像很難過,又很像鬆了一口氣。喪禮辦得很隆重盛大,但是沒多久他就帶新媽媽回家,還有個哥哥。他們說那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可是我知道他們心裏很討厭我。”


    “原來你跟我一樣。”晉宇樓握住她的手。“小月,我決定了,我們以後要勇敢。我媽媽以前常說,我們要用笑容麵對一切,尤其是在壞人和醜陋的麵前,遇到壞人的時候,如果你怕他,他就會更吃定你,我們暫時打不贏他,但可以對他笑,不用伯。”


    “用笑容麵對壞人?”君嫿月睜大了眼睛,突然間,她覺得這個小男孩是天使,好聰明、好耀眼,仿佛為她幽暗的世界帶來了無比的光亮。


    嗯!晉宇樓想起了母親慧黠的笑容,那孺慕之思令他既開心又難過,他決定用承襲而來的勇敢來紀念母親。


    “好,就這麽說定了!打勾勾。”兩人蓋了手印。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問日已西斜,他們往學校的方向走回去,並約定以後要常常在一起玩,然而他們不知道這是唯一的一段快樂時吧。


    在回學校的路上,一輛車橫在他們麵前,車上走下來兩名男子,其中一人道:“找到了!”


    “抓女的。”另一人道。


    晉宇樓瞪大了眼睛,大聲道:“你們要做什麽?”一手把君嫿月拉到自己身後。


    “乖乖的,我們就不會傷害你,我要帶小丫頭走,你讓開。”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君嫿月有些害怕,緊緊抓著晉宇樓的手。


    “吵死了!幹嘛廢話這麽多!快點動手啊!等一下其他找他們的人過來,就沒機會了!”年紀較大、神情較凶狠的男人發號施令道,顯然是大哥角色。


    那小弟掏出了刀子,威脅道:“退不讓開,我就把你殺了!”


    晉宇樓突然衝上前抓住他拿刀的手,吼道:“快跑!”然後一口咬在壞人的手腕上。


    君嫿月立刻轉身飛奔,大叫著:“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她必須要叫其他大人來救他們才行!“救命啊——”


    “媽的!”凶狠男子罵道,朝她追去。


    那小弟痛得大叫,但他畢竟人高馬大,很快地就把他給推開,那深印的齒痕上流出了血,一塊肉都要被他給咬掉了,卻見那小鬼立刻爬起身,拔腿就胞,他一時火上心頭,手上的刀朝他背後刺了過去。


    此時街道上傳來數量轎車急馳的聲響,正在追君嫿月的男子見第一輛車已越來越接近她,評估已沒有時間抓到人再跑回車上開車離開,於是怒罵一聲後,往回奔去,並對小弟叫道:“上車!快閃!”


    那小弟拔出了染血的匕首,慌忙地坐上車,急速催動的引擎聲朝另一個方向呼嘯而去。


    車上走下一名男子,君嫿月看見他,眼淚立刻繩出來。“叔叔……”


    “沒事了,叔叔在這裏。”男子蹲下身,輕輕抱了抱她。


    “小樓……”她想起英勇救了她的小男孩,於是推開男子的懷抱,往回跑去。


    隻見晉宇樓趴臥在地,左肩上汩汩流著血,染紅了整個背,君嫿月嚇得尖叫,男子立刻為他進行急救止血,動作熟練,而晉宇樓雖然滿身是血、昏迷不醒,卻顯然還活著,讓她稍稍安了心。


    “叔叔,他會沒事吧?”


    “傷得有點重,你放心,叔叔會找最好的醫生救他。”


    “小樓他救了我,他是我的王子,叔叔你一定要救他。”


    男子眼中湧現憐惜和溫柔。“你放心,他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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