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笑一通後,陳曉意想起一件事,「啊,對了,寧寧,你還記得咱們唱歌時碰到的陸詠嗎?他是陸氏企業的小開呢!」


    陸氏企業?白樂寧自言自語:「這個名字……好像最近在哪裏聽過……」


    陳曉意滿不在乎地說:「再怎麽樣也不如你家的白氏建設有名,說實在的,我挺佩服你爸,他早就看出你不是經商的料,還給你找個這麽厲害的老公,讓你後半輩子吃香喝辣不用愁;我爸怎麽就沒這能耐呢?唉唉,瞧你家老竹馬多厲害、多威武啊!白氏建設的薄副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白樂寧嘿嘿直笑,沒說明薄竟原本隻是她家老爸為了報恩,從英國帶回來的故人之子,才不是什麽專門撿回家,充當接班人的路邊小卒子。


    就聽陳曉意在一邊念叨著:「我記得那個陸詠以前總欺負你,現在想想,他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不是都說男孩子為了引起喜歡的女孩的注意,總愛用欺負的手段讓她注意自己嗎?」


    白樂寧滿頭黑線,「小意意,你是看電視劇看多了,還是看小說看多了?拜托,如果有個男生從一開始就欺負你、扯你的頭發、抓你的辮子,還常常嘲笑你、挖苦你,喊你是呆瓜,你會喜歡上他嗎?」


    陳曉意聞言立刻目露凶光,「敢?看老娘不斃了他!」


    白樂寧點頭,「既然這樣,那還有誰會用這爛手段,欺負喜歡的女孩子?」


    陳曉意斜眼瞧她,「你又不是男生,你怎麽知道他們不用?」


    白樂寧結舌了半天,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先不說他對我的感覺……你從哪裏得知陸詠是陸氏小開的?國小隻同學了一年,這麽長時間沒見麵了,變化這麽大,要不是他那句‘呆瓜寧’讓我印象深刻,我可真認不出他是誰呢!」


    陳曉意靠近她,神神秘秘地小聲道:「那個姓洪的告訴我的。」


    「啊?」白樂寧一頭霧水,直到接受好友意有所指的目光,才恍然大悟,「啊!洪學長?他?可是我沒發現……等等,莫非你們……」


    「你和你家老竹馬大滾床單的這兩天,我們已經去約過一次會了。」陳曉意撇撇嘴,「純潔的,絕對沒限製級動作,就我問什麽、他回答什麽,他想泡我,所以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白樂寧尷尬地低頭,「什麽嘛,虧我還愧疚得不行,覺得你剛失戀,這兩天一定不好過,誰想到你居然……」


    陳曉意撩撩發絲,風情萬種,「我是誰?會因為失戀這點點小事就一蹶不振?笑話!走,我帶你去喝咖啡!」


    「後兩節課不上了?」白樂寧依稀記得陳曉意說過,他們係上的英語教授是個年輕的老古董,專愛找她麻煩。


    「誰管他!」陳曉意突然漲紅了臉,忿然指天,破口大罵,「就讓那該死的混帳家夥,把我英語當掉算了,我才不怕他,我和他不共戴天!什麽狗屁教授,混蛋,人麵獸心的混蛋!」


    白樂寧一陣訝異,陳曉意是愛玩了些,平時也口無遮攔慣了,可白樂寧從沒見過她對哪個人這麽反感,甚至連粗口都爆出來了;要知道,她這位好友雖然看起來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但骨子裏其實是個很傳統的人,絕對尊敬師長,在外人麵前,也一直是樂觀開朗又仗我的好形象,除了比較常換男朋友。


    以往白樂寧和陳曉意同校又同班的時候,就算有某些老師做了過分的事情,也沒聽她像今天這般反應激烈,頂多也就發發牢騷、抱怨幾句罷了。


    如今日白樂寧雖聽她知裏大有玄妙,卻又礙於好友突如其來的莫名怒火,隻得暫時壓下心裏的疑惑,順從地和翹課的陳曉意一同離開學校。


    衷心希望好友不會真的因此而被當掉一門極為重要的必修課。


    誰知道,剛到校門,就碰上了陸詠。


    白樂寧對他沒好感,於是采取視而不見的方針,剛要繞過他走開時,她的胳膊就被陸詠抓住了。


    「嗬,呆瓜寧變成瞎子了嗎?」陸詠痞痞地一撥頭發,拽著白樂寧的手勁道不小。


    白樂寧幾次掙脫不了,低叫道:「放手!」


    陳曉意見陸詠這樣子,忍不住出聲力挺好友,「陸詠,你幹什麽啊?放開寧寧,沒看到她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嗎?」


    陸詠「哧」了一聲,倒也鬆開了手。


    白樂寧揉揉胳膊,不想跟他有太多牽扯,所以隻瞪他一眼,就拉過陳曉意準備離開,但陸詠再次擋到了她們麵前,仰著臉問:「你們接下來沒課了嗎?要不要我請你們去坐坐,當作老同學敘敘舊?」


    陳曉意搶在白樂寧開口前說:「得了吧你,誰跟你是老同學?還敘舊,你能敘出個什麽舊啊?我記得,我們和某人隻同班一年不到的樣子,而且當時……」她特意頓了頓,「當時某人還是個腦袋又大、又醜的小鬼頭,欺負人家女孩子的時候,還流鼻涕呢!」


    白樂寧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真有流鼻涕啊?」


    陳曉意煞有介事,「當然,我記得很清楚!」


    陸詠臉色青白交替了好一會兒,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沒上前用拳頭招呼陳曉意,他深深吸了口氣,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了,難為你還能記住,不過……」他強調,「我已經大學畢業了,比你們還早了一年!」


    陳曉意誇張地大驚小怪起來,「真的假的?哈哈,寧寧你說好笑不好笑,原來國外這麽簡單就能拿到文憑?早知道我也該出國一下,說不定像我這樣的,也能拿個什麽雙料博士!」


    白樂寧拉了拉陳曉意的衣服,示意她少說幾句,她們犯不著故意去招惹陸詠,何況對方的臉色已經很差了,萬一他真要動手,她們雖然有兩個人,未必能占上風。


    接收到好友的提示,陳曉意瀟灑地揮揮手,趕蒼蠅似的趕著陸詠,「我們還有事情要先走,再見,陸、學、長!」最後三個字她說得尤其大聲,語氣裏還帶著幾分挑釁。


    誰知陸詠卻不理會她的挑釁,隻轉身白樂寧,高深莫測地笑,「你那個未婚夫叫薄竟?我要是沒記錯,他以前還參加過你的家長會,你和你爸爸都很相信他嗎?嗬嗬,一個男人要想有成就,最好的辦法就是透過女人吧?你就不怕……他侵吞了你們白家的財產,然後發展屬於他自己的事業?」


    白樂寧張了張嘴,但不知為何,想說的話已到了嘴邊,她就是說不出來。


    她想起前幾天爸爸在飯桌上說過的幾位業界熟人,好像當中也有一個是引狼入室,被女婿吞掉了所有股份後,又和他女兒離了婚。


    當時爸爸還笑著地薄哥哥說:「小竟,你不會是這種白眼狼吧?」


    白樂寧原本隻把這件事當笑話聽的,可現在看陸詠說得這麽篤定,她禁不住要疑惑了,莫非爸爸那時候說這件事是為了提醒薄哥哥?或者,是在提醒自己?不對,薄哥哥不是那種人!那麽陸詠的話究竟是怎麽回事?爸爸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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