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漢文覺得自己心髒的負荷一下子超載了,因為向來看起來冷冰冰的好友居然麵不改色的拿著可愛的便當盒,而且裏麵還裝滿所有他想像得到的可愛元素。


    「羅唆!」蔣禦安雖然冷冷的回了一句,但是眼鏡後的雙眸卻閃過一絲溫柔的神色。


    一想到宛如棉花糖的新婚妻子,曾經以為冰冷而理智的自己就像被暖流給包圍一樣,打從心底泛起一股暖意。


    在醫學院窩了幾年,成天進行解剖或練習縫合傷口的手術,以為自己已經夠冷靜、夠理智,後來自願到戰地當起無國界醫生,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一架醫療機器,甚至可以不眠不休的站在手術床前十幾個小時,看著斷肢殘臂和血流成河的情景,到後來都麵不改色,直到回國,在無止境般的相親中遇見那個身上始終帶著甜甜香味的小女人,才明白原來自己還有身為人的溫度和感情。


    「別以為你早我一步結婚就可以對我這麽囂張啊!」封漢文一臉不滿的看他。


    這個臭小子就是那麽好狗運,從小到大也不見他多努力,卻是一帆風順的考上第一誌願,然後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就連結婚都娶到一票單身漢最羨慕的超完美嬌妻,可愛的麵孔、賢慧的個性,加上精湛的廚藝。嗷嗚,這未免太沒天理了吧!他心中不平,臉上也寫滿毫不掩飾的忌妒。


    蔣禦安微微勾起嘴角,臉上那抹毫不掩飾的自豪,更讓封漢文看了想扁人。


    咬牙切齒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了下去,轉移話題,以免氣死自己。


    「對了,伯父最近身體好了點吧?」


    「嗯,還好。」


    「那伯母呢?」


    「應該不錯。」


    簡短的回答,甚至還加進不確定的語氣,讓封漢文不由得皺起眉。


    「喂!那可是你父母,怎麽一副不確定的樣子?我媽說伯母最近比較少出門,怕是她身體不舒服要我問問看。」


    兩家人本是世交,尤其是彼此晚輩都選擇從醫之後,更是往來頻繁,所以他也沒多想就把母親的交代問出來。


    「是嗎?」蔣禦安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封漢文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不是我想多嘴,我倒覺得伯母應該不是生病,就算有也應該是心病。你結婚那天,你媽的臉色之難看,你應該也注意到了,看起來根本不像自己兒子要結婚嘛!」說是自己仇人要結婚還比較貼切。


    明白他說的意思,蔣禦安心一沉。


    母親本來就不讚同他和尚菲交往,後來他說要結婚時,母子倆更是鬧得不可開交,若不是他堅持,怕是他和尚菲也不能順利結婚,隻不過從結婚的那天開始,母親也沒給過他好臉色……


    像是沒注意到他變得陰沉的臉色,封漢文兀自滔滔不絕的說著,「所以我說你天天那麽勤奮的來醫院做什麽,依照你的名氣,其實偶爾來接接手術就行了,現在才剛新婚,重要的是把家裏給照料好,尤其你媽這麽剽悍,你的老婆看起來就跟小綿羊一樣,這樣放她們相處,你也放心?」


    蔣禦安取出微波好的便當盒,「尚菲有在上班,我們也沒有跟爸媽住在一起,她們碰見的機會不多。」他也清楚母親是怎樣的人,怎麽可能讓尚菲獨自去麵對。


    「真的?那我媽怎麽說最近一大清早的,就看到你老婆往你媽那邊趕?還說不是一次、兩次了。」封漢文一臉的懷疑。總不會是他媽老眼昏花吧?


    放下手中的便當盒,蔣禦安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麽?你說你媽常常看到尚菲往我媽他們住的大樓去?」


    這段時間,為了還他之前戀愛時期跟人家換的班,值的都是不是很好的班,不是很早就得到醫院,要不然就是回家休息時,尚菲已經出門了,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忙什麽。


    「對啊!而且有幾次看她好像很趕的樣子,大概都是早上六點多吧!」封漢文將母親告訴他的情況如實轉述。


    六點多蔣禦安的眉頭蹙得更緊。


    她上班不用起早,因為有些甜點前一天她就已都做好冰著,就算十點過後去都來得及,而她又是個愛賴床的人,沒有特別的事,幾乎不會在八點以前起床,漢文現在卻告訴他尚菲常常在六點多出門,又是匆匆忙忙的往父母住的地方去,她到底瞞著他什麽?母親又背著他給尚菲出了什麽難題?


    這些日子以來,看尚菲的精神的確不是很好,問她,她也三言兩語帶過,卻沒想到有可能是父母的關係。


    一想到這,蔣禦安頓時坐不住了。


    他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扔進袋子裏,摘下平光眼鏡,「我有事先走了,今天下午的班幫我代一下。」


    他交代得很理所當然,畢竟雖然平常跟封漢文說話,他也是不冷不熱的,但是兩人的好交情可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而且這醫院是封家的產業之一,封漢文這個未來接班人也總不好天天在醫院裏閑得發慌。


    封漢文還在對著他的愛妻便當流口水時,卻沒想到下一秒就被人抓去代班。


    「哎!你是要到哪裏去啊?」一回過神,他急得哇哇大叫,「要我代班也把便當留下來給我吃呀!」


    蔣禦安連頭也沒回,更加抓緊手中的袋子,「休想!」


    他也隻是意思意思的喊了一句就收口,畢竟剛剛某人的臉色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動,但是依照他對禦安的了解,好友正瀕臨發怒的邊緣。


    轉頭坐回位子上,封漢文帶著一臉的同情神色。


    唉,這也算是結婚的壞處吧?尤其是家裏有個那麽剽悍又強勢的母親時。


    雖然是正中午的時間,但是蔣禦安清楚母親並不是按時用餐休息的女人,她總是習慣工作忙到一個段落再吃頓下午茶或是輕食,所以他半點猶豫都沒的將車子開往她公司。


    向蓮從事時尚業,她開的公司不隻代理國外品牌,也自行研發了一些產品,在時尚業裏也算是女強人。


    這時辦公室外還留有一個女秘書,跟了向蓮有幾年,也知道蔣禦安是老板的獨生子,她隻通報了聲就讓他進去了。


    而在他進去後,秘書馬上把門給帶上,就怕晚一秒,又聽到什麽不該聽的。


    畢竟已經有過一次的經驗,上次老板的兒子來時,好像就是來提結婚的事,她原本是想等送上茶之後關門的,誰知母子倆感情這麽不和睦,不過就幾秒的時間馬上鬧僵,她雖然也有好奇心,但可不想因為太八卦丟掉飯碗,所以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蔣禦安靜靜的走到母親的對麵坐下,她也沒有看他,自顧自的把手上的事忙完才抬頭看他。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向蓮平淡的問著,銳利的眼卻緊盯著他。


    對於這個兒子,她還是有一點了解的,起碼沒事時,是不會主動進公司找她。


    譬如,他連招呼都沒打就提著行李出國那一次,還有他不顧她的反對要跟那女人結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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