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根本不敢看皇兄、皇姐,她羞窘的低頭。這一看嚇得倒抽口涼氣,她前襟被微微拉開,隱隱看得到肚兜,她急急的揪緊,這才慢半拍發現,她竟衣衫不整。


    粉臉漲紅的她,頭垂得低低的,但從她的舉止、衣著,還有一看就知道是被狼狽吻過的紅唇,甚至脖間還有被吸吮過的紅印,祈洛一眼就瞧出這對夫妻從皇宮回府的路上肯定沒閑著。


    更甭提總會偷渡男人進宮交歡的夢芸,也從桑德臉色及身上的一些印痕看出,妹妹才剛被男人吃過,而莫名的感到不悅。


    這次四皇子要來駙馬爺府,她根本不想來,但皇兄硬要她來,還說,想看看從貴族成了商人妻的皇妹,想必她日子過得應該不怎麽好。


    但事實似乎不是如此,一進院落,走入正廳,她就發現屋裏的任何一個古董、畫作都是價值連城,就連剛進門的這個男人……


    星目懸鼻、氣宇不凡,似笑非笑的誘人神態,很是迷人,但更令人著迷的是,他凝睇這皇妹的眼神,深情而溫柔。


    祈洛半眯著黑眸。是情報錯誤?還是他安排參加晚宴的何洲原已向朱定康說出他願意上奏皇上,再另外婚配,朱定康才迫不及待的想吃了皇妹?


    想到這裏,他嘴角勾起一笑。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好消息,代表他在乎皇妹,他的計策也才能繼續進行。


    黑眸一閃而過的奸佞之光,本該難以察覺,卻讓一直暗中注意他的朱定康見到了。


    他在心中冷笑,卻不忘向一直盯著自己不放的九公主點頭,魅惑一笑。


    夢芸粉臉微紅,一顆心怦怦狂跳。哇,好俊的男人啊!


    朱定康再看向桑德,雙手親密的為愛妻輕輕調整略微斜掉的腰帶,再俯身,將她耳鬢旁微亂的發絲撥到耳後,溫暖的手還順勢的沿著她姣好的脖頸慢慢的輕撫,一直到她的纖肩,再往後,輕輕來回撫摸她的背。


    桑德沒感到曖昧,反倒嚇得坐得僵硬,雞皮疙瘩掉滿地。他是怎麽回事,突然這麽旁若無人?


    「看來駙馬對我皇妹相當喜愛。」四皇子笑得豪爽,又指了指桌上的一些盒子說:「相信你也知道了,皇妹的嘴很刁,宮裏的這些甜點,都是我皇妹愛吃的,特別帶來。」


    他手一舉,站在他身後的兩名侍從之一立即上前,將那些盒子一打開,裏麵有酒釀湯圓、豆沙糕、糖核桃、桂花糕……的確是以前常吃的甜點,看得桑德頻咽口水。


    「投其所好,我這妻子沒吃飯可以,但沒甜點可不成,謝謝四皇子對我妻子的疼愛,隻是——」他微笑的看著兩人,「這麽晚了,不知兩位前來有何要事?」


    「我是來看看妹妹的,因為有些耳語傳到我耳中,但今晚看來,可能是我多心了。」隻有祈洛自己知道,美其名他是來探望嫁作人婦的桑德,但有人通報他,朱定康曾經夜訪太子,兩人關係或許非比尋常,令他不安的來探探虛實。


    「什麽耳語?」他故作恍然大悟狀,「是了,今晚曾有人提及我跟妻子名不副實,但那隻是傳言。」


    「不是真的就好,你也知道我跟你爹的關係,你爹希望我幫忙牽紅線,所以我才請父皇賜婚,若是皇妹不幸福,我這個當哥哥的豈不罪過?」


    有這麽嚴重嗎?桑德仍然不太敢抬頭,沒想到朱定康竟然伸手拿了一塊甜糕,放到她嘴邊,深情的望著她。


    她瞪大了眼。天啊,他這麽溫柔的眼神,反而令她錯愕。


    這女人一臉驚愕得像要死了,是怎麽?!朱定康想瞪她,但忍住。


    「吃啊,反正他們又不是外人,這裏也不是皇宮。」他以寵溺表情望著她,看得她未感甜蜜,隻覺得驚慌不已。


    「不好意思吃?還是像我們在房裏吃的方式——」他故意傾靠向她,以別人聽不到的聲音道:「我用嘴巴喂你吃?」


    光想到那親密畫麵,她粉臉就漲得紅通通,但她羞啥?根本沒有這種事發生,她的想象力何時變得這麽豐富了?!


    為免想象變真實,她乖乖張嘴,隻是他熱燙的鼻息一直搔癢著她的耳朵,好癢啊!她側身躲開,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扣住她的纖腰,將她移到他的大腿坐下。


    她驚得目瞪口呆,連嘴巴都忘了闔上。他、他是忘了還有別人在嗎?!


    他輕輕的以拇指及食指替她把嘴巴閉上,她這才回了魂。


    他溫柔又體貼的喂她吃,還以袖子輕拭她嘴角的糖渣,那樣子說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但就是因為這個動作非比尋常,她連咀嚼一小口糕點都感到困擾,是想害她噎著嗎?!


    「瞧瞧,九皇妹,為兄我為你找的是多好的夫婿,你卻拱手讓給小妹。」祈洛突然調侃起夢芸來。


    「皇兄!」她氣得瞪他一眼。


    祈洛若有所思的笑看著朱定康,「我其實是刻意邀九妹同來,讓她看看她錯過了什麽,再加上聽到你出席了太子宴會,就迫不及待的前來聯絡感情。」


    「四皇子太客氣了,比定康好的人比比皆是。」他自謙的說。


    「不要客氣了。」祈洛微笑搖頭,「像你這樣的人才,應該安個官位,或是設立行幫,當個總霸子才對。」


    「不勞四皇子費心。」


    「不必客氣,開元錢莊遍布了全國各個重要城鎮,而且像是鼓勵開荒、軍政捐款,隻要朝廷有需要,開元錢莊絕對提供援助——」


    「那是家父希望我做的,這份功勞,朝廷該給他,而不是我。」朱定康不想聽他說這些不痛不癢的應酬話。


    「但有頭腦的人是你,所謂的良禽擇木而棲,隻要駙馬願意跟隨本皇子,日後加官進爵並非難事,絕對享盡榮華。」祈洛的話是愈點愈明了。


    朱定康的臉色卻愈來愈凝重。「這個駙馬爺之位已是天上掉下來的,我可不想再聽到外界說我是靠妻子的關係飛黃騰達,有失男人顏麵!」


    雙方你來我往,一冷一熱,桑德一下子頭轉看哥哥,一下子又急急轉向夫君,轉來轉去,轉得她的頭都昏了。


    但朱定康最後胡丟下的話,讓氣氛降到了冰點,連夢芸都感覺到這股凝滯氣息。


    「你這是拒絕?」祈洛臉色微微一變,仍硬撐著笑容。


    「可以這麽說。」他笑得可自然了。


    「理由呢?駙馬大可以暢所欲言。」說是這樣說,臉上的笑容卻快崩裂。


    「我隻是名粗鄙的商人,既然四皇子這麽說,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說得極為客氣,還不忘邊伸手拿塊糕再喂妻子,「東宮太子與朝中大臣、皇家宗室關係一直都很好,即使四皇子勢力日漸擴大,屆時也隻是讓兩方勢力明爭暗鬥,實非國家百姓之福。」


    「你說什麽?」祈洛勃然大怒。他在教訓他?


    朱定康完全不怕自己成了四皇子的眼中釘、肉中刺般,又說道:「這是諫諍之言。」


    桑德心兒直打鼓,頭皮發麻。他怎麽說得那麽坦白?商人不是最會看人臉色的嗎?


    想也沒想的,她將夫君塞給她吃的紅豆糕直接移到他唇邊,「夫君,你也吃一點嘛,拜托!」


    想塞他的嘴?他挑眉,卻還真的趨前,直接咬了她手中的甜點,他的唇還刻意停留在她的手指上一會兒,害她粉臉兒一紅,他隻靜靜凝睇她,刻意讓一些多事的人好早早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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