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門口站著的人,康寧轉過頭,心中琢磨這開口問候的第一句話他應該對這長久不見的死對頭怎麽說才有氣勢。第85章 康林&康寧(四)病房外經過的護士不知屋內究竟發生何事,他們隻聽見裏麵隱約傳來重物落地響,接著便見一個身穿白大褂,樣貌英俊的男人從裏麵出來。男人低著頭,臉上是掩不住的得意,眼中滿是惡毒。背對走廊,塞拉文忍不住又往病房裏幸災樂禍得望了一眼,直到聽見有護士在背後叫他這才帶上房門。再轉身時,剛剛那笑得令人發冷打怵的男人已經恢複成醫院大眾心中出身醫學世家的貴公子,腦科領域的權威專家,最受學生歡迎的教授,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腦外科主任,最有可能成為下屆院長人選的人。“這是晚飯?”塞拉文對推著餐車的女護士微微一笑,拿起車上的餐食表看了一眼道:“病人剛睡下,他現在不適合吃這些營養價值過高的食物。況且後天他要做檢查必須淨排,所以從明早開始的三天隻幫他吊葡萄糖和生理鹽水,記住了嗎?”語氣溫柔,不見絲毫嚴厲,臉上的笑意更是迷得護士臉紅頭暈。“記……記住……了……”被弄得五迷三道的護士絲毫沒有懷疑一個腦科醫生為什麽回來檢查一個腰部扭傷的患者,還為自己差點犯了錯而慶幸。見已沒有礙眼的人,塞拉文冷笑一聲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一路上不時和相遇的醫生護士,病人家屬點頭,微笑,致意。其變臉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結舌。走進無人的電梯裏摁下直達樓層數,礙於電梯裏安裝的攝像頭,塞拉文隻能低下頭雙手攥拳無聲大笑,身子隱隱顫抖。他腦海裏全是病房裏自己恨了多年,等了多年,終於能親手撕碎那人所謂的尊嚴時的快樂感。那人越是落魄,越是可憐無助,他就越加興奮。電梯門在腦外科的樓層打開,已經抑製不住自己感情的男人急匆匆走向辦公室,連門口助理遞上的文件都沒有去接,直接進到辦公室鎖門。塞拉維靠在門上深吸一口氣後這才稍微換回一點理智,大步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一枚鑰匙,打開辦公室裏間掛著‘實驗重地閑人免進’牌子的房門。本應擺放科學儀器和資料的屋裏沒有任何關於腦科的東西,相反到是在屋子中間擺放了一張產床,床邊整齊排列的檢查器具,房頂上方吊著手術時使用的無影燈。產床上綁著一個全身隻著一件白色醫師袍,眼睛被蒙,嘴巴被堵的壯實男人。“親愛的,你可知我今天有多麽高興!”塞拉文麵目猙獰走上前,伏在被綁男人的胸口。“你真該去看看他如今的樣子。”在身下人的身上留下一排見血牙印,塞拉文拿起酒精棉細致得擦拭自己留給男人的傷口。“嗬嗬嗬~~~”看著因疼痛而用力掙紮的人,塞拉文大笑起來。西斯底裏過後,塞拉文又掛上好好先生的嘴臉,憐愛的撫摸因劇痛而滿身冷汗的人,心情愉悅道:“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親愛的,你當初為他做得手術真是太棒了。沒有什麽能比每日活在恐慌中不知何時自己將會突然瞎掉更折磨人,隻可惜……才廢了他一隻手!”……趴在地上,康寧慶幸藍斯特有先見之明,為自己換了一間鋪著地毯的病房,以至於不用擔心在地上躺上一宿會著涼。按照自己摔下床時聽見的聲音判斷,眼鏡沒有摔多遠,按理說應該就在身子附近,於是康寧伸開左手四處摸找。想來以前那男人也就眼神惡毒些,為人虛偽點,不曾想這向來喜愛裝斯文的男人竟還起手,還下手頗很愣是把自己從床上扯到地上。這算什麽?人不可貌相?康寧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過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能叫人恨了這麽久,恨成這樣。眼前一片漆黑,康寧估計窗外天色已黑,看樣子不到明早也不會有人來。用臉蹭蹭比毯子還要柔軟的地毯,樂於苦中作樂的康寧用左手墊著頭順便揪揪地毯毛,心道自家老頭子真是大手筆,小小病房裏鋪地的東西都這麽高檔。放棄尋找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裏的眼鏡,康寧用左手撐起身子,手肘著地。忍著腰上傳來針紮般的疼痛,憑借白天印在腦海裏的記憶,康寧手腳並用往擺放在前方大約三米處的沙發爬去。腰身直不起來,右手又因‘脫扣’無力垂在身側,每爬幾步康寧都要停下休息一會兒。用力抓住沙發的表麵材質,康寧雙腿上撐終於把半個身子掛在沙發上。接著小心挪動身子讓自己翻了個身,最終因沒有力氣隻得靠著沙發坐道地上。“該死的藍斯特,你怎麽還不回來……”掏出褲兜裏的手機康寧嘟囔起來,“我以後再也不中途上廁所了……”打開手機蓋,輸入藍斯特的電話號碼,響聲過後,傳入康寧耳中的不是藍斯特的聲音,而是服務台告知對方已關機的話語。“說來來說走走,當我是個屁啊!”不想讓人看見自己此時的狼狽樣,更不想讓熟人看見。於是康寧關上電話坐在地上,趁機梳理一下自己為何被人討厭到要違背醫德觸犯法律。他們一個是有錢人家大少爺,一個是連吃飯錢都沒有的窮學生,一個是當年全校第一名入學,一個是插班入學成績全校倒數第一。生活環境不一樣,物質享受不一樣,沒有共同語言,唯一的聯係還是因大學三年級時康寧從研究心髒改探究大腦,這才與貴公子塞拉文成了同專業的同學。可就是這樣,從入學那天起康寧的校園生活就過得‘多姿多彩’。在醫學院的前兩年他甚至被排擠成邊緣人,好事沒人惦記,壞事第一個被懷疑,隻因為康寧有一摞案底前科。康寧和塞拉文就好似是站在兩個端點的人,從學校到實驗室,再到醫院實習,在康寧的記憶裏別說塞拉文主動和自己說話,就是正眼瞧上一眼加上今天也才三次,還都不是好事。被人討厭被人報複康寧無所謂,有所謂的是康寧想要知道這一切的源頭到底是什麽。以前沒精力更沒能力去想緣由,但如今康寧有足夠的金錢和充足的時間去深究這個問題,畢竟這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問題。伊莉莎的懷疑,塞拉文不清不楚的‘瘋話’,逼得康寧不得不去多想。甩甩不再酸麻無力的左手,握住自己的右臂用力往上一抬,在一聲清脆響聲下康寧讓右臂回歸原位。……第二天清早,坐在地上一宿的康寧被護士攙扶到病床上。戴著據說在床底下才找到的眼鏡靠坐床頭看著手背上吊得葡萄糖,安靜聽著護士叮囑自己要空腹三天。一個腰部扭傷的病人居然需要空腹做檢查,還是空三天,看來這塞拉文在醫院裏還真是權威,康寧心笑。————^_^————^_^————接連兩天除了沒有飯吃外,塞拉文沒有再過來冷嘲熱諷康寧遍布胸口,衣服難以遮掩的吻痕,也沒變相指使人讓康寧不好過。對此,康寧的理解是自己現今在人家貴公子眼中應該是條可憐的落水狗,而貴公子也已經厭倦和嫌棄再跟一直喪家之犬過不去失了身份。無人前來挑釁,藍斯特又不知道失蹤到哪裏,在確定自己徹底被人遺忘後,康寧樂不得的給賽德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自己準備一些東西順便帶點吃的。禁食第三天,康寧在物理治療師的首肯下拆除了護頸,雖有時還是會隱隱作痛,但隻要記得按時做按摩不做激烈動作,那就沒有大礙。按理康寧腰部的扭傷也因進入按摩階段,隻可惜前不久從床上摔下來又抻到所以護腰的束縛帶還要戴上幾天,不過慶幸的是帶子由厚重換成了類似於收腹腰帶般輕薄。意思是說,康寧可以下床走動,不必再僵硬躺在床上。吊完早上規定的葡萄糖計量,康寧鎖上病房門,拿出托賽德幫自己準備的東西。兩小時後,一個身子偏瘦身高突出,下身黑色直筒褲,上身銀色光滑麵料襯衫的金發美女出現在病房浴室裏的換衣鏡前。看著鏡中自己的反串造型,康寧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人造完美胸型,以身高來說偏瘦的腰身在女裝的映襯下別有美感,可最令人意外的卻是他那張消瘦後的英俊臉龐。康寧是帥哥地道的帥哥,漂亮卻不陰柔,特別是在成年之後。可當他的臉被足足餓小兩圈失了血色後,那蒼白的麵容反倒露出了潛在的女性美。再加上後天化妝品的修飾,那張帥哥臉已變成一張別具特色的美人臉,特別是在戴上太陽鏡後。戴上貴婦帽子,掛上用來襯托衣服的飾鏈,噴了兩下香水,康寧踩著一雙黑色尖頭皮鞋拎著女士小包風情萬種走出病房,走出醫院,一路上引來無數同性異性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