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深處。


    巨大的空間裂縫前,已經被可可利亞用雪幕遮住,她以冰霜之力封鎖了這裏,溫度極其之低。


    如果不穿過厚重的雪層無法來到這裏,因此99%的人會被隔絕在外麵。


    重新踏進教堂,張十三很快在花海中尋到曼妙身影。此刻的她提著一把小鏟子,在泥土中不停翻找、種植,頭戴一頂編製好的草帽遮擋陽光,像極了農田裏耕種的農婦。


    但姣好的顏值與精致麵容,還有那雪白的肌膚,完全打破固有印象——她站在那裏,呆呆地對著花朵露出微笑,發自內心的微笑。


    陽光在她身周鑲嵌金邊,女士獨有的水蛇般的軀體格外柔軟、富有曲線,張十三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直至遠方的她察覺到什麽,轉過頭來四目相對。


    空間沉默許久。


    “你來了?”可可利亞離開花壇,腳下的雨鞋踩了一腳泥,她將手邊竹筐放在地上,進入花海旁邊的一座小木屋。


    再出來時,又恢複從前高貴、清冷的完美女神模樣。


    “準備走了,離開之前還有點放不下。”張十三頓了頓:“不過看你心情似乎不錯,我也就放心了。”


    “這麽快?”


    茶水平緩的落入杯底,聽到張十三的話後,部分落到了杯子外。可可利亞恢複如初,放下茶壺與他肩並肩坐在階梯上,望向遠方花海,像是喃喃自語。


    “對啊,差點忘記你們來自外麵,終究是要離開的。”


    隻是她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麽快到來。


    可可利亞心底感慨,不敢將這句話告訴張十三,她微微歎息:“這些時日,我像做夢一樣,生怕哪天睜開眼,再次回到那個絕望的境地。”


    隻有跟在張十三身邊時,她才感覺世界是那麽的真實,貝洛伯格真的被拯救了。


    如今。


    聽聞他要離開,心底竟不知為何迅速空了一大塊,有些難受又有些悲傷——她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又無話可說,所有複雜的話語化作空白。


    似是看出可可利亞的情緒,張十三肩膀靠近了些,悄然扣住她的手,五指交錯在一起:“你想離開這裏嗎?”


    “不用著急回答,我不急。”


    原劇情裏,可可利亞早就死了,如今自己將她成功救了下來,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如果可可利亞想離開這顆星球,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張十三會大力相助,未來沒人知道她來自雅利洛六號,也沒人知道她曾經做過什麽事。


    毫無疑問,斬斷過去的最好方法。


    對此女士怎能不知?她指尖微微發緊,疼痛刺入掌心肉,腦袋不自覺地落了下去。


    可可利亞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


    她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了這個世界,從未想過能夠離開貝洛伯格去往更遠的世界——那個名叫宇宙的地方。


    一股迷茫湧上心頭。


    離開嗎?是個不錯的選擇。能夠逃離這顆星球,重新選擇另一個身份,變成另外一個人重獲新生,多少人一輩子也尋不到的機會?


    留下嗎?好像也可以接受。繼續守護這顆星球,為曾經的過錯買單,雖然絕大部分人已經將她視作死者,但還有希露瓦在這,她也可以在遠方偷偷看布洛妮婭。


    但。


    她有些舍不得。


    可可利亞餘光悄然掃過,身邊的少年是如此俊朗帥氣,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充滿著年輕與活力——在他身上有著自己從來不曾得到的東西。


    自由,率性以及無所畏懼的勇氣。


    少女時期的可可利亞,從不被允許擁有它們。所以她很羨慕希露瓦,也想和她交朋友,試圖從對方的身上拾些殘破碎片。


    況且…她一無所有了。


    墜落無邊黑暗之後,她以為自己抓到一束救贖之光,不料絕望前的悲鳴變化多端,猝不及防致她死命。


    再後來,可可利亞真正的光出現了。


    他照亮了無盡黑暗,掃去世界一切絕望與呐喊,他衝上天際擊碎黑色天幕,露出一道道深邃裂痕。陽光透過裂痕掃去所有陰霾,她的天空充滿彩虹,大地逐漸冒出綠芽重獲新生。


    然而——


    他要離開了。


    那個曾救她於水火,贈予他第一縷光明,將寒冰驅逐帶來溫暖的人,要離開了。


    心底莫名產生巨大空洞,一股無力感和絕望再次包裹著她。


    以至於指尖都在微微顫動。


    “跟我走吧,別猶豫了。”張十三感受到女士的焦慮:“希露瓦也答應了,處理完貝洛伯格的事情…我會接她離開這裏。”


    布洛妮婭擬定出貝洛伯格的總路線,但改革之事困難重重,希露瓦決定幫助她。


    張十三簡單告訴她事情經過,鄭重道:“過不了多久她也會離開,所以不要擔心……”


    “我想留下來。”


    突然,可可利亞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她轉過頭望向張十三:“說實話,想和你一起離開,但我必須留在貝洛伯格。”


    這座城市的利益糾紛太過複雜,作為上一任大守護者的她也無法完全參透,更別提布洛妮婭了。


    “動了那幫老家夥的利益,布洛妮婭會過得非常困難,甚至有生命危險……我要保護她,並為她清理麻煩。”


    可可利亞太清楚那幫老家夥了,不來點猛料,布洛妮婭必然會失敗。


    “既然希露瓦答應過你,那我也一樣。”


    幫助布洛妮婭改革成功後,她會和希露瓦結伴跟著張十三離開,一路上有人陪伴總歸沒那麽寂寞。


    “說得好像要赴死一樣。”


    少年無奈拍了拍她後背,柔柔地抱住可可利亞:“有你在,希露瓦那邊我就放心了。”


    “哼。”


    女士指尖捏著少年腰間,狠狠轉了一圈,她靠在少年結實的臂膀深深吸了口氣:“在我這裏,還想著別的漂亮女人……老實交代,你身上的女士香水味哪來的?”


    這個風格的香水,希露瓦倒是最喜歡用。


    她探究性地湊過去,鼻子用力吸了口氣,觀察張十三的麵色逐漸改變,不忍捧著他臉蛋,用撩過火的嗓子道。


    “你們間的那點事不用遮遮掩掩,喜歡就喜歡,我不在意。”


    相比之下,我隻是有些煩躁,自己的動作太慢了。


    話音落下的第二秒,深深一吻強勢來襲,橘子味的…味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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