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再看大殿上站著的蕭楚軒和巴托,有好事的人打量著兩個人,論長相,蕭楚軒明顯比巴托長得英俊好看。論身份,蕭楚軒是大周的寧王,巴托是北陸的二皇子,差不太多。論實力,蕭楚軒是一戰成名、名震天下的戰神,而巴托了,隻聽說他在北陸比較受新任北陸王的寵愛,然後為人比較陰狠,對北陸的人狠,對大周的人更狠,總之算不上什麽好人。


    綜上這麽一比較,真的是高下立判啊!


    眾人都覺得,皇帝要是答應把沈三小姐嫁給寧王蕭楚軒,比嫁給北陸二皇子巴托去和親要好,反之,沈三小姐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沈馨容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腦海裏嗡嗡地一片,她完全沒有想到,她進宮來參加這場由宴席,會發展成如今這個局麵。


    身旁的二公主伸手握住沈馨容的手,輕聲安撫她道:「容容,別擔心,父皇應該不會讓你嫁給巴托的。」


    沈馨容想到的卻是那又怎麽說得準了,她去見太後的時候,太後說是她想她了,就跟皇帝提了一嘴,皇帝就下旨傳了她跟父兄一起進宮參加這場宴席。但太後到底知不知道今夜巴托會要求和親?皇帝知不知道巴托一早就有這樣的打算?是巴托跟皇帝早就合謀好了,還是這樣一切隻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如果是皇帝和巴托一早合謀了,那是皇帝把太後都一起騙了?那他往日裏對她的那些寵愛又算什麽?隻是給天下人做做樣子,安撫她父兄的法子嗎?


    沈馨容心頭亂成一團,雙手抱住自己的身體,隻覺得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她娘當年會選擇出宮嫁給她父親,而不是嫁給從小青梅竹馬的皇帝了,帝王心太可怕了。她不會讓他們左右她的婚事的,哪怕沒了性命!沈馨容忽然把心一橫,噌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成拳,決絕的嗓音如同玉珠一般砸在大殿上,「我不嫁,誰都不嫁,死都不嫁!」


    話音落地,坐在大殿正前方的皇帝臉色霎時一白,他仿佛看到吳婉秋站在他麵前,雙目含淚,激動又憤恨地叫道:「我不嫁,誰都不嫁,死都不嫁!」


    皇帝猛地一震,伸手一把拽緊了身側的椅子扶手,胸口起伏,激烈地喘息著,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胸上,沉重的壓力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吳婉秋的影子和沈馨容不斷的重合,皇帝頭暈眼花,難受得快要分不清楚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幻覺。


    他甚至聽到了吳婉秋在跟他說,你要是敢把我女兒嫁那麽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不,不要……


    有個聲音一直在皇帝的腦海裏叫喊著,嚴厲地指責著皇帝,皇帝被那個聲音糾纏著,不光是身心都感到萬分難受。


    他在心裏默念著,不會,不要,他不會讓她永遠不原諒他的……


    站在旁邊的大太監福公公一向都對皇帝的反應很敏感,他時刻注意這皇帝的動靜,見皇帝沒出聲,抬頭朝皇帝那邊一看,隻一眼就察覺到了皇帝的異樣。


    糟糕了,皇帝的臉色那麽難看,胸口不停起伏,狀態十分不好。


    這是舊疾要發作了。


    福公公趕忙往前挪了兩步,靠近皇帝的身邊,從袖子裏飛快地摸出皇帝常用的藥瓶,打開藥瓶蓋子放在皇帝的鼻前讓他嗅了一下,又輕聲喚了皇帝兩聲,像是把他從夢魘裏叫醒過來。


    皇帝聞了藥瓶裏的藥,帶著薄荷味道的藥從鼻尖一下子衝入大腦,就像強光一下子衝破了迷霧,衝破了千萬道的阻隔,他在聽到福公公叫他的時候,終於回過神來。


    「皇上,喝點水。」福公公從桌子上端了一杯茶送到皇帝麵前。


    皇帝緩了緩神,伸手接過福公公送過來的茶,低頭喝了兩口,才終於安穩下來,啪地一聲,把茶杯擱在了桌上。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不長,底下的眾人看到的過程就像是皇帝猶豫不決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隻見皇帝扶著福公公的手站起身來,威嚴的目光把大殿裏的眾人掃了一遍。


    接收到皇帝投射過來的銳利目光,眾人紛紛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想看皇帝要怎麽處理眼前這件事。


    隻見皇帝轉頭看向沈馨容,冷峻的臉色似乎變得溫和了,用對別人從來沒有過的溫和語氣道:「容容,這件事與你無關,你放心,朕曾經答應過你,不會把你隨便嫁人的。」


    皇帝這話一說,包括沈馨容在內,都覺得有些吃驚,皇帝居然說這件事與沈馨容無關,可是明明蕭楚軒和巴托想娶的人就是沈馨容,怎麽就跟沈馨容無關了?


    正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時候,又聽見皇帝對著巴托道:「北陸二皇子,你說你有心讓兩國的和平長存,於是提出與大周和親,但依朕看來,這婚姻大事,也是要結兩姓之好,和親就是結兩國之好,但如果一方不願意,這結親就可能結成仇,往小了說會造成兩家不合,往大了說就會造成兩國不合,朕想你應該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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