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改”——這兩個字,真是噩夢一般的存在啊!金蘭殊正準備離開公司,又見嘉虞出現,且仿佛特別笨拙的絆了一跤。眼看著金蘭殊不打算來攙扶自己的,嘉虞便扶著牆笑道:“哎呀,真丟人。”金蘭殊說:“是有點。”嘉虞的臉一下就紅了:“嗯……其實我……我這個人嘛,就是這樣,很容易摔倒的。不知為什麽呢,嗬嗬。”“那我建議你去檢查一下。”金蘭殊一本正經地說,“可能是大腦或者小腦發育有問題。還有一些認知障礙、視力障礙也可能導致這種問題。”嘉虞僵硬一笑,點頭:“嗯,好的。謝謝金總。”金蘭殊準備離開,嘉虞又跟上去,說:“能不能順路捎我一程……?”金蘭殊有些不耐,但還是點頭:“那走吧。”他老覺得嘉虞腦子有些問題,看起來比那個不成器夔龍太子爺還差了一百倍。金蘭殊隻知道嘉虞是夔龍老總的兒子,卻不知道嘉虞一年到頭都見不了親爹一麵,自然沒有受過這位商場大亨的一句指導。他從小養在親媽家裏,他親媽是個夜總會小姐,能勾搭上夔龍老總也是一時的。有了這個孩子之後,夔龍老總也沒有太看得起她,但看在孩子份上,一年也會給個百幾十萬兩母子花著。這一百幾十萬的在尋常人家是筆錢了,但對於夔龍老總這樣的大老板而言,養狗都沒花這麽少的。也是因此,嘉虞的見識和氣度自然也比不上夔龍老總養在身邊的孩子了,倒是學了他母親,在海上漂蕩久了,見了個碼頭就死命要靠上去,生怕這輩子喝不上井水似的。隻是現在端詳金蘭殊,嘉虞懷疑消息有誤,這金蘭殊根本就不是gay吧!看起來就是個直男吧?這天嘉虞跟著歐文、金蘭殊一並去晚會應酬。眼見著金蘭殊喝了兩杯,眼神迷離了些,不像平日目光銳利,臉上因酒精而有些泛紅,更覺有明豔姿態,顏色仿佛一個醉了的芍藥。嘉虞看著這個男人的姿態,心旌動搖了,便試探問:“我最近都挺困惑的……有個事情,特別想請教總裁。”金蘭殊喝迷了眼,仿佛脾氣也好了些,語氣挺好的:“什麽事?”“嗯,就是我不知自己該不該在職場‘出櫃’。”嘉虞道,“就是告訴同事們自己是同性戀這件事。我覺得,怕成為異類呢!”金蘭殊笑了:“哈哈,在我們這一行,你不是gay才是異類吧!”說著,金蘭殊還拍了拍旁邊歐文的肩膀:“是吧?”歐文在一旁聽著嘉虞說話,十分明白這個場麵他不該介入,現在忽然被金蘭殊提起,歐文也是頭皮發麻,勉強含笑應著而已。嘉虞便問道:“歐文也是嗎?”歐文笑了,說:“我是異類。”嘉虞點點頭,又問金蘭殊:“那金總呢?”金蘭殊果然喝了酒,脾氣變好些,答:“我是gay。大家都知道的。”嘉虞笑了:“大家怎麽能知道呢?難道你早有公開對象了?”金蘭殊笑道:“不是,同事們問了我是不是gay,我答了是,就都知道了。”嘉虞便金蘭殊喝了酒就有說有笑的,萬分欣喜,又問:“啊,這樣啊……那您的理想對象是什麽樣子的啊?”“啊?”金蘭殊一怔,“這種問題……”嘉虞信口接道:“我現在也沒對象,但我想著啊,如果要找個對象,那得是個英俊的、又有才華的才好。比如啊,像您這樣的。”“像我這樣的?”金蘭殊笑了,“你標準定那麽高?”嘉虞真服氣了金蘭殊的自負,但他也挺喜歡金蘭殊的自負的,便笑著點頭。金蘭殊又道:“那你八成找不著。”嘉虞的笑便凝在了嘴邊,半尷不尬的。歐文在一邊卻已尷尬得想尋死。嘉虞卻又給自己打氣,笑道:“也不是一定找不著,緣分這種事情,很難說的。”“我沒說你‘一定’找不著,”金蘭殊強調,“我隻是說你‘八成’找不著。”嘉虞便笑:“那剩下不還有兩成嗎?”“別人我是不知道,是我的話,隻有兩成成算的事情,不做也罷!”金蘭殊答。嘉虞道:“那是撒謊。您一定是一個喜歡向高難度挑戰的人。”金蘭殊答道:“這是兩回事。”商場的事情,跟情場的事情,是兩回事。金蘭殊沒有繼續和嘉虞聊這個話題,站起來,舉著杯走開了,和別的生意人談起了天。宴會結束之後,金蘭殊和嘉虞都喝了酒,歐文便負責開車送他們回酒店。在路上,金蘭殊又說:“歐文啊,你過兩天帶嘉虞去配輛車吧。他每天坐我的車上下班,都不方便。”嘉虞連忙說:“我沒覺得不方便啊。”“我覺得不方便。”金蘭殊答。嘉虞好像已經習慣了金蘭殊的語言風格了,自然地接著話頭說:“嗯……可是,我……我沒有駕照。配了車也沒有用。”金蘭殊說:“那再給你配個司機?”嘉虞笑了:“那可不勞師動眾啦?我一個實習生,配個司機?”“你一個實習生,連五星級酒店都住上了。”“那還是不一樣的。我住哪兒,一般人也不知道,但是上下班跟著車子司機的,也太高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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