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麵子還是要給的,所以他倆都下單了一批半成品,回去再自行加工到想要的水準。“3美元理論,金總一定聽過吧。”劉易斯說道。金蘭殊笑笑:“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放在這個絲綢上,就是在寶梵琉……嗯,或者你們上苑春賣一條絲巾——假設賣出一條能掙3美元,那麽負責供應絲綢的吳郡隻能掙1美元。錢倒是不多,競爭者卻不少,這1美元是不好掙的。”“不錯。我們都看出來他們設備落後、缺乏創新,他們自己多半也知道。隻是,他們能掙的錢隻有這1美元,無法承擔更新設備、提高工藝、引進設計人才的成本。”金蘭殊頷首:“所以說嘛,產業升級,迫在眉睫。老生常談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說到底,還是品牌更值錢。”劉易斯看著金蘭殊,又說道,“所以我才做上苑春,想把本土的品牌發展起來。”金蘭殊笑了:“那你上苑春不是照樣買意大利的絲綢麽?”劉易斯唉了一聲,又看著金蘭殊,笑道:“金總還真的是很不會說話呀。”金蘭殊也笑了:“隻能請您海涵了。”他倆說說笑笑的,卻見此刻已走到了會堂外頭。金蘭殊出來的時候已給歐文發了信息,叫他過來“接駕”,沒想到,來的是嘉虞。嘉虞見金蘭殊與一個生麵孔的人說話,也有些茫然。金蘭殊便介紹說:“這是上苑春老總劉易斯。叫劉總吧。”嘉虞便用脆生生的聲音——也就是在宋風時看來“妖裏妖氣”的聲音答應了一聲:“您好,劉總。我是嘉虞。”劉易斯點頭,微笑:“你好。”金蘭殊問:“歐文怎麽沒來?”“他還有事兒。”“他能有什麽事兒?”金蘭殊沒好氣,“現在給他配了個實習生,他就學會偷懶了是不是?”天地良心,歐文哪敢偷懶?隻是嘉虞非要代替歐文過來,歐文尋思著這是個關係戶,隻得閉著眼睛答應了。劉易斯那邊的助理也到了,和劉易斯一道走了。金蘭殊與劉易斯說了聲“bye”,回頭就說:“呿,假洋鬼子,還憂國憂民起來了。”嘉虞跟著金蘭殊一並走著,又跟金蘭殊一起回到了住處。他們住在了當地一個溫泉酒店裏,是當地安排的住宿,倒也不錯。嘉虞一邊和金蘭殊走著,一邊笑道:“這兒的溫泉看起來還挺好的。據說還能強身健體。”金蘭殊卻也沒回話。嘉虞又笑問:“金總泡溫泉嗎?”“嗯?”金蘭殊鼻子裏哼出一個不置可否的音節。嘉虞習慣了金蘭殊這樣愛答不理的了,便自顧自說道:“大家都說明天一起去泡溫泉呢,也都打賭,說像金總這麽矜貴的人才懶得和我們一起泡呢。但如果能一起就一定很好,因為金總的身材一定很棒……”嘉虞絮絮叨叨了一通,金蘭殊隻關注了兩個字。金蘭殊問:“‘大家’?‘大家’是誰?”“啊,就是我呀,露絲、瑞迪,嗯……還有策劃組的賈克琳,還有宋風時。”嘉虞頓了頓,又說,“宋風時就是他們策劃小組的那個主筆。”唯恐這個目無下塵的金蘭殊不認得誰是宋風時,嘉虞還特別解釋了一下。“都去?”金蘭殊問。“都去。”“什麽溫泉?一群人光著身子泡澡?”金蘭殊搖頭,“不行。成何體統。”嘉虞笑了:“我就說嘛,金總肯定不愛去。”嘉虞看金蘭殊平日穿著都比較密實,說話做事那做派,也不像是個愛和別人泡一個池子的溫泉的。金蘭殊獨自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想一下,給宋風時發了信息:“你來我房間。”宋風時原本還在收拾著東西,見了金蘭殊的信息,便也去了金蘭殊房間了。金蘭殊上來就抱住他,大幹了一場。幹了過後,宋風時對鏡子清洗時,哇哇大叫:“你幹就幹,咋還咬人呢?”“沒咬啊,這是‘草莓’。”金蘭殊一本正經地解釋。“我可去你的。”宋風時看著自己的肩背,斑斑點點的紅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宋風時臉都綠了:“我明天還要去泡溫泉呢!你這樣狗啃似的,我怎麽泡?”“什麽狗啃……會不會說話……”金蘭殊抄著手,一臉置身事外的樣子,“再說,你又沒跟我說你要出去泡溫泉,我怎麽能知道呢?”“你……”宋風時無奈至極。金蘭殊卻忽然抱起了宋風時,笑道:“我房間的陽台上就配了個溫泉,咱們去泡一泡吧。”宋風時大驚:“你別鬧了!”不想,金蘭殊還是輕輕鬆鬆地將宋風時抱到了陽台。金蘭殊的房間是比較豪華的,陽台相當寬敞,有一個小花園似的大小了。裏頭有著小假山、掩映的綠竹,一泓小溫泉在那兒汩汩的,似活水一般,溫泉前頭還放著一架雲母屏風,可以遮擋,不至於讓人看見。金蘭殊將宋風時丟到溫泉裏頭,仍與他嬉鬧不休。宋風時原本怕羞,但被鬧了一輪,又見有屏風擋著,後麵也不在意了。二人鬧得溫泉水都濺了上竹葉上,滴答滴了許久。待鬧夠了,宋風時又趴在溫泉邊緣喘著氣。金蘭殊卻還挺有精神的,信手折了一片竹葉,拈在手裏,在宋風時的背脊上寫字,又笑問:“你猜我寫的什麽字兒?”宋風時很累了,眯著眼兒說:“不知道。”“是個‘醜’字。”金蘭殊玩笑道,“所以說,你連個醜字都不知道怎麽寫。”宋風時對金蘭殊這樣幼稚、無聊的玩笑也頗感無奈,完全沒想理他,就是眯著。金蘭殊見宋風時真的困了,便也不鬧了,拉著他去洗擦身體,一同抱著睡了。第三十九章 翌晨,金蘭殊起來的時候,聽見宋風時在給賈克琳打電話:“嗯,是的賈姐……我就是有點頭暈,今天沒法兒去泡溫泉了,真不好意思……沒、沒事,不要緊的……嗯,好的,那你們玩得開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