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裏這個類似於支線的難題, 興許對於啟星或彼岸花而言,是可以暴力破解的。因為它不會複製單純身體指數最高的人,也不會複製單純感力最高的人, 選擇的是林縝那種稍微好複製一點又擅長迷宮戰的玩家。如果是薛晚在這裏, 完全可以直接一個個殺過去。


    燕危和晏光也未嚐不可這麽做。


    如果把這個當成一個單純的武力較量, 運用迷宮天然的迷惑,想辦法把這些“林縝”一個一個單獨引開動手, 或許是最快最好的暴力破解的方法。燕危不想浪費時,也不想冒險——誰道這裏麵的“林縝”有多少個?萬一殺了一個又會來一個新的呢?


    既然如此,他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方才這些傀儡林縝動手的時候, 最開始針對的是燕危和晏光。而之後真的林縝出手,傀儡林縝才和真的林縝對上。這說這些傀儡其實沒有特殊的辨認方法, 他們隻是看誰對他們動手, 誰就是真的林縝。


    這樣一來,林縝隻假裝成也是在尋找燕危他們的傀儡,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混進去。喊聲, 同樣做著尋找燕危的事情, 然後把那些傀儡往別的地方引走就行。這甚至不需什麽演技,因為所有的傀儡都長得一樣,林縝就算每一次都在引導傀儡,那些傀儡也不會有“有一個人一直在搗亂”的想法, 因為在他們眼裏每次開口的林縝都未必是同一個——雖然確實就是同一個。


    這樣做唯一的弊端就是燕危晏光必須和林縝分開。


    這個迷宮不限製對講道具,隻燕危能找到路線,同樣有的是辦法和林縝說,總是不必擔心的。反其道而行之後,隻不是黑袍人親子出現在那些林縝麵前或迷宮有特殊的識別機製,林縝反而是最安全的那一個。林縝隻需等待燕危破局, 把那些傀儡往他們不在的地方各種引導就行了。


    剩下來的事情,就是燕危和晏光做的了。


    晏光蹲下身,似乎在重複著燕危之前做過的標記路口的動。


    燕危拿出月輪,就著月輪的白光,垂眸看著晏光。這樣的角度他隻能看到晏光的側臉,隱約能瞧見這個人的表情——不是和他一樣的鬆一口氣,也不是緊張之後的些微放鬆,而是理所當然一般的從容。


    這人……擁有的記憶比他多,總是比他感覺淡定得多。


    燕危其實不是喜歡這種感覺。他不喜歡別人道的比他多,不喜歡別人以運籌帷幄的態度看著他。晏光一直都是這樣,他雖然不舒服,卻沒有太的反感,甚至連一句質問的話都不舍得說。


    待到晏光做好標記身,他這才收回目光,說:“們必須找路。這個四層的小迷宮沒有外圍的迷宮那麽多可以利用的東西,太過純粹,隻有繞來繞去的路,總不可能真的硬走。”


    “迷宮的地形……烏鴉的背上,能背著什麽東西?”


    方才被傀儡也追著跑了一段,燕危思索了片刻,驟然傳來一聲本子落地的輕微聲響。


    燕危側過頭,隻見晏光彎腰撿了那份地形圖,說:“沒事,剛才手滑,地形圖掉了。”


    這人正拍著地形圖上的泥土,燕危目光停留在這地形圖上,腦海中閃過方才的路線。


    進了城堡能看到的惡傀和惡傀之後真實的善傀,城堡外的烏鴉和城堡內的烏鴉地形,裏層夢境之外是重複的現實,迷宮裏的城堡裏還有迷宮……


    這些交疊的元素,全都是一層嵌套一層,虛假和真實、裏層和外層。這個副本似乎一直都在這種嵌套和真假中遊走。


    “你想到了什麽嗎?”一向不太會在這種時刻催促他的晏光居然開口了,“和地形圖有關?”


    這人的聲線是一貫的淡,卻似乎是緩和,沒有打擾到燕危的思緒,反而讓他心中清。


    他抬手,一把從晏光手中拿過了正好被撇的幹幹淨淨的地形圖。


    地形圖上,林縝畫出來的黑線勾勒出了一隻被圓形的硬幣輪廓環繞的烏鴉。烏鴉似乎正在展翅,同城堡外的那些烏鴉十分相似。他的指尖點在了烏鴉的輪廓上,一點一點地繞著這個輪廓,虛虛地畫完了整個輪廓。


    “迷宮圍繞的城堡裏麵還有迷宮,烏鴉環伺的城堡還是個烏鴉,城堡裏的烏鴉背上背著的……”


    還是個烏鴉。


    燕危的指尖點在了烏鴉的頭部。


    他回憶著方才跑過的路線,另一手點在了一條和他們方才走過的路線一致的烏鴉輪廓上,說:“果然有一樣的路,果然不可能讓們暴力破解!這個迷宮的地形就是城堡地形的縮小版,它就是一個在烏鴉背上的小烏鴉,們現在在這個方位,目標應當是頭部或心髒。是心髒的話,們其實剛剛靠近過那個地方,沒有任何不一樣的東西。”


    那就隻有頭部了。


    地形全都對上了,這份地形圖的用原來在這裏!


    有了地圖,他們從最短的路徑趕往頭部,林縝在那群傀儡中渾水摸魚不讓他們和傀儡碰上,迷宮就和普通的道路根本沒有兩樣了。


    “們去頭部,”燕危輕悄對講道具,對那頭的林縝說,“一會致給你報們的路線情況,這份地圖是你畫的,你還有印象嗎?”


    對講道具那頭傳來一聲利落的射箭聲。


    “行,那和晏光動身了。”


    許妙妙在燕危麵前坐下。


    方才那個彼岸花的玩家在看到許妙妙的那一刻,被“燕危”忽悠的腦袋終於正常地轉了轉,立刻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生怕許妙妙發怒,趕忙連走帶跑地逃出了許妙妙的房,末了還用力地關上門。


    許妙妙被燕危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也懶得和隊友計較,隻是一個守在門口,一個緩步走到了“燕危”跟前坐下。


    她似乎氣笑了一下,隨後仿佛笑著笑著,居然真的開心了來。她就那樣雙手端著臉,仔仔細細地看著善傀燕危,如同之前“捉住”善傀燕危時一般。


    善傀燕危微微挑眉,不語。


    許妙妙說:“怎麽解開繩子的,你也教教?”


    “你在推測的目的和行為模式?”善傀燕危不假思索,“們思考方式挺像的,先總結出一個人的行為模式,然後開始從目的推導過程,從而推演接下來的策略。”


    她仍然微微笑著,雙眸卻驟然漫上了幽暗,說:“突然想試一試殺了你了。”


    “不怕死,因為是善傀。”


    “那正好試一試,反正出不了事,因為也是善傀。”


    “那不如讓殺了你,反正們都是善傀。”


    話雖然這樣說,兩個人都沒有動手。


    善傀燕危心中有所思忖,自然白許妙妙不會真的動手。一來許妙妙根本不相信他說的實話,自己說的也是信口胡來,二來許妙妙自信她可以推演他的想法,她自傲,反而想從他自己獲得最的價值。


    本燕危那邊,興許還有多需動手和推演相結合的難題,他這邊,說白了就是單純的心理博弈。


    “你和你達成合了嗎?”許妙妙驟然問。


    善傀燕危:“達成了啊,都說了,是善傀。”


    “你覺得會信?”


    “那你問的意義是什麽?”


    “玩一玩。”


    善傀燕危聳了聳肩。他也問:“那你們彼岸花現在打算怎麽辦呢?薛晚占據了觀星台,餘花橫插一腳讓你們失去黑袍人,你這兩天折騰下來,好像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這不是還抓到了一個你嗎?”許妙妙笑了,“你覺得會告訴你們的打算?”


    “你不會嗎?那你現在在幹什麽?”


    這一回,許妙妙沉默了片刻。


    善傀燕危根本沒有期待答案。許妙妙以為他在想辦法脫離困境,他其實隻是拖延時而已。他不在乎許妙妙在想什麽,也不在乎彼岸花下一步的計劃,根本無所謂許妙妙的答案,他的隻是許妙妙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他說:“或你和說說你們打算怎麽對付薛晚?”


    許妙妙看了他一眼。


    “玄鳥其實已經連續兩次排位賽不溫不火了,”她突然說,“去過高層——雖然不是什麽正規的手段。超高層的玩家不多,副本雖然規模,人數卻沒有們這種副本的人數多。隻在裏麵待了天,就基本見了個遍,恰巧呢,聽他們談論過次。”


    善傀燕危有些意外卻又不甚在意道:“可能是在談論吧。”


    許妙妙這回終於沒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


    “那時候驚訝,因為玄鳥在樓內界玩家們的印象中,是一個曾經來過的黑馬組織,是來的時短,他們當家的失蹤以後,基本就低調了來,競技副本也沒什麽突出的表現。是好像在超高層的那些玩家眼裏,玄鳥……可怕。”


    “他們對玄鳥那位當家的諱莫如深。”


    善傀燕危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所以其實對玄鳥的印象和其他人不一樣。”


    下一刻,兩人乎同時開口。


    善傀燕危:“你不道把人抓來談合沒有格調?”


    許妙妙:“下一步的計劃是和玄鳥合。”


    四層。


    燕危停下了腳步,微微抬頭看著麵前的“烏鴉頭部”。


    ——那是一個精簡縮小版的小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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