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光很快給了燕危一套新的衣服, 都是燕危平日裏穿的最習慣的款式和材料。


    燕危抽下腰帶,接過疊放整齊的衣物,動作一頓。


    低著頭, 說:“外麵那個鬼東西呢?”


    “消失了。”


    “當時們在外麵, 那東西怎麽對動手的, ”燕危語調平常,“知道鬼怪動手的方式, 說不定有。”


    “它來要撕扯我的脖子,我攔住了一會,它就消失了。應該是曹群死的時候消失的。”


    燕危又看了一眼晏明光。


    男人除了衣和臉頰濺射到的血跡, 衣料平整,地滿是血跡, 晏明光的褲腿卻幹淨如昔。


    不像死裏逃生的狼狽, 反而像是遊刃有餘的應對。


    不什麽,點頭:“噢。”


    燕危脫下了外衣,冷得哆嗦了一下, 抱著新的衣物湊到了晏明光的懷裏。溫暖包裹而來, 男人順手抱住了。


    “那對這個副本有了解嗎?就像傀儡城堡裏那樣,有沒有一些預知的信息?”


    “沒有。”


    燕危挪了挪身體,在晏明光的懷裏換了衣服。不過一個動作,抱著的男人便渾身一僵, 呼吸一滯。


    趁著男人因為而分了神,燕危動作,不經意碰了一下晏明光手腕處紗布包裹的傷口。按了一下,撒手的也快,看也沒看那傷口一眼,仿佛當真是不經意碰到了一下。


    晏明光沒有任何反應, 就連疼痛應該帶來的些微生理性反應都沒有。


    看來是沒有受傷。燕危心裏有了數——說是和鬼怪糾纏,實際,在裏頭擔心,晏明光在外頭不知道怎樣把鬼怪摁在門打。


    晏明光於,還有著不知道的秘密。


    這一瞬,不踏實的虛浮感席卷而來,燕危想到了一直忘記的一些細節。記憶恢複以後,從第一次登樓,到格式化,到現在,記憶都連成了一條完整的線,可卻總有一些細微的片段不記得。


    燕危先把這些歸咎於記憶隨著時而模糊。但現在,突覺得,拿到的並不是完整的記憶。


    什麽都沒有說,隻是不自覺停下了動作,將這些暗自記下。


    “穿好,”晏明光驟道,“現在是普通人,會著涼。”


    燕危此刻停下了動作,衣服穿了一半,風衣外套半掛在身,下擺擋住了已脫了褲子的雙腿。聽到晏明光的話,抬了頭,靠在晏明光的肩膀處,看著這人的頸窩和下顎線。


    微微身,像以前一樣,輕輕在晏明光的側臉親了幾口,一點一點往下挪著。


    晏明光驟抬手,握住了的下巴,側頭親了。


    這一次是綿長的淺嚐輒止。


    晏明光的呼吸越來越快,卻又驟停下。這人放開了燕危,幫燕危拉了風衣外套,說:“休息吧。剛才太累,大大落一番,我怕明天不舒服。”


    燕危眨了眨眼,張了張嘴,也沒說什麽。其實現在已經暫時安全了,們也把投影關,如果真的要……也沒什麽。但是謹慎見,副本內確實不應該做這些事。


    微微退了退,拿一旁還沒穿的褲子,說:“也是,我——”


    燕危的聲音戛而止。


    晏明光驟拉住了穿衣服的手,一把將拉進了懷裏,再度親了的嘴角。男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裹著熱氣傳來:“剛才忘了,今天不死。”


    燕危一愣。


    男人的手已經攀了的衣領。


    終於沒有了雨聲。


    也不知道是陰雨天終於結束了,還是列車行駛了一塊區域。列車外沒有日光,窗簾仍拉著,但透進來的晝光卻比前兩日明亮一些。


    隻是有車廂,玩家過的地方,車窗的窗簾都拉,玩家們也看不到外麵什麽況。


    燕危在已經聽習慣了的機械聲中醒來。


    身清爽而整潔,身側還擺放著一個從商城裏兌換來的電暖。揉了揉眼睛,望了一眼顯已經大亮的天光。


    對麵的臥鋪,林端端地坐著,手裏握著一杯飄著熱氣的水,脊背挺直,目光嚴肅,目光筆直地落在燕危地身。


    看到燕危醒了,等到燕危坐身,將手中的水杯遞給燕危,說:“今天的死亡名單和我們幾個都無關,但是昨晚有好幾個地方事,晏明光先去盯著了,免得其玩家動手腳。這是給準備的,怕不舒服。”


    燕危:“……”


    林:“一向比我有遠見,這麽做是有什麽深意嗎?”


    燕危端杯子,感受著掌心接收到的溫度,說:“……怎麽做?”


    一開口,發現自己嗓子居啞了。


    “……”


    突明了這杯水的意義,燕危舉水杯喝了幾口。


    “昨晚,”林垂眸,神依舊肅穆,“聲音有點大。”


    燕危嗆了個著:“咳咳……咳……”


    “是和車廂的死亡觸發有關?還是為了模擬什麽鬼怪生前做過的事?”


    “。”


    把水杯放到一旁,猛地身,拎風衣外套往身一批,清了清嗓子道:“,去找晏明光。在哪?”


    林立刻跟著車廂,說:“就在十一號車廂。”


    不林回答,燕危臥鋪,就看到了站在十一號車廂第一個臥鋪門口的晏明光。丁笑和許妙妙也在,看來她們昨晚確實沒什麽事。


    燕危近,聞到了令人反胃的濃稠的血腥味。


    晏明光看了一眼,嗓音裹著溫度:“感覺怎麽樣?”


    丁笑和許妙妙立刻投來不解的目光。


    “……沒事,這是趙景臣嗎?”


    “嗯。”


    十一號車廂裏,除了們五人站在擁擠的過道,已經沒有人影了。而第一臥鋪的鋪,一堆人形的碎肉塊堆在床板,褥和床單已經完全變成了深紅的血色,地也鋪滿鮮血。有些血不多的角落已經開始幹涸。


    那是完完全全的碎肉塊,隻能勉強看是個人形,連四肢和大腦都完全切碎了,腦漿同碎肉和在一。血液還在往下滲透著,滴到了下鋪,流到了列車地板。


    “這就是昨晚切骨頭聲音的來源?”


    “應該是,”丁笑回答燕危,“我們離這一更近一點,聽得更清楚。一開始是很鈍的摩擦聲,後來是那種一陣一陣的剁聲,應該是從四肢開始肢解,先切的手掌那種小骨頭,後來切到身體當中,就開始剁了。”


    林深知燕危潔癖,自己淌過血跡了進去,看了看四周,說:“房裏有其人,地有血跡腳印,活著的人現在跑了。”


    這沒什麽關係,就算天離開了,晚也得回來。這個列車就這麽幾車廂能住,跑都跑不掉。


    林在放著碎肉塊的鋪前踮腳,麵不改色,直接伸了手。


    燕危:“……”


    片刻,林從應該是手腕的部位拎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沾滿血的平安鎖手鏈。


    “這是什麽?”。


    許妙妙不假思索道:“我在站台車的時候撞到過,看到過這個,就是一個普通的平安鎖,戴著車的,和副本應該沒什麽題。”


    林立刻沒了興趣,放下了這個手鏈。


    燕危皺了皺眉:“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晏明光淡道:“周甜手也戴著一個。”


    燕危額外多看了那個平安鎖一眼。片刻,說:“趙景臣死於鬼怪肢解,的屍體在1101,死的就是睡在死亡名單的人。”


    這裏也沒什麽別的信息,燕危看了一會,又去了們原來的臥鋪,看了一眼曹群的屍體。


    曹群是燕危和晏明光離開這個臥鋪之後,鬼怪殺死的。但是林的反應比曹群快,已經到了門口,雖門關了,但還算有施展空,在過道和鬼怪糾纏了一會。


    鬼怪的目標不是固定的,林當時迅速跳到了鋪,鬼怪沒有跟來,轉而對還擠在下鋪的曹群手。隻是當時一片黑暗,等到林有時拿燈的時候,鬼怪消失,曹群已經變成了這幅樣子。


    曹群的屍體攤開在下鋪,中一道從到下的傷口將撕裂。傷口是從頭部開始的,直接殺死了曹群,以曹群沒有發任何聲音。


    燕危湊前看了看,皺眉道:“們的傷口,怎麽那麽像並不鋒利的道具造成的?”


    不管是肢解還是這樣的剖開,傷口都非常扭曲不平整,結合昨晚的刀聲,鬼怪不像是徒手殺的人。這種死法慘烈非常,卻又十分粗暴。


    丁笑說:“還有兩個屍體也是差不多,一個脖子完全扯斷,一個是死的相對舒服一點,是叉子刺穿了喉嚨。”


    “兩個?”燕危眼皮一抬,看向後方的車廂,突明為什麽聞到了別的地方傳來的血腥味,“昨晚一共死了四個?”


    們一共才進來十六個人。


    “是的,一共四個。除了趙景臣和曹群,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住在十號車廂的高層玩家,們房個人,現在死的隻剩下兩個。還有一個就是月芒的那個何棟,死在了二十幾號車廂,脖子扯斷了。”


    許妙妙:“何棟應該不在昨晚的必死名單裏麵,死得太遠了,我覺得更有可能是趙景臣事,跑了來,跑得太遠鬼怪殺死。”


    燕危明了。


    如果和晏明光昨天不是躲進十二號車廂的空房裏,而是繼續往下跑,恐怕也會遇到和何棟一樣的事。


    另外一個人事了,那的猜測沒錯,一個臥鋪最多隻能住兩個人。


    燕危無奈:“死了四個人,活著的人也得到了幾個避免死亡觸發的方法。死亡壓迫本啊……果是踩著死亡的玩家的屍骨往前的副本。一會和其活著的玩家交換一下信息吧,避免觸發死亡,這樣的話,大家需要擔心的就隻有死亡名單,一天一個,還有點時。”


    “或許並沒有,”晏明光驟開口,“今天的死亡名單不是一個。”


    “是兩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二分之一不死[無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瓜炒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瓜炒肉並收藏二分之一不死[無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