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夫人見皇後動怒,陳皇後到底是她小姑子,當著外人的麵,這樣訓斥她,頓時有點尷尬,呐呐的說到,「娘娘,您別動怒,身子要緊,小心傷到肚子裏的小皇子。」


    陳皇後也知道自己過了,忍下胸口的不適,「本宮不是反對萱兒再嫁,也不是嫌棄鎮北將軍,他在邊關保家衛國,我敬仰他都來不及,而是他們倆不合適……再說,你問過萱兒的意思了嗎?」


    讓她嫁給一個可以做她父親的人,雖然是再嫁,可也相差太大了,承恩公府不需要賣兒賣女呀。


    陳皇後冷笑,滿臉失望。


    她知道這嫂子是個見識短淺的,可沒想到會這樣,一個再嫁女怎麽了?能吃得了多少?而且萱兒還有嫁妝,還是親娘,就巴巴的要送她出門子。


    「再嫁還能嫁什麽好人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難道讓萱兒自己擇婿嗎?又不是人人都能同端王妃一樣,再嫁能嫁個好人家……」


    芳華就知道熱鬧是沒那麽好看的,一不小心就牽扯到自己身上,她垂目喝茶,嫁妝沒聽到。


    這個時候總不能打回去吧。


    太後掃了一眼芳華,緩緩的說道,「常言說,初嫁從父,再嫁從己,既然這樣,還是問過萱兒姑娘的意思為好。」


    她看向萱兒,「萱兒姑娘,你是怎麽想的?」


    萱兒一直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麽,聽到太後問她,驚慌失措的抬頭,「臣女……臣女……聽母親的……」


    好吧,事主不爭氣,旁人再如何的著急,也隻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陳皇後深吸了口氣,感覺胸口又湧起一股熟悉的惡心感,擺擺手,懶得再理會母女倆,準備讓宮人扶著去內室吐一吐。


    承恩公夫人見她這樣,嚇的忙跪下,「娘娘,是臣婦不好,隻是,能不能請娘娘下一道賜婚的旨意給鎮北將軍和萱兒。」


    太後看不下去,「好了,陳夫人,你下去吧,皇後現在不舒服,你還是不要拿這些小事煩擾她了。」


    承恩公夫人不敢在太後麵前造次,隻能不甘心的退了下去,臨走前還想和芳華說什麽,但被太後一個冷淡的眼神,又給嚇回去了。


    芳華和太後又說了一盞茶的功夫,等承恩公夫人走遠了,她才起身和太後告辭。


    太後拉著芳華的手,「弟妹,你能不能回去問問皇弟,皇後這樣是不是病?怎麽一直吐啊吐得,這才懷上不久,人就瘦了一圈了……」


    芳華這才知道,這婆媳倆,哪裏是找她說話,分明就是因為薛重光不樂意經常進宮給皇後診脈,於是這倆人就打上她的主意,拐個彎……


    回到了王府,芳華把太後的話說給了薛重光聽,他笑了起來,「你不用管,太後和你說,你都應下來,剩餘的我會處理。」


    芳華好奇的問他,「真的可以看出男女嗎?皇後這胎是男,是女?」


    薛重光垂眼,瞥了她一眼,「想知道?」


    芳華連忙點頭。


    「不告訴你。」


    芳華哭笑不得,吊起人的胃口,就這樣不管了,哪有這樣的。


    於是道,「王爺,相公,夫君……說來聽下。」


    「繼續……」


    「……」


    「快點……」


    清歡和新來的清希守在外麵,隱約聽到芳華撒嬌套話,薛重光逗她的聲音,倆人偷偷的捂著嘴笑,清希感歎,王爺王妃的感情真好啊。


    進入十一月,金陵城開始刮著冷風,天一直陰沉沉的,雖沒有落雪,但也迎來了寒冷的冬天。


    在這樣的天氣裏,宮裏傳出了皇後有了身孕的消息。


    不說皇宮,就是整個金陵城,整個大周朝,頓時為之一驚,然後又為之一支。


    最後金陵城初冬的就一直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權貴圈的人此時明了,原來當時說皇後重病並不是真的,而是關起門來養胎,算算時間,胎也坐穩了。


    當今皇後與昭慶帝是青梅竹馬的夫妻,感情好到明知道皇後是塊瘦田,養不出莊稼,還是孜孜不倦的耕耘。


    儒家講究正統,不管事皇帝還是朝臣,都希望皇後能生下嫡子,可惜這些年來,皇後一直無所出。


    漸漸的,眾人放棄了,把目光放在了唯一的,成年的大皇子身上。


    沒想到如今皇後都到了四旬了,竟然傳出了身孕裏,一時間炸的人頭暈目眩。


    若皇後這胎能平安的生下來,又或者是男嬰,那麽他就是昭慶帝的嫡子,妥妥的太子啊。


    當然,若是位公主的話,那原來怎樣還是怎麽樣。


    不過,對於平民百姓來說,皇後有子無子與他們無關,他們對誰當皇帝也不會關注,填飽肚子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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