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妃的奶嬤嬤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大聲的嚎哭著,此時,一個秀美豔麗的丫環端著茶盞,恭恭敬敬的給芳華和肅王妃上茶,「太醫馬上來了,請兩位王妃喝杯茶,少安毋躁。」


    芳華被奶嬤嬤哭的頭疼,正想喝杯茶定神,她示意肅王妃也坐下等太醫,她垂眸端起茶盞,就看到上茶的那雙纖纖玉手上帶著的玉鐲。


    雖然說她對這些東西不太懂,但是好物就是好物,看一眼就讓人移不開去,那個玉鐲玉色通透,絕對不是一個丫環能擁有的寶物。


    肅王妃也同樣發現了這個丫環的問題,兩人一同大量著眼前秀美的人兒,一張秀美的瓜子臉,梳著尋常丫環樣式的雙丫髻,用紅緞帶紮著,耳上掛著珍珠耳墜,珍珠圓潤飽滿,穿著一身粉色的衣裙,看起來清麗脫俗。


    可剛剛給他們引路的丫環,還有她們一路所見的丫環,衣裳,裝扮都是統一的,青色衣裙。


    那這位穿衣打扮言談舉止非仆非主,又不像開臉的通房,更不是侍妾的人到底是誰?


    芳華放下茶盞,端坐在椅子上,問,「你是何人?」


    「我……」那美人兒垂手侍立著,身子輕輕一顫,低聲的道,「奴婢雪非,是在王爺書房侍候筆墨的。」


    在書房侍候筆墨的丫頭,隻要是高門的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個好聽的叫法,實際上就是正室進門前,開了臉的通房丫頭,真正的用意不是侍候筆墨,而是侍候床榻。


    薛重光從前在江湖飄蕩自然沒這樣的人,肅王是對肅王妃一見鍾情,就算以前有,肅王妃進門前也早就打發了。


    那坐在地上哭泣的奶嬤嬤忽然站了起來,指著雪非的鼻子罵,「你這個小娼婦,整天攛掇著王爺宿在書房,還想停了避子湯,


    這會見我們王妃被徐側妃推下水,動了胎氣,又故意來慪我們姑娘,可惜了,你要失望了,我們姑娘肯定會福大命大,母子平安的。」


    說完,那奶嬤嬤還想上前撕扯雪非,被芳華使顏色讓清希給攔下了。


    清希是暗衛營出來的,攔個把婆子那是不在話下,她一把拉過奶嬤嬤,就去了外麵。


    芳華見雪非的眸子裏透露出一些失望的表情,心裏不禁冷笑。


    同時心裏不禁大喊,晦氣,怎麽就挑了這樣一個日子上門來。


    本以為就是看望一下就走了,沒想到現在卻陷在這裏,聽了一耳朵人家內宅裏的暗鬥。


    不過,既然來了,走也走不掉,現在太醫人也還沒來,隻能繼續等下去了,於是她對邊上王府裏的丫環說,「這位嬤嬤看你們王妃遇險,這會子急瘋了,趕緊快給她熬一副安神湯,否則等你們王妃好了,這位忠心的嬤嬤又要跨了。」


    終究還是芳華想的還太簡單了,她以為隻是韓王妃的妻妾爭鬥,可真相遠遠不隻是內宅爭鬥這麽簡單!


    芳華不知道這個丫環是什麽時候開始侍候韓王的,自己雖然輩份上比較大,但到底是別人家的事情。


    隻是感歎那奶嬤嬤關心則亂,被雪非一刺激就上當了,出口就罵雪非是‘小娼婦’,不說雪非是身家清白的奴婢,就算真的是一個娼婦被韓王弄進府做通房,這話也不能說出口。


    單單被韓王妃的貼身嬤嬤罵‘小娼婦’這一條,就夠雪非在韓王麵前給韓王妃上眼藥了。


    看著跪在地上,眼眶中含著淚,淚珠在眼眶中轉啊轉,要墜不墜,我見猶憐的雪非,芳華不禁暗暗感歎。


    這就是個人精,臥榻之側睡著這樣心機深沉的女人,難怪每次見到韓王妃麵上總是帶著輕愁。


    肅王妃對於那個奶嬤嬤說芳華是韓王妃的堂姐還是很好奇,於是偷偷的湊到芳華耳邊問她,「你怎麽成韓王妃的姐姐了?」


    芳華拍拍她,輕聲說,「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回去再說。」


    肅王妃被她一說就更加的好奇了,但也知道不是閑聊的時候,道,「一定要告訴我啊。」


    芳華點頭,見她不追問了,這才假裝剛剛看到雪非跪在地上,「你怎麽不起來?」


    雪非跪在地上,低頭,「沒得到王妃的允許,奴婢不敢起來。」


    芳華一愣,問,「誰叫你跪下的?」


    雪非莫名其妙,拿不準麵前端莊的王妃為何要問這個問題,剛剛那位奶嬤嬤罵人的時候她分明在的呀。


    白蓮花就是白蓮花,眼淚好似裝了個開關,一擰就開,一擰就關,隻見那眼淚從雪非眼眶裏滾落下來,她哽咽道,


    「方才辛嬤嬤罵奴婢,奴婢嚇的就跪下了。」


    芳華好似剛想起來一樣,隨口問道,「你是書房的丫頭,怎麽不在書房呆著,來你們王妃的房裏做什麽?」


    「奴婢聽說夫人被徐側妃推落水,擔心院子裏的人照顧不過來,所以來幫忙熬藥搭把手……」雪非笑了笑,又慌忙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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