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刻,薛重光看向大皇子的目光終於有些不一樣,「你連皇上的親衛禦林軍也滲透了?」


    大皇子得意一笑,「隻有你想不到的,叔爺,你是個聰明人,希望你不要做蠢事,事成之後,本皇子許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下。」


    「我不過一個閑散王爺,如何值得你如此看中?」


    「有些事情看透不要說透,你的本領,就不用我說出來了吧?所以,怎麽樣?要不要和我合作?」


    大皇子俊秀的臉上露出隱隱的期待。


    薛重光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站在那裏,風吹的他的袍角咧咧作響,不遠處,火光衝天,他臉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這笑容落在大皇子眼中,卻是無比的怪異,不,應該是妖異。


    隻見薛重光忽然暴起,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條珊瑚的佛珠,大皇子麵前的侍衛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其中一個已經被他勒住脖頸,他一個用力,那侍衛的頭顱已經掉落在地。


    溫熱的鮮血噴灑了一地,廊道裏頓時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殺了人之後,他的那雙桃花眼裏,俊美陽剛的臉上滿是嗜血的笑意,「我們隻見沒什麽可以合作的。」


    薛重光輕笑道。


    宮道上的燈籠在冷風中搖晃不停,照射在地上的黑影也跟著搖晃不停,「皇叔。」


    隻見薛明睿呆著一隊人趕了過來,當看清楚麵前的情形時,雙瞳微微一縮,轉瞬即逝。


    此時,除了晚冬的風聲,隻有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黯淡的燈光下,隱約可見那血淌了一地的血漬。


    那站在燈火旁的青年男子衣袍被吹起,飄然欲仙、風姿雋永,光影之間,那張臉卻不甚分明,隱隱約約流泄出幾分詭異的妖異華美之色。


    「你來得正好,其他地方如何了?」他嫌棄的看著佛珠串上的血跡,想道清理的麻煩,頓時煩躁起來,聲音是一慣的清越和煦,隻有熟悉他的人才能聽得出那聲音裏壓抑的躁意。


    「宮裏已經亂了起來,我們的人正在和逆賊膠著在一起。」


    「皇上呢?」


    「皇上與皇後,小太子都在長樂宮。」


    薛重光嫌棄的把佛珠串收了起來,笑道,「隨我去救駕吧,順便將這亂臣賊子帶走。」


    薛明睿呆來的人中走出兩個人,將地上一直呻吟不斷的人給拖了起來,當看道他的臉時,俱是一愣,皆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大皇子……


    但那兩人並沒說什麽,將大皇子架了起來,也不管他皇子的身份,拖著跟在薛重光和薛明睿的身後而去。


    ……


    此刻的端王府,芳華正接待皇後和太後派來宣旨的內侍宮人。


    皇後宮中來的的是一位女官,自稱姓吳,是個生麵孔,太後宮中派來的是一位陳姓太監,她仿佛在太後身邊曾見過幾麵的。


    「怎麽兩位娘娘一同派人前來了?」芳華笑道。


    隻見皇後身邊的女官笑著道,「我們也是在路上碰到的,沒想到兩位娘娘心有靈犀,都想宣王妃去宮裏說話,說今日是小世子的滿月宴,還請王妃帶著小世子一道進宮。」


    芳華眨了眨眼,「不知皇後娘娘身邊的筱姑姑可好?」


    那女官笑著回到,「娘娘身邊統共兩位女官,一是芳姑姐姐,一是劉姐姐,王妃大約是記錯了吧,娘娘身邊哪裏來的筱姑姑?」


    芳華臉色微微一變,手心裏不斷的冒出汗來,皇後身邊確實沒有一位筱姑姑,可是卻有一位叫筱青的宮女,因為劉女官已經快到了出宮的年紀,皇後娘娘準備放她出宮去。


    而這位筱青姑姑則是頂替劉女官的位置的,因為劉女官並未出宮,所以筱青姑姑還未上任,但皇後宮中的宮人們已經開始叫她「筱姑姑」了。


    如果這位吳女官真的是皇後宮中的女官,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從來是對下不對上的,下頭人知道,上頭主子不一定知道。


    吳女官這個女官為何會不知道?要麽,她根本不是皇後宮裏的,要麽……


    芳華內心一片翻騰,


    她虛軟的站了起來,扶住清希的手,道,「請兩位等等,我去換身進宮的衣衫,還有把小兒抱出來。」


    吳女官沒有動,陳太監臉冷了下來,目光如電,「還請王妃速速與我們一起進宮吧,您這樣磨磨蹭蹭的,難道是不把兩位娘娘放在眼裏?」


    吳女官附和到,「都說端王仗著是皇上的長輩,在外麵威風八麵,這回算是見識到了。如今連兩宮娘娘的旨意都推來拖去的,是不是將來還要造反啊?」


    邊上一直沒說話的張嬤嬤道,「兩位不必拿大帽子扣人,咱府上不是那樣沒見識的小門小戶,我們王妃也是在宮裏常來常往的,兩宮娘娘身邊有哪些人,咱們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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