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妃是她的孫女,難道嚴艾舒就不是她的孫女嗎?


    「艾舒不是一直呆在侯夫人的身邊嗎?怎麽就會被人迷倒了?」芳華冷聲問到。


    「自然是有人引著……」嚴素素小聲道,她看到芳華那周身的氣息,和端王太像了,她不安的挪了挪身子,想要離的遠點,她搓了搓手臂,冷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還有個消息不敢再說出口了,今天已經被嚇的夠嗆了,再說出來,真怕被凍傷了。


    偏偏對麵的人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樣,「還有什麽沒說的,一起說出來吧。」


    嚴素素咬著唇,「我真的不能說,說了會被打死的。」


    「你現在不說,也是死。」芳華淡淡的道。


    嚴素素真是被嚇壞了,她是做錯了事情,可是在莊子上遭受的那一切已經是對她的懲罰了,到底還想她怎麽樣?


    芳華撫上她的唇,「小心點,咬破了,就不好看了,再說,咬破了,你不說,還是死!」


    嚴素素閉著眼睛,道,「我說了,你就別再來找我了,也不是我做的。」


    「你說。」


    「祖母給三姐下了絕育藥,這樣,就算以後嫁給了韓王,也生不出孩子了,這樣世子之位永遠都會是曼舒姐的孩子的。」


    嚴素素飛快的說到,說完吐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飛快的跑走了。


    芳華聽了胸口翻騰著,幾欲作嘔,這已經不是黑了心肝可以形容了,簡直就不是人啊。


    老夫人怎麽可以這樣……


    她慶幸自己沒有生活在這樣肮髒的內宅中。


    正院裏,慶遠侯夫人安慰著嚴艾舒,「娘不會讓你嫁進去的……」


    嚴艾舒眼睛這幾天連著哭,已經哭的腫成一條縫,「娘,讓我死了吧,這樣就不用嫁了,我不嫁,我不要嫁給姐夫……」


    「胡說,娘死,也不會讓你死,不嫁,我們不嫁……」慶遠侯夫人被嚴艾舒哭的心痛如絞,隻能一味的安撫到。


    「我寧願死,也不想嫁,娘……」嚴艾舒想到當初那天的經曆,害怕,恐懼,屈辱一直占據著她。


    對於將來的丈夫,她有自己的暢想,可絕對不是姐夫這樣的,那是她嫡親的姐夫啊,她親姐姐的丈夫啊,她怎麽可能去勾引他?


    那些人憑什麽看不起她?想到當初被人發現的時候,那些人輕蔑的眼神,她心已經無法跳動。


    慶遠侯夫人拍打著嚴艾舒的背,瞬間有一個想法在她腦海掠過,有些想法一旦萌生,就會瞬間長成蒼天大樹,拔都拔不掉!


    都是那個老虔婆逼她的!


    芳華沒有和慶遠侯夫人打招呼,就離開了,這個時候慶遠侯夫人是因為什麽叫她回來已經不重要了。


    回到侯府後,芳華的心情並沒有恢複過來,這太衝擊她的三觀了,為了權勢,舍不得韓王府這麽姻親,老夫人就這樣算計嚴艾舒,


    她見過幾次嚴艾舒,性格溫和,明朗,老夫人選中她,既可以繼續維持兩府的關係,又可以照顧好嚴曼舒留下的孩子。


    出了這樣的事情,嚴艾舒隻能是嫁過去。


    她作為半路認回去的女兒,又已經出嫁,就算想幫也無濟於事,出了這樣的事情,嚴艾舒隻能是嫁過去,別無二選。


    當然,她也沒打算插手,隻是,心情難免是低落了。


    這樣的低落情緒,她努力的想要遮掩,可是細心一點的人還是能發現她眼睛裏的神采像是蒙上一層灰般,灰暗。


    薛重光忍了一晚上,等到晚上夫妻倆躺在被窩裏時,他方才問道,「你心情不好?今日回慶遠侯府發生什麽事情?」


    芳華沉默了一會,接著,將白日裏在慶遠侯府的所見所聞都說給了薛重光聽,沒有一點藏私。


    她之所以如此詳細,是因為薛重光並不會說出去與外人道,況且告訴薛重光,也好讓他幫著分析一下,或者出出主意。


    薛重光素來對慶遠侯府的事情比較上心,一個是因為老夫人對芳華有惡意,二是和她有關的,他爭取做到了如指掌。


    他一直派人盯著慶遠侯府,自然知道大房姑娘病倒的消息,雖然知道有可能是要她嫁去韓王府,隻是沒想到內裏竟然是如此的陰暗。


    芳華經過張見仁和她妹妹攪和在一起的事情,自然是對這樣的事情比較敏感的。


    薛重光輕輕的撫摸著芳華的後背,道,「嚴三姑娘真是可憐。」攤上那麽一個自私的祖母,被算計給姐夫當繼室,確實挺讓人惡心的。


    芳華將臉埋到薛重光的懷裏,緊緊的摟著他,甕聲道,「如果有一日我去了,你還年輕,會不會和張見仁,韓王他們一樣,娶我妹妹?」


    昏暗的室內,隻有窗欞處透出一絲光線,他不用看,也能想象出她的心情是如何的,脆弱,頹喪,茫然,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憤世嫉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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