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怔之後,歇斯底裏的喊「救命」,慶遠侯夫人笑到,「你喊啊,不會有人聽到的,這個院子裏,入了夜就隻有我的人,我要謝謝你成全了我的好名聲,等到時過境遷,艾兒從莊子上回來,有我這個娘在,還是會有好人家求娶的……」


    外麵的餘嬤嬤聽到裏麵的動靜,披著衣裳,拿著油燈走了進來,見到老夫人在那裏咆哮著,咒罵著,慶遠侯夫人在一邊冷眼看著,眼底那洶湧的殺意,讓餘嬤嬤嚇的魂飛魄散。


    她放下油燈,道,「夫人,這是怎麽了?您不需要為了她而毀了您自己呀,我們不是說好了徐徐圖之嗎?」


    慶遠侯夫人滿目哀色,「我必須為艾兒報仇,你不知道這段時日,我的心是怎麽煎熬的,簡直日夜不得安寧,我一想到艾兒如今孤零零的呆在莊子上,而我還要為了好名聲服侍這個老虔婆,我就痛的沒法呼吸。」


    老夫人躺在床上,又驚又怒的看著慶遠侯夫人,見咒罵無用,軟聲哀求起來,可慶遠侯夫人不為所動。


    慶遠侯夫人‘嗤笑’一聲,「親手害孫女的時候,你怎麽就不怕呢?我如今還沒做什麽,你就怕了?」


    餘嬤嬤嚇壞了,生怕慶遠侯夫人做什麽,到時候謀害婆婆的事一旦傳出去,必將身敗名裂,到時候別說三姑娘,就是她自己,都要被處置了。


    她噗通一聲跪在慶遠侯夫人麵前,「夫人,藥我們下的差不多了,您可千萬不能動手,您得為三姑娘想想啊……」


    慶遠侯夫人道,「你想多了,我才不想髒了我的手,而且,我不會讓她這樣死的,她死了,家裏的男丁都要丁憂守孝,姑娘們要守孝,不能出嫁,那怎麽行?我會讓她長命百歲,讓她看著艾舒風風光光的出嫁。


    我也不想傷了侯爺的心,雖然他對不起我們娘倆,這輩子,我就是心太貪,什麽都想要,結果害了艾兒,就算將來侯爺知道是我做的手腳,我也不怕,我有兒有女有娘家,他不敢……」


    聽著她們的對話,老夫人嚇的幾乎要昏厥過去,她掙紮著要爬起來,艾舒去了莊子,以後再也不會嫁給韓王,那曼兒的孩子怎麽辦?


    還有素素怎麽辦?她還想給素素找一門好親事,她還沒爬起來,就被慶遠侯夫人給摁住了。


    慶遠侯夫人伸手掐住她的脖頸,看著老夫人呼吸越來越緊,開始控製不住掙紮起來,這時,她放開了手。


    老夫人大口大口的喘氣。


    「這種滋味不好受吧?」慶遠侯夫人笑著道,「我知道艾舒被你設計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比死還難受。」


    「你不知道吧?我侍候你的這段時間,你為什麽總是醒來?那是我動的手腳啊,我的艾舒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成宿成宿不敢睡,憑什麽你還能安眠?


    你一睡著,我就把你弄醒,一睡著,我就把你弄醒,那個滋味不好吧?


    還有那藥,為什麽那麽苦?都是黃蓮啊,我什麽都不能為艾舒做,隻能讓你多吃點黃連了,苦不苦?艾舒的心比那個苦十倍,百倍……


    你好好的活著吧,艾舒沒找到好人家之前,我不會讓你死的,哦,對了,還有素素,你最愛的孫女,我為我那早夭的小姑慶幸,要真長大了,比素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素素她發現了我動的手腳,但她沒有說出去,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她怕我報複她……」


    慶遠侯夫人可能說累了,停頓了一下,緩緩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撫了撫鬢角,嘲諷的笑看著床上的老夫人聽到素素發現了真相時,那雙眼睛亮了起來,然後又被她無情的澆滅了。


    「她還想你好起來呢,所以,我把煎藥的事情交給了她,到時候你就看著你最愛的孫女一口一口喂你吃黃連吧……」


    老夫人終於躺在床上不再動彈,呼哧呼哧的喘氣,如同風箱抽動的聲音,雙眼怒睜,滿是怨毒之色。


    「我的艾舒,那麽的乖巧,她為她姐姐傷心,可她的姐姐,和她的祖母聯手做下那麽肮髒的事情,你就不怕佛祖責罰你嗎?佛祖大概會以有你這樣的信徒而羞恥吧。


    你的雙手沾滿了親人的血,你還想錦衣玉食,奴婢環繞壽終正寢?做夢!」


    慶遠侯夫人說夠了後,看了看床榻上的老夫人,驚呼道,「餘嬤嬤,快,老夫人悲傷過度,昏厥過去了……快,請大夫……」


    ……


    到了越發大的時候,薛小呆已經是連奶娘擠出來的奶都不肯喝了,芳華愁死了,別的孩子吃奶最少吃到周歲以後,有的甚至三,四歲。


    可自家的笨兒子,不喜歡吃奶,反而喜歡吃粥,糊糊之類的,芳華怕吃這些不養人,又讓人從莊子上牽了頭羊過來,把羊乳熬煮了之後,給薛小呆喝。


    天氣越來越暖和,衣服越多越少,薛小呆已經不滿足於躺著了,總是想方設法的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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