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枚淡金色菱形水晶沒入李耀體內的同一瞬間,潛龍閣最高處,巨大光幕中的幻象也發生了變化。


    李耀的名字流光溢彩,閃閃發亮,微微顫動片刻後,就勢不可擋地躥了上去,將趙天衝的名字硬生生擠到了屁股底下!


    潛龍閣中先是響起了一陣訝異的驚呼,隨即陷入無言的沉默。


    上百名特招生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傾吐錯綜複雜的心情。


    趙天衝死死盯著李耀的名字看了很久,灼人的目光有若實質,恍若兩柄刀劍,可以將光幕戳出兩個透明窟窿。


    半分鍾後,趙天衝額頭的冷汗終於滾落到下巴尖上,緊繃的麵部肌肉鬆弛下來,眼神從淩厲變成了炙熱。


    是一種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炙熱。


    “其實……”


    顧飛玄愣了半天,有些不甘心地說,“剛才他發起衝刺時,距離月底還有四五個鍾頭,趙天衝你就應該選擇十門八門理論課,哪怕花兩個鍾頭通讀一遍教材,再花兩個鍾頭考試,就當撞大運,隻要撞出一門兩門,就不會被這小子奪走新人榜第一了!”


    趙天衝完全恢複了平靜,眼神既不淩厲,也不炙熱,而是一種淡漠,所有情緒都冰封在淡灰色的眼眸深處。


    他淡淡道:“或許吧,不過,有必要嗎?”


    顧飛玄愣住:“你什麽意思,那可是新人榜第一啊!”


    趙天衝淡淡一笑:


    “第一個月的新人榜第一,隻能說明李耀比較擅長學習理論知識,而我在大荒深處長大,相比理論。我更注重實戰!”


    “在基礎理論課上爭得你死我活,有什麽意思?”


    “來日方長,等進入了真正的實戰環節,我絕對會大比分碾壓他,壓爆他!”


    顧飛玄呆了半天。眼中也冒出了躍躍欲試的火焰,點頭道:


    “你說的不錯,大學生涯還很長,實戰環節才是最重要的,理論學得再好,也就是個書呆子而已。”


    “我就怕人家的實戰和理論一樣出色啊。別忘了,他剛剛覺醒,就打爆了一個煉氣期三層。”


    魯鐵山咧嘴一笑,盯著李耀的名字摩挲著拳頭,“丁鈴鐺老師果然沒看錯人。李耀同學的確是一個可怕的怪物,也是值得我燃燒全部鬥誌的勁敵!”


    “真想把這個怪物的大腦解剖開來研究一下……”溫若容幽幽地歎息道。


    ……


    仍舊沉浸在大荒戰網中的李耀並不知道,潛龍閣中最強的四名新生已經把他當成了勁敵。


    隨著零點的鍾聲敲響,他徹底站穩新人榜第一,1000枚金光閃閃的菱形水晶也如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呼嘯著沒入他的體內。


    他的總學分達到了1207,雖然距離40000分還有很遙遠的距離,但畢竟踏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砰!”


    耳邊傳來玻璃砸碎的聲音。大荒戰網變得更加清晰,四周出現了七八個半透明區塊,分別是任務區。交易區,擂台區,專業課區,以及自由交流區!


    從這一刻起,他可以和高年級同學一樣,自由選擇高難度的專業課。完成各種各樣的任務,甚至是去擂台賽和眾多強者一較高下。通過各種方式來瘋狂掃分!


    李耀看得眼花繚亂,不知從何入手。他舔了舔嘴唇,正欲深入研究,戰網一角忽然跳出一條信息。


    “老師回來了?還買回來一台二手的小型煉器爐?”


    李耀欣喜若狂,急忙退出大荒戰網,向廢墟另一端的一棟巨大建築發足狂奔。


    這棟建築有上百年曆史,原來是存儲危險品的倉庫,所以建造得特別堅固,采用了雙層夾牆,中間還鐫刻著加固型防禦符陣。


    即便是浮空山墜落,都沒有撼動分毫。


    李耀和元曼秋早就商量好了,要把這個大倉庫改造成煉器係最核心的建築物——煉器室!


    空空蕩蕩的倉庫中央,矗立著一台三米多高的小型煉器爐,雖然是上百年前煉製的古董,黑黢黢不怎麽起眼,但好歹可以煉製一些最簡單的法寶。


    煉器爐旁邊趴著兩頭懶洋洋的衝天吼。


    元曼秋滿麵春風,指揮工人將十幾個大木箱卸下來,解開禁製,裏麵傾倒出了幾萬枚法寶構件。


    這些法寶構件都是煉器爐的配件,全部組裝完成,用大量晶石激發符陣,煉器爐才能正常運轉,現在不過是一個鐵殼子而已。


    “老薑,實在太謝謝你了,這次你們山海派肯用這麽低的價格轉讓煉器爐,實在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元曼秋通過靈鶴傳書,向一名頗為英俊的中年煉器師致謝。


    此人名叫薑文博,是山海派的後勤主管,也是一名草根派煉器師。


    正是看在大家同出一脈的份上,幾乎半賣半送的,將一台二手煉器爐轉讓給了大荒戰院。


    薑文博朗聲笑道:


    “老大姐,別客氣,這台煉器爐已經用了一百五十多年,不但多個構件都老化變形,而且技術跟不上時代,無法煉製最新型的強*寶,我們早就用不上了,能幫上你一點小忙,再好不過!”


    李耀一走進倉庫,就被煉器爐的身影深深吸引。


    雖然隻是一個光禿禿的軀殼,所有構件還散亂在周圍,不過一想到無數神兵利器都可以從這家夥肚子裏煉製出來,李耀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恨不得一步竄上去來個熊抱。


    “這是‘太阿一型’煉器爐,雖然有一百多年曆史,各項性能參數都比較落後,但保養還算可以,低強度下正常運行是沒問題的,足夠你這樣的新人煉製一些最簡單的法寶了!”


    元曼秋興致勃勃地說。見弟子兩眼發光,躍躍欲試的模樣,笑著在李耀腦門上敲了一下。


    “不過,想要上手使用煉器爐,也沒那麽簡單。至少要先把基礎打好!”


    “還不會走路就想跑,非摔得頭破血流不可!”


    “我聽說你在學校裏有一個‘睡神’的外號,怎麽,我交代給你的基礎理論課,有沒有用心學?考出了幾門?五門還是十門?”


    元曼秋一路風塵仆仆趕回來,一顆心都撲在煉器爐上。還沒顧得上查看新人榜。


    李耀咽了口唾沫,死死盯著煉器爐,隨口答道:“我拿了207分。”


    元曼秋愣住,滿臉橫肉擠成了一朵花,用力拍著李耀的肩膀:


    “不錯。不錯,全校上萬新生,你竟然擠到了第207名,很不錯啊,看來我有些低估你了,必須重新調整學習方案了!”


    “呃,老師,我不是第207名。我是得到了207個學分,新人榜第一名。”李耀有些尷尬。


    “嗯,不錯。不錯……啥?啥!你說啥!你得了207個學分?新人榜第一?”


    元曼秋完全傻了,整張臉就像是發酵中的饅頭一樣越變越大,愣了好半天才手忙腳亂地打開晶腦掃了一眼。


    當她發現李耀居然一次性通過了88門課程,包括所有的基礎煉器理論課程時,瞬間發出一聲比鬼哭狼嚎更加撕心裂肺的尖叫。


    “昂!”


    “昂!”


    兩頭衝天吼都被她嚇得亂抖,衝天吼背上的工人更是嚇了個半死。好幾名工人差點沒摔下來,揪著衝天吼的長毛蕩來蕩去。


    元曼秋完全顧不上這些。拔腿就跑。


    李耀傻眼:“老師,你去哪兒?”


    元曼秋麵紅耳赤。好似深度酒精中毒,手舞足蹈,無語倫次:


    “我,我去找校長!就憑你的成績,校長無論如何也得給咱們多加10%的資源投入才行!我還要去找各個院係的係主任,讓他們多發布一些和煉器相關的任務!有希望了,這次煉器係有希望了!對了——”


    她跑出幾十米,又一陣狂風跑回來:


    “這是‘太阿一型’煉器爐的結構圖和裝配流程,你先學習一下,一些比較簡單的外圍構件,也可以試著組裝一下,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等我回來教你!”


    元曼秋將一枚玉簡往李耀懷裏一塞,如一陣沙塵暴轟出倉庫,跳上一輛破破爛爛的飛梭車,向教職工小區疾馳而去。


    這會兒已是淩晨一點,校長肯定在家裏睡大覺呢,不過元曼秋的脾氣哪兒管得了這許多,她恨不得現在就到教職工小區去放一道擴音符,吼一嗓子:


    “我的學生是全校第一!”


    十分鍾後,不堪重負的飛梭車“吱吱呀呀”出現在教職工小區上空。


    元曼秋對準了校長熊百裏居住的小別墅,正欲一頭紮下去,晶腦忽然一震。


    山海派後勤主管薑文博發來靈鶴傳書,請求通話。


    “老大姐,實在不好意思,忙中出錯,給你的玉簡裏並不是‘太阿一型’的結構圖。”


    薑文博一邊苦笑一邊解釋。


    太阿一型煉器爐實在太過古老,原本的結構圖早就丟到了不知哪個犄角旮旯。


    薑文博就發消息去煉製太阿一型煉器爐的“天極門”,讓他們發送一份結構圖過來。


    這一型號的煉器爐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停產,天極門的弟子也找了很久,又一時疏忽,發送了一份“太阿二型”煉器爐的結構圖和安裝流程過來。


    這兩個型號雖然同出一源,90%的外部構件都能通用,但一些核心構件卻截然不同,安裝流程大不一樣。


    天極門的門人發現這個問題,立刻告知薑文博,薑文博也在第一時間聯係了元曼秋。


    “沒事兒,我還沒開始安裝呢,先讓弟子研究一下,憑他的實力,估計外圍構件就要折騰一天一夜,不可能接觸到核心構件的!”


    元曼秋哈哈一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準校長熊百裏的小別墅,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校長,快醒醒,好消息,特大好消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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