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老覺得還是要和艾華好好聊一聊,他給艾華打電話,電話響了好半天才有人接,一接就是睡意極濃的聲音問他:“怎麽啦?想我了?”


    嶽老頭又大了,可是畢竟幾年前艾華把她母親的日記交給他看時,他又是感動,又是衝動,特別是艾華撲進他懷裏又哭又說,她在高中就看了母親的日記,就一直把嶽老裝成心裏,她以為這隻是一個替母還願的少女懷春,沒想到,一裝就是十多年了,她願意替代母親,成就他的愛,也願意用一生來愛他,讓嶽老的衝動到了極點,是他先推倒她的,可是他壓下她時,他怎麽都起不來,那次,他落荒而逃。


    可自從那次後,艾華隻要在沒人時,就喜歡纏纏綿綿地貼上來,每次,嶽老都衝動,每次都是失敗,而每次,他都會找不同的女人,在其他的女人身上,他還是雄風得馳騁萬裏,他喜歡找不同的女人就是那些日子被艾華逼成的,後來慢慢就成了習慣,一如毒品一般,這事一上癮,隻有遇到煩心事或者壓力,他自然而然就想女人,他的這個嗜好被很多人都知道了,獻上來的女人自然是越來越多,他和她們大多是需求,不走心的需求!


    嶽老為了不讓艾華影響自己,替她辦好了去美國的一切,為這事,夫人和他吵了很久,所以,無論是華姿也好,艾華也罷,甚至是華晨,嶽老都有意無意地躲著她們,可是越是躲著的人,越會時不時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之中,一如艾華,一如華晨,她的人物畫全是他這樣那樣的神態,他沒感動是假的,他麵對官章全沒內疚也是假的,好在官章全跟著他一路衝到了現在的位置,他認為給官章全的比他失去的多得多!


    可是艾華卻在這個時候從美國跑回來,卻在這個時候,把袁吉拖進了他們的這個圈子之中,可袁吉那般開心時,嶽老又原諒了艾華,現在,他得問清楚,她回國幹什麽。


    “華華,你老大不小的,是叔叔對不起你,叔叔向你道歉,以後,我是你嶽爸爸,你不要再說這種話。我問你,沙榮川來京城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嶽老很嚴肅地說著,說得艾華一愣,不過自從嶽老送她離開美國之後,她就知道,她和嶽老之間永遠沒戲。


    “嶽爸爸?爸爸?我從來沒當你是嶽爸爸,我寧願叫你首長,我都不會喊你嶽爸爸,這輩子不會,下輩子也不會!


    你現在向我道歉,首長,一切都遲了!當年,你壓下我,又推開我而離開時,你知道我自卑了多少年嗎?我不認為那是你的問題,而是一直認為是我沒有我媽漂亮,沒有我媽溫柔,也沒有我媽名媛的高貴血統,甚至不及害死我媽的華晨小姨有個性,是個藝術家!


    我就是一個私生女,而且還是一個鄉下人的私生女,你們所有人都在可憐我,瞧不起我!包括妙芝,她憑什麽從小就可以指使我做這做那?她憑什麽就比我高人一等?


    華晨小姨就是逼死我媽的凶手,你們沒有一個人替我媽報仇,你們沒一個人真正替我媽,替我想過。


    你送我去了美國,可我在美國過得有多苦,你關心過我嗎?我這些年是如何熬出來的,你知道嗎?


    我要花多大力氣才從自卑之中走出來,我要說服自己這個世界還有愛情,需要多大毅力!你知道嗎?華家是養大了我,可華家人誰正眼瞧過我?我從高中就如媽媽一直裝著你,那個時候,我就偷偷地愛上了你,可你不是也生硬地把我推開了嗎?以為把我送到美國,你就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我媽媽,也對得起我是不是?


    官妙芝後來也去了美國,在美國,她還是如小時候一樣,指使我做這做那,而你不去責怪官妙芝,就因為你需要她爸,而恨我那個鄉下的爸是不是?就因為,你認為官妙芝比我身份高貴是不是?


    你現在跑來問我,可這一切我有能力策劃嗎?我哪裏知道你夫人家的破事?我又哪裏知道沙榮川是誰?我更不認識那個沙小雪是老幾!


    你們圈子裏的那些爛事,我盡管聽過不少,可也僅僅隻是聽過,我沒有一個如你這樣的情人,我也沒有一個如你這樣的父親,我更沒有華家真正的名媛血統,我的存在,不過就是一個可笑的笑話!


    還有,你昨晚不滿地看了我兩次,你覺得我拿走了丁長林的宮庭茶具,又要拿走沙榮川帶來的禮物,你錯了,丁長林的宮庭茶具不是我喜歡,而是官妙芝喜歡,我是要帶給她,她這個大藝術家才是華家正統的名媛,她才有資格用上這麽好的茶具,我不過就是一個打粗的丫頭而已!


    沙榮川的禮物還給了沙小雪,那是沙小雪花了大價錢買下的禮物,可誰讓袁吉喜歡上了人家的姑娘呢?我和他都是私生子,所以我才幫他的,沒有你所認為的策劃不策劃,我一個私生女,一個從小被人遺棄的鄉下人生的丫頭,我哪有你們這些生在大院,長在大院的高貴品質呢!我也不配有!


    你看得慣我也好,看不慣我也罷,我不過就是替官妙芝辦了一趟差事,我晚上的飛機,從此,你走的你的路,我過我的橋!


    爹不要,媽不管,少女時代愛上的英雄,寧願上一個又一個他人之婦,卻要狠心地拋棄我,你不問問自己的心會不會痛,欠我多少,反而把你們圈子裏的爛事全怪在我頭上,首長,最後叫一聲,我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的,永別了,首長!”艾華說著說著,淚流滿麵,說到後來,她掩麵哭泣著。


    嶽老如同被人點了穴位一般,直挺挺地坐著,無論有多大事發生,他都沒失態過,可此時此刻,他完全失態了,好在,他在辦公室裏,好在,沒人會看到他此時此刻的模樣!


    艾華低聲哭泣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直入嶽老心思,他嘴唇動了動,可他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沒想到自己推開艾華對她有這麽大的傷害,沒想到他錯過了華姿,卻在艾華身上值入了這麽深的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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