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林的話讓呂鐵梅大吃一驚,她沒料到肖年軍和沙小雪又一次出賣了她,送他們離開時,隻有郭小倩和她兩個人知道,現在這件事在坊間流傳,就能證明這件事是沙小雪傳出去的,反過來想一想,沙小雪和肖年軍並沒有收斂自已,反而一直在被他們所利用。


    “長林,我送年軍離開的時候,反複強調了,我對他是最後一次幫助,我不欠他們肖家什麽,反而是他們肖家欠我的,就因為當初是我把他推給沙小雪的,我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護著他,可他如此不爭氣地話,我還能說什麽呢?


    我把年軍培養成人,同時又把他推進了火坑,我想再拉他上岸時,發現我自已的力量如此之薄弱。


    長林,當年軍哭著求我時,我的內心如刀絞一般,我不知道是該恨自已,還是該恨年軍,可造化就是如此捉弄人,偏偏我在乎的一切總是與我擦肩而過。


    還有,國慶,我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他到底是死是活呢?長林,我一直不敢也不能去問,我怕知道他的消息後,我不知道如何麵對兒子,兒子還那麽小,他和國慶小時候一模一樣,說我不想國慶是假的,可我同時也知道,我一問,就給了你壓力,一如你現在問我年軍的事情一樣,你一問,我同樣充滿了壓力。


    我們坐在這樣的位置之上,我們除了保護好自已,我們還需要保護好更多的人,因為他們比我們更弱勢,他們都眼巴巴地盯著我們,依賴著我們。


    長林,當年軍求我時,那種心情我無法形容,如果不是我們當年把他推給了沙小雪,他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他現在陷入了非正常的生活之中,我不痛心是假的,我不內疚是假的!


    長林,今天,我的話是多了一些,可是這些話一直壓著我,除了你,我任何人都不能說,今天,我把話全部說出來了,你覺得接下來我應該大義滅親是嗎?”呂鐵梅極為難地看住了丁長林,大義滅親說來容易,做起來太難,太難。


    丁長林聽著呂鐵梅的這些話,內心也是極為複雜的,他何嚐不理解呂鐵梅說的一切呢?可是,在大義麵前,有的親情是必須割舍的,他如此如此之熱愛著章亮雪,她為了自已又一次失去了自由,可丁長林就是救不了她,他如此舍不下章亮雨,可章亮雨至今還在昏迷之中,他如此放不下米思娣,可她的妹妹偏偏因為他而丟掉了性命,很多,很多的無奈擺在麵前時,決擇就變得非常之痛苦。


    “姐,這個問題不是應不應該的問題,而是我們必須有一個痛苦的決擇,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一直在做著這樣那樣的痛苦決擇,可是,我們必須去做啊,我們不做,就得犧牲更多,更多無辜的人。


    這次爆炸死了多少無辜的老百姓,就算我不說,你也清楚,一節車廂啊,為了毀掉一切的證據,可以拿著這麽多無辜的老百姓當陪葬。


    為什麽我今天站在你麵前,姐,就因為老大不願意看到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如果在這裏發生,那就不是一節車廂無辜的老百姓了,而是幾節,甚至無數的無辜者。


    姐,我一直沒敢提國慶的事情是因為嶽老中間被踢出了局,國慶一直藏得格外嚴格,我不敢去問嶽老,也不能去問,經曆了這麽多後,嶽老目前也被請了回來,我義父也在被老大逐漸信任之中,國慶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這件事也需要找契機去問,你不要急好嗎?


    姐,說實在話,我也是老大暗中派過來的人,接下來我要進京去學習,留在京城工作,所以,一切會好起來的,但是前題是我們不能再心軟,如果沙小雪和肖年軍殺回西域的話,你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必須第一時間控製他們。


    既然肖年軍無法對現對你的承諾,我們再繼續內疚和心軟下去的話,死傷的就是更多,更多的人。


    礦難的事情,他們逃掉了所有的責任和義務,我們放過他們一次了,我們欠他們的一切都還掉了,你覺得呢?”丁長林不得不把這些話全部說出來,不得不重新去說服呂鐵梅,除了激起她的鬥誌以外,就得一定一定不能心太軟。


    呂鐵梅就因為太感情用事,丁長林才在靖安市的問題上沒有選擇呂鐵梅,也許這就是命,沒想到他沒選擇呂鐵梅回靖安市時,上麵要委以呂鐵梅更大的責任,挑起更重的擔子。


    呂鐵梅聽了丁長林的話後又驚又喜,當然也有極為沉重的東西壓著她,她當然清楚爆炸事件帶來的後果,她當然也明白真要在這裏起事的話,死傷會有多少,曾經在這裏發生過的流血事件,呂鐵梅每每走到那條街上,就能感覺莫明奇妙的恐懼和寒氣逼近,她不能去想象發生在那條街上的慘狀,而這個傷口需要更多更多她這樣的內地幹部去調和,去付出,去化解,這一點,呂鐵梅不可能不知道,就因為知道,她才能體會到丁長林親自來這裏意味著什麽。


    “長林,我答應你,我這次一定不會心軟,如你所言,我們欠年軍的已經還給他了,他的一切是我給他的,是他自已不珍惜,我不能老認為是我把他推入火坑的,我們當年的策劃也沒錯,他沒經得住誘惑是他的不對,我不能把這個問題怪罪在自已頭上,一旦我這麽去想,我又會心軟,又會內疚於他,這些年他就是抓於我心軟和內疚這一點,才變本加厲地利用我。


    長林,我保證,隻要他們敢來西域起事,我一定親手抓了他們。


    隻是,長林,如果,我說的是如果,有一絲希望,能不能留下國慶的命?


    長林,我隻是一線希望,如果影響到了你們成大事,就當我沒說好嗎?”呂鐵梅此時滿臉都是一種丁長林看著都難受的小心翼翼,讓丁長林瞬間特別特別地沉重和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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