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啊!包子鋪還沒收攤,我要幫忙,不然青青一個人……”


    “鐵石會留下來善後。”


    “唔,不行啦!我不要——”她踢著腿,卻掙不開懷抱,被帶入馬車前恰好見青青出來,鐵石上前解釋她是給丈夫帶走……嗚,早知道就不幫青青,她這回根本是白逃嘛!


    “唔嗯!慢一點。”才上車吩咐回府,車幔一垂,馬上就被偷襲。


    他吻完芳唇香肩,眨眼掌已探入她衣底。


    她微微仰起頸子,配合他邊愛撫自己胸前又回吻鎖骨的舉動。


    “你是……怎麽了?”她顫栗著,聲音因嚶嚀而破碎。


    他不回話,隻是更急,像是很想念她,極欲將她嵌入身骨裏似……


    “啊!”她渾身血氣翻騰,神智難持,隻能盡量放軟身子,在狹窄的馬車裏任他索求雲雨。


    【第七章】


    真是太瘋狂了。


    紀曉笙這輩子怎麽也沒想過某人也會……咳咳,而且還是在馬車上。


    但教她更覺得想發瘋的是,一踏入府,大哥就帶著揶揄,從頭到腳掃視她。


    她發淩亂,眸微醺,臉蛋通紅,身子還微微酥麻著。


    明眼人都知道她剛經曆了什麽,隻希望大哥別以為是她帶壞他……


    “不必說,我都懂。”南方磊哈哈兩聲,拍拍南若臨的肩。“弟妹借我一下,你若還嚐不夠,等會兒再繼續,”


    她雙頰紼紅,南若臨也好不到哪去。


    “大哥別鬧,曉笙麵皮薄。”


    “我鬧的不是弟妹,是你呀。”又哈哈笑。


    南若臨麵龐真泛起紅色,到她身邊道:“我先回房,你與大哥談完再過來。”


    “好。”溫順點頭,依依看他走。


    南方磊往桌邊敲了敲,她頷首,乖乖去坐。


    “弟妹今日見到阿臨,覺得他看來如何?”


    看來如何?


    “呃,不就跟以前一樣,人模人樣的……”隻是有些奇怪,向來溫潤如水,今日卻如野火亂燒。


    “哈哈,我還當你會說他瘦了呢。”逕自斟酒,邊解釋道:“你不在府裏這幾日他都沒吃沒睡,所以我才過來。阿臨敬我為兄,從來不違背我的意思,但這回任我如何逼都沒用,直到昨日琅華祥主子來說了你下落,他還是沒肯歇息,在你們房裏枯坐了一夜,到今早才把自己打理好去見你。你說,他是怎麽了?”


    她聽完心驚又心疼。“是我不好,讓他擔心……”


    “擔心?啐,這般牽掛豈止擔心!”


    這微慍,是衝著她來?眼簾抬起,怯怯瞅去。


    “大哥想說什麽,跟曉笙直說無妨。”


    “我也不是長舌公,就提點你幾句。阿臨性情雖好,但經我調教,絕不會是爛好人。”


    她點頭,臉上卻不信。


    他的確很爛好人啊,看看他怎麽對她,舍生取義直逼聖賢!


    南方磊瞧出她反骨,沉脅道:“弟妹還沒喪明,就先連眼前東西都看不清了?”


    “我還看得見啊……”


    “若看得見,豈會做傻事?”他眸子忽亮,想著或有可能,勾勾指頭,待她靠近道:“阿臨很早就見過你,在你來南錢莊前就見過,這你可知道?”


    她一臉迷惑。“我以為那次在巷子裏是初見……”


    南方磊笑得無比暢快,果然讓他料對了。


    “他在紀家先見過你一次,就隻一次。後來你家出事,他雖然沒多說,卻是四處替你奔波拾掇,為你打算得周詳完備,我這兄長看在眼底,不免了然幾分。弟妹啊,你替他說說,他這叫什麽?”


    他不是爛好人,所以後來種種,是因為……一見傾心啊?對她?


    她回望大哥惡作劇的俊容……他很認真。


    “阿臨心細,但某些事倒不會多想。他自個兒糊塗,弟妹別跟他一塊糊塗,否則到頭可是會累了我啊……”凜了凜眸,宣告這是威脅。


    紀曉笙急點頭,十個膽也不敢勞煩他。


    片刻後,她臉蛋紅撲撲、心怦咚咚晃回房,隻見南若臨麵露疲憊,躺在窗下搖椅睡覺。


    猶疑走近,才蹲下即被拉去抱住。


    “啊……”訝嚀,撐肘要掙開,卻被摟得更緊。


    他眸未睜,呼息徐靜。她瞅著一會兒,婉順地趴伏。


    他喜歡她嗎?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嗎?


    若是,卻還當兄妹,那豈不自欺欺人……


    她想著,片刻後頸子酸要起身,卻聽他喃語:“再待一會兒……”


    她滿麵火燒,心花大朵大朵開。


    他已然入夢,卻在睡裏箍住她,這不是重視她、將她擱得深了,還會是什麽!


    她喜,卻也氣他口口聲聲隻談兄妹。


    但是……借關懷隱藏情意,的確是他這自製至深又內斂含蓄的人會做的事。


    騙過她之前,他早已先騙過自己。


    “唉,清楚明白不好嗎?何必這麽複雜……”


    紀曉笙再清醒時,原以為會渾身酸痛,誰料竟是躺在軟褥上。


    眸一睜,便對上曲腿坐在床尾的南若臨。


    “哥哥什麽時候把我移到床上來?我都沒感覺呢……”


    “你這幾日在外頭粗衣粗食又要勞動,哪禁得住,自然一睡便沉。”


    見她坐起,移至床頭,把錦衾拉高至她腰間,傾身在她眼皮上親吻。


    她閉眸,沉浸在這無盡溫柔裏,真的覺得自己是笨蛋。


    看了他兩年,明知他隨和,卻極有原則;端然自持,不義之舉絕不為。真要他娶個不上心的女子耽誤人家,怕是拿刀架脖子他都會嚴拒。


    他真不要她,在知她心意那刻起就會製止她。


    但他沒有,他娶了!


    她該知道的,再笨也該想到的。


    眼眸一酸,她氣自己傻,氣他太拘謹,想到可能看不見他,更想落淚。


    “將來我喪明,哥哥也會在吧?”


    南若臨毅容一滯:“……會。”


    “那好,哥哥陪我,我也陪你,就算誰要我當賢婦,我也不想聽話了,我要一個人霸占你,霸占到眾人指罵、地老天荒都不放手。”


    他眸如彎月,笑出一泓春水。“屆時我成老妖怪,你也不會肯要了。”


    “誰說的!哥哥就是哥哥,老了醜了也還是哥哥,我才不變心!誰教——哥哥一看見我就喜歡我,我當然要好好回報羅!”頑皮地直眨麗眸。


    “咳!”他捂住口鼻,視線飄開。“大哥愛胡亂說話,你別盡信。”


    “我聽了歡喜,偏要信!”她噘嘴,摘下他手,在溫軟薄唇上啄了下。


    南若臨撫唇轉頭,在她熱烈的注視下有些不自在。


    “咳嗯,曉笙餓了吧?我去吩咐廚房備晚膳來。”


    她抓住衣袂,不讓他逃,大眼眸亮燦燦瞅去。


    “哥哥一開始就喜歡我了吧?所以才主動找來,處處幫我,是這樣吧?”


    南若臨愣住,心緒千回百轉。


    這一回想……他的確是自己送上門的。


    紀老並未托他照顧女兒,但一聞噩耗,他惴惴不安,滿心急切隻想知道那少女落得如何?平安否?當回過神,他已是蹲在她麵前。


    那刻,他-一心隻覺做對了,四肢百骸踏實無比。


    從此他順心而為,替她設想,讓她時刻待在眼界裏。


    這些,原來是因為對她別懷居心?從初始……從第一眼見……


    南若臨額滲薄汗,毛躁地在她額前印吻。“你就放過這回,別逼我想。”


    “這不行,哥哥今日非要說出個道理來,否則我的委屈豈不都白受了?”


    委屈?是,他讓她難過,讓她以為自己是個拖累他的包袱,讓她以為他對她隻是盡責照料,他……真是個渾球……


    挫敗感壓得他無顏,歎氣抬舉遮麵。


    “……曉笙希望我怎麽做?”


    她笑開,吻吻他遮麵的手,再拍拍肚皮。“它咕嚕嚕在嚷呢!”


    他怔住,見她笑若桃李,感激地在她粉頰親了下。


    “我馬上去。”語畢逃出寢房。


    紀曉笙的笑隨後爆出,傳遍半幢宅子。


    “哈哈哈……”


    回廊上,南若臨腳下一歪,麵現局促,抬手故做無事地揮揮長袍,繼續匆匆步往廚房。


    南錢莊二少行得正、坐得端的人生裏,出現過一場意外,那唯一的意外正坐在他身旁,巧笑倩兮地戳了片橘子喂他。


    南若臨咬住橘辦,咀嚼時卻聽她道:“哥哥就這麽受打擊?不過是趁我軟弱無助,借機到我身邊嘛,此乃君子求女青睞之道,何必如此介懷?”


    “咳咳……”差點噎住,這一切都怪他其實是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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