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野點頭,了解了她的想法。


    「和親、棋子?看來你平日看的話本不少,不僅會看,還挺會寫。慕北……你給自己取個假名,本侯就不知道是你寫的了?」


    完了完了!


    說好的不會計較這些小事呢?這不是問罪來了嘛!


    曲慕歌扭頭去找徐保如,哪裏還看得到人?


    「話本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但那是好心辦壞事,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絕不亂寫了……」


    「既是認錯,便該有認錯的態度,這幾日耍性子又是怎麽回事?」他聲音本就低沉冷冽,此時聽起來,像是在斥責。


    曲慕歌慚愧的低下頭。


    顧家沒有收留她的義務,要送她回京認親也無可厚非,這幾日鬧脾氣是她不對……


    「侯爺,我知錯了。」


    顧南野輕輕笑了一下,要他哄小孩?


    稍微嚇一嚇這不都好了?


    顧南野心滿意足,讓葉太玄去給顧夫人請個晚安,免得母親一直憂心。


    曲慕歌從思齊院出來,兩滴豆大的淚珠砸在了地麵上。


    等在外麵的徐保如迎上來,錯愕的問道:「你哭什麽?侯爺罵你了?」


    曲慕歌用手背擦幹眼淚,搖頭說:「沒有,隻是想到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卻沒有辦法報答侯爺和夫人的恩情,心中愧疚不舍。」


    原來是傷別離。


    徐保如驚訝道:「侯爺沒有告訴你嗎?白淵回有要案要查,這次不便帶你回京,你暫時還要留在顧家一段日子。」


    「真的?!」曲慕歌猛地抬頭,眼中帶著淚,但臉上已樂開了花。


    心情雷雨轉晴,曲慕歌覺得神清氣爽,抓住徐保如的胳膊說:「徐大哥,你真是個好人,謝謝你!」


    「嗐,謝我做什麽?」徐保如送她回內院,在路上說:「你該謝謝侯爺,侯爺為了姑娘的事親身涉險,對姑娘如親妹一般關照。」


    「涉險?」曲慕歌頓住了腳步問道。


    徐保如說:「為了在紅葉山上困殺京城來的死士,侯爺放出姑娘會在中元節前往小雷音寺的消息,引死士們入甕。但侯爺不想姑娘親身犯險,故而引導錦衣衛到府中查案,將姑娘留在府中。本是一切都安排妥當,隻待魚兒上鉤,但侯爺擔心有紕漏,堅持親自上陣拚殺。死士們見落入圈套死路一條,而侯爺又在場,那幾十人合所有人之力,隻為取侯爺性命。這一仗雖不比行軍打仗驚心動魄,但也是險象環生,好在侯爺武藝高強,才能殺敵脫險……」


    曲慕歌之前雖未同別人說,但對於這次利用她誘敵上山一事,心中有些微想法。


    此時聽了徐保如的說法,她心跳的很快,小別扭一掃而空,隻剩說不出的感激。


    為了她的事,顧南野能以身犯險,她又怎麽能置身事外?


    「徐大哥,這次的死士,是左貴妃派來的嗎?」曲慕歌主動問道。


    關於文妃的死因、葉桃花流落民間的原因,曲慕歌已在夢境之中了解了。


    徐保如安慰道:「是的,但是你不用擔心,有將軍在金陵坐鎮,她不能把你怎麽樣。」


    曲慕歌點點頭,左貴妃是不能把她怎麽樣,她卻得考慮一下要幫文妃和葉桃花報仇的事了。


    顧南野的《西線戰事》不能再寫,曲慕歌接下來的日子裏又開了新話本,寫起《二妃傳》,原型正是左嬪丟下臨盆的文妃獨自逃跑,為了掩蓋罪行刺殺文妃的故事。


    為了方便傳唱,《二妃傳》裏的主角用了化名,一個良妃,一個優嬪。


    朝代背景和地名也改了改,並把起義軍改成了虯穹軍。


    悶頭寫了十來天,她捧著十來個回合的章節去找顧南野,如小學生交考試試卷一般忐忑。


    因有了之前的教訓,她不敢再把話本隨便往外拿,想跟他商量商量。


    顧南野回金陵後也很忙,他從顧夫人手中接過生意,天天有成堆的庶務要處理,還有從前線、京城送來的信件。


    曲慕歌見他的思齊院進進出出都是不認識的人,便把話本交由徐保如:「等侯爺空閑下來了,請他看看我寫的這個東西,能不能往外發?」


    夜間,終於歇下來的顧南野拿起話本看了看,吩咐徐保如:「交給夕元去安排,尾巴擦幹淨,別讓人查到她身上。」


    宋夕元是顧夫人娘家的一個侄兒,顧南野請他來幫忙打理顧家的琴坊和墨莊生意,他認識不少曲藝人。


    徐保如驚訝道:「文妃之事隻過去十數年,稍上了點年紀的人就能猜到《二妃傳》寫的是誰,任由民間傳唱嗎?會不會打草驚蛇?」


    顧南野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打草驚蛇又何妨?他想看看左貴妃如何堵悠悠眾口,隻要她有動作,就會暴露出左家的黨羽,才方便日後一起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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