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養心殿裏動手,風險也太大了!」胡公公不肯:「您昨夜連夜派人除了魏公公,已是惹了皇上震怒,若敢在養心殿殺害公主,皇上定會為自己的安危想想,您這不是逼皇上對您和皇子動手嗎?」


    「是本宮糊塗了……不能在養心殿動手……」


    胡公公安撫道:「娘娘先稍安勿躁,您最憂心的魏公公已經除掉了,皇上查不到證據,就不能把您怎麽樣。新主兒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民間丫頭,在宮中也無靠山,日後還不是任由您捏扁揉圓?」


    左貴妃心中稍定,但依然如鯁在喉。


    皇上在沒有查實身份的情況下,就把這個孩子帶回宮,是故意給她出難題。


    她動手則被抓,不動手,則如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會要她的命!


    曲慕歌悠然醒來時,已分不清是何光景,更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滿屋子跪了一地的人,都是生麵孔,唯有遠遠跪在角落裏的環環,是她認識的。


    她驚訝於能夠再見到環環,便強撐著身子起來,喊道:「環環,是你嗎?」


    環環立刻起身,小跑著跪到她床邊,說:「姑娘,是我!您終於醒了!」


    「什麽姑娘?該改口叫公主了!」有不認識的盛裝婦人說道。


    「是,娘娘,公主終於脫險了。」


    一旁被曲慕歌忽視的雍帝忍不住上前問道:「皇兒,你終於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先前說話的宮妃親切的拉著曲慕歌的手,說:「太玄,這是你父皇,你快喊人呀。得知你還在人世,皇上不知有多高興。」


    曲慕歌望了望雍帝,又望了望不認識的宮妃,沒有作聲。


    讓她喊「爹」,她有點心理障礙。


    雍帝說:「無妨,快宣太醫來。」


    幾個太醫背著藥箱匆匆跑進來,望聞問切一番,長舒一口氣說:「殿下終於脫險了。」


    皇上放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宮妃在旁說:「公主,這是雍朝皇帝陛下,也是你的父皇,你不可不敬,快行禮謝恩啊。」


    皇上見葉太玄垂著頭,以為她害怕,便說:「賢妃不必心急,皇兒大病初愈,現在休養身體要緊,旁的以後再說。」


    賢妃笑著應和道:「還是皇上貼心,是臣妾著急了。」


    「我沒事了,謝謝你們的關心。」曲慕歌低頭呐呐的說,心裏空落落的。


    她之前覺得自己昏睡的時候聽到了顧南野的聲音,醒來又見到了環環,以為顧南野就在身邊,誰知屋裏的人都被她看遍了,也沒看到他。


    一道壓抑的女子哭聲從門口傳來,緊接著就聽賢妃問道:「貴妃娘娘,太玄公主清醒過來了是好事,您哭哭啼啼是何意?」


    曲慕歌聞聲,立刻抬頭去看,在人群後,一個盛裝打扮的宮妃剛剛趕來,用手帕捂著口鼻,正在哽咽哭泣。


    左貴妃!殺害文妃的幕後凶手!


    左貴妃邊哭邊走上前,說:「這孩子果然跟文妃姐姐長的好像!看到她我就想到可憐的文妃姐姐,如何不心碎?好孩子,你別怕,以後你跟著我吧,由我來照顧你,我定會把你當自己的孩子般疼愛照顧!」


    聽著這些話,曲慕歌心中有些作嘔,扭身躲開左貴妃伸過來的手。


    賢妃才吃驚的看看左貴妃,又看向雍帝。


    「皇上?貴妃娘娘這是何意?您之前不是說會由臣妾照顧公主嗎?」說著還擠開左貴妃,坐到了床邊。


    雍帝帶葉太玄回宮,就是為了試探左貴妃,至於是將葉太玄放在賢妃宮中還是貴妃宮中,問題都不大。


    「你們兩人都對公主關愛有加,這是好事,但太玄願意跟誰,等她身體大好了,就看她自己的意思吧。」


    一直沒說話的環環突然跪在雍帝腳下,插嘴道:「公主從小沒了母親,葉家人又一直虐待公主,當公主得知自己身世,知道還有親生父親時,公主就期待著跟皇上的團聚,求您不要再把公主送人……」


    賢妃怒道:「沒規矩的丫頭,皇上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交由宮妃撫養,怎麽能叫送人?」


    環環為什麽會出現在宮裏?


    為什麽會主動說這些不該說話?


    曲慕歌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環環必然是得了顧南野的指示,在幫她!


    她立刻說道:「父皇恕罪,娘娘恕罪!」


    強權麵前,該喊的還是得喊……


    「是我不好,我一直同環環說,等我找到了父親,一定要多跟父親親近,我一直渴望能夠在父母膝下承歡。父皇,女兒這次進京險些丟了性命,女兒不想跟這些不認識的人一起生活,女兒隻想待在您身邊。」


    雍帝本就是多愁善感之人,加之禦醫給葉太玄祛毒時,還檢查出她身上有舊傷痕跡,這個孩子的確受了許多苦,他虧欠她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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