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涉水搖頭說:「不高興倒沒有,隻是問侯爺跟公主怎麽一直吵架,讓咱們勸著侯爺一些,不要總是欺負公主。」


    「啊?夫人如何知道的?」宋夕元很疑惑,太玄公主送往金陵的信件,都是通過天音閣傳送的,信件內容他雖沒看過,但顧南野都是看了的,每回看的時候,還總是笑,公主寫的內容並不像是告狀的。


    範涉水說:「夫人多麽明察秋毫的一個人,這次公主送往金陵的年貨,是白家的人送去的,她就猜到兩位又鬧不和了。」


    宋夕元心中歎氣,顧南野和太玄公主的心結能不能打開,就在於顧夫人和雍帝的隱秘關係,但他們這些晚輩,如何能開口查問?


    顧南野說要查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查起,千萬別弄巧成拙傷了顧夫人的心才好。


    宋夕元內心感歎著,又聽範涉水說:「聽辛媽媽說,夫人曾經動過心思,想撮合侯爺和太玄公主,但看他們總是這樣不和,怕是年齡差別太大,侯爺又不懂照顧小姑娘,讓公主受了委屈。」


    宋夕元眼神一亮,問道:「夫人有這想法,是知道太玄公主的身份之後嗎?」


    範涉水不太確定,說:「夫人一直都很喜歡公主,什麽時候起的這個心思不清楚,但是年前才說起的。」


    宋夕元臉上已笑開了花,他用扇子砸了一下手心,心中覺得這事十分靠譜!


    顧夫人知道了太玄是雍帝女兒之後,不僅沒有旁敲側擊的讓顧南野和太玄公主保持距離,還有意撮合他們,這足以說明顧南野的出身沒有任何問題!


    他可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顧南野了!


    心中正雀躍著,範涉水又問:「侯爺今天又去衙門了?還沒放假嗎?」


    宋夕元意有所指的說:「放是放了,但他在京中不用走親訪友,為了方便照顧公主,宮中值日,他全安排的是自己。」


    範涉水笑道:「論親力親為,怕沒有指揮使能比得過咱們侯爺了。」


    宋夕元也笑:「誰說不是呢,連宮中巡防的事都自己幹,也是少見。」


    兩人笑中別有涵義,彼此心知肚明,也就不多說了。


    東六宮的鍾粹宮中,熙嬪站在配殿的門前,敲了半天門。


    李慕錦自從昨日從慈寧宮搬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裏,怎麽都不開門。


    熙嬪在外說:「錦兒,你不要跟太玄公主攀比。娘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但她母妃是貴妃,本就高我們一頭,又因流落在外多年,皇上太後都有補償她的心思,還有白家這樣的世家撐腰,咱們是比不過的。」


    她歎了口氣,對宮女吩咐道:「在門外守著,公主若是餓了,立刻把飯菜熱好送進去。」


    她轉身欲回正殿,就聽應公公傳報:「太玄公主來了。」


    熙嬪略有些吃驚,主動迎到鍾粹宮門口,就見一個少女穿著五穀豐登的妝花短襖,款步走了過來。


    兩位在之前的家宴上都是打過照麵的,自然認得彼此,曲慕歌主動問安道:「熙嬪娘娘好。太玄今日來鍾粹宮,是來給娘娘賠罪的。」


    說罷,環環就將帶來的糕點送了上來。


    熙嬪驚訝道:「大家都知道您輕易不出門的,您肯來我鍾粹宮坐坐,我求之不得,還說什麽賠罪,公主快請進。」


    曲慕歌隨熙嬪走進鍾粹宮,待上茶坐定後,曲慕歌說:「不瞞娘娘,我昨日與貞妹妹鬧了脾氣,太後娘娘罰了我們,為了這事,我昨夜一直與心不安。」


    熙嬪慚愧道:「事情的原委我聽宮人說了,是貞兒欺負妹妹,錯全在她,是我該替貞兒賠罪。」


    曲慕歌透過花窗望向側配殿,問:「貞兒妹妹還沒消氣?」


    「哪裏呀,是我罰她閉門思過。」熙嬪說。


    曲慕歌勸道:「過兩天就是新年了,熙嬪娘娘不要罰的太狠了,說兩句就行了,過年的時候要和樂融融才好。既然妹妹在思過,還請娘娘把我的歉意帶到,我就不多打擾了。」


    熙嬪送曲慕歌出殿,應公公一直把曲慕歌送到鍾粹宮的宮門外。


    曲慕歌望著上了年紀的公公,說:「我對東六宮不熟,有勞應公公多送我兩步吧。」


    應公公快速的看了她一眼,臉上浮起了笑容,說:「是,能伺候公主,是奴才的榮幸。」


    鍾粹宮靠近禦花園,應公公主動說道:「梅園的梅花開了,昨晚才落了雪,今日賞梅正好,公主可願多走幾步?」


    「有勞公公帶路。」


    曲慕歌、應公公和環環三人走到禦花園的梅園中,環環將皮坐墊鋪在亭中,請曲慕歌坐下。


    曲慕歌見四下無人,說道:「公公是宮裏的老人了,我初回宮中,什麽也不懂,聽外祖父說,您與他有些舊交情,還請公公對我多加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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