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顧南野看向曲慕歌,說:「在查明刺客刺殺太玄殿下的原因之前,臣建議太玄殿下先搬往養心殿居住。」


    養心殿有侍衛把守,但東西六宮隻有侍衛巡邏,安保不在一個等級上。


    曲慕歌說:「先前皇祖母已經說了,我住養心殿不合規矩。不過這刺客來的突然,的確讓人害怕。」


    雍帝斟酌道:「顧卿,加強體元殿的守衛,此事交由你全權處理。」


    「臣領命。」


    已至淩晨,皇上回到養心殿休息,長春宮也鎖緊宮門,顧南野安排完布防和調查的事之後,來到體元殿。


    曲慕歌披著厚重的鬥蓬在東殿等著他。


    「先前是我疏忽了,沒想到有人敢在皇宮裏派刺客明目張膽的動手,現在由馮虎帶人親自守衛,你可以安心睡覺了。」


    曲慕歌燒了一壺茶,請他坐下。


    「忙了半晚上,侯爺休息一下吧。」


    這麽多天,曲慕歌終於有一句軟話,顧南野頗覺得難得,便坐了下來。


    曲慕歌說:「方才我一個人想了半天,會是誰派來的刺客。」


    「殿下想明白了嗎?」顧南野問。


    曲慕歌說:「左貴妃被禁足,有人看守著,若與外麵有來往,很容易被查出證據,應該不是她。我住在體元殿,由賢妃負責照看,我出了事,她也脫不了幹係,所以也不是她。四公主雖然與我不合,但她和熙嬪都是紙老虎,叫不來刺客。最有嫌疑的……是二皇子。」


    顧南野沒急著說話,但卻有些驚詫。


    其實刺客的身份,他們在第一時間已經查明,是親衛軍內部的人,雖跟二皇子沒有直接關係,但的確是前任指揮使段沛的心腹。


    「你與二皇子接觸過了?」顧南野問。


    曲慕歌搖頭:「沒有,但可能跟昨天的一件事有關……我昨天從禦花園出來時,路過北五所,遇見了衛夫人。她先前應該是在跟什麽人說話,但發現我來了,那人就跑了。我沒看清那人的長相,但肯定是個男的,且個子不高。如今回想起來,隻能是二皇子了。」


    能在北五所和後宮出入的男子並不多,大皇子二十有餘,個子比較高,三皇子、四皇子還是小孩子。


    曲慕歌說:「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麽,大概是疑心被我聽到了……」


    這麽著急殺人滅口,自然是事關重大。


    顧南野手指敲敲桌子,說了句讓曲慕歌意想不到的話。


    「這事怪我。前兩日,我命人把衛長風被人打斷手腳的消息傳到了浣衣局,看來衛夫人是著急了,等不了左貴妃解禁,直接找到了二皇子……」


    曲慕歌嚇了一跳:「衛長風被人打斷手腳了?」


    顧南野點頭:「他做慣了大少爺,成了養馬的奴才,還不知身份。兵部有個小吏羞辱他,他便故意激怒坐騎將這個小吏的腿摔斷了,那小吏便找人報複,把他手腳都打斷了,扔在馬棚裏無人救治。」


    「衛夫人知道這個消息,必然十分著急,她會去找二皇子幫忙不奇怪,但二皇子為什麽會見她?」


    一個皇子,一個罪婦,除非衛夫人手上拿捏著左貴妃或者二皇子的把柄。


    顧南野說:「好問題,這也是為什麽會有人刺殺你的原因。」


    「你快告訴我呀……」曲慕歌的好奇心被勾起。


    顧南野拍拍她的腦袋說:「知道太多秘密不是好事,你看今晚就是最好的證明。」


    曲慕歌不依道:「我明明不知道,這也太冤枉了。」


    顧南野說:「不說了,再不睡覺,天都要亮了。」


    命馮虎好生守衛後,顧南野又收到消息,說浣衣局那邊也鬧了刺客,還好他提前布置了人手,衛夫人沒死,被救了下來。


    顧南野親自去了一趟浣衣局,與衛夫人密談了一小會兒後,便讓人把衛夫人提到京軍牢中了。


    雍帝自被刺客吵醒之後,就睡不著了,直到清晨時,他傳顧南野問道:「昨夜可審出什麽線索了嗎?」


    這次的兩個刺客在顧南野看來有些兒戲,行事倉促、破綻百出,像是倉皇之間臨時安排的新手,與左家專門豢養的死士格外不同。


    這樣的安排倒的確如曲慕歌推斷的一樣,左貴妃可能並不知情,是二皇子慌張之間,擅自下令做的。


    顧南野答道:「刺客的身份已經查明,是親軍衛的列兵,至於行刺的緣由,可能跟二皇子有關……」


    雍帝冷著麵色:「繼續說。」


    「衛閔氏已經招供,葉典誣告太玄殿下是左貴妃安排的,衛家替左貴妃頂罪後,左貴妃答應會照顧衛家家眷。現在衛家長子重傷垂危,左貴妃自身難保,衛閔氏便找到二皇子,希望他能夠出手相救。二皇子不願搭救,衛夫人便以左貴妃的往事秘辛相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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