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元得到消息後緊趕慢趕,午後才趕回天音閣。


    而此時顧南野午間小憩後,已經醒酒,正要回衙門做事去。


    兩人在門口遇上,宋夕元問道:「你今日不是去藥王廟了嗎?怎麽這個時間來天音閣了?」


    顧南野一臉平靜的說:「來取個東西。」


    宋夕元見他兩手空空,不信,問道:「是不是在藥王廟遇見太玄公主了?你們又吵架了?」


    「沒有。」


    顧南野邁步走出去,宋夕元緊緊跟上,追問道:「哎,你這個人,怎麽心事越來越重了,連我也不說?你看看你身上還有酒氣,白天喝酒,絕對是有事。」


    顧南野牽過坐騎,翻身上馬,問道:「禮賓院很閑嗎?禮部先前還遞帖子說人手奇缺,我看你還可以更忙一點。」


    虯穹使節團進京商討歸降的事由禮部禮賓院牽頭,宋夕元是負責人。


    宋夕元心塞,上前扯住他的韁繩,說:「你這人就是這樣,越是心裏有事越是東拉西扯,不行,你下來,我們好好聊聊。」


    顧南野是家中獨子,沒有兄弟姐妹,又自幼與父親結了仇,他雖然身份尊貴,但對於長他一歲的宋夕元來說,他始終是個性格孤僻的弟弟,需要照顧。


    顧南野自然也不會在親人麵前擺身份,雖臭著一張臉,但還是跟宋夕元回到了天音閣屋內。


    宋夕元在從衙門趕回來的路上,想了挺多勸解顧南野的話,但感情的事,外人是沒辦法幫當事人做決定的,他能做的隻是告訴他更多事實,幫助他更全麵的去權衡。


    「你不願意說,我便不問了,但你聽我說兩件事。」


    「一件事是上個月引起沸議的國子監治世之辯。文壇士林的事,你向來不感興趣,所以不知道,在大會上有四成名家支持你亂世用重典、肅清流毒!而在半年前,哪怕你打了那麽多勝仗,這些文人名家,何人曾替你說過一句好話?還不是跟著朝臣們一起罵你暴虐殘忍。你當是為什麽變了?是白家受太玄委托,連續數月一直登門造訪各界名士,請他們為你正名。」


    宋夕元見顧南野神情變的凝重,繼續說道:「還有,從這個月開始,無涯書院開始辦無涯大講堂,沒有限製,京城學子皆可以前往聽學。在這個月第一堂大講堂上,白氏的先生頻頻以你為例來討論治世中的個人名與利,讚譽你是大忠之人。你覺得這又是誰在為你籌謀?」


    「侯爺,我們都小看太玄了。你在保護她的時候,她也在用她的方式保護著你。你怕拖累她而避開她,她卻想盡一切辦法去解決困難,這樣的好姑娘,值得尊重,也不該辜負。」


    顧南野心酸的說不出話,第一次,產生了愧疚的挫敗感。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宋夕元起身說:「多的我就不說了,怎麽才是對她好,你應該能想明白。」


    宋夕元走後,顧南野心中的火越燒越旺。


    不是怒火,而是一種受到鼓舞和振奮的希望之火。


    他所做的一切,有人能夠理解,並為他奔波頌揚。


    顧南野苦笑不已,他明明發誓要挽回上一世的遺憾,卻又差點製造新的遺憾。


    小姑娘用行動在表達著自己的決心和心意,他還有什麽理由退縮?


    他顧南野,在戰場上是勇士,在情場上卻是個懦夫!


    曲慕歌在見過顧南野一麵後,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傍晚返程的時候,在路上跟環環商量起如何幫謝知音、白淵回做媒,才重新打起精神。


    「……外祖母和大舅母為人功利,謝家如今的地位,她們未必看得上,需要想些別的辦法。」


    環環為難道:「聽府中的下人說,大少爺之所以拖到現在沒說婚事,是因為老夫人想等大小姐入宮後,借勢給大少爺求個郡主或是公侯府小姐。謝小姐估計是難入老夫人的眼了。」


    曲慕歌覺得還有辦法,道:「白靈婷沒能入宮,他們的籌謀就全作廢了,現在連帶著白淵回的婚事沒有著落,我不信白家不急。先前她們還想讓白靈婷參選皇妃,可見是有意跟大皇子攀上關係的,謝家不是跟大皇子關係好嗎,何不利用這一點,讓老夫人看中謝家?」


    謝家的背景其實並不差,世代官宦,謝老爺是四品地方大員,謝家其他幾個公子也都入仕,前途無量,配白家是足夠的。


    隻因白老夫人和白陶氏兩人眼高手低,需要改變他們的想法。


    兩人商量著,馬車已停了下來。


    曲慕歌以為回到白家了,下車一看,卻是個陌生的地方,嚇了一跳。


    她轉頭去尋白淵回,白淵回就在車隊旁,她才放心下來。


    「這是哪兒呀?咱們不是回家嗎?」


    白淵回忍著笑意說:「這是毅勇侯府,侯爺說先前錯過了您的生日宴,要特地設宴給您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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