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她握著他的手時,他會有一些人的體溫,身上掛的香囊也會發出極淡、極淡的香味,那讓她感覺他知道她在陪伴他。


    「有時我想,若你不是因為吃過那白糕,對我有了印象……我此時或許還在西夏帶著我娘逃亡;而你若是捉著了我,想必也不會輕饒我吧!」


    遇見他之前,她沒喜歡過別的男人,寧願終生不嫁,也不願遷就於妻妾群中。偏偏為他牽腸掛肚了……偏偏他待她又是不顧生死的好……


    撫著他寒似雪的臉龐,她的眼淚不聽使喚地滑出眼眶。


    「長老們和整個拓跋部落的人都等著你醒來,你不會想讓他們失望吧?」她揉著眼睛,哽咽地說道:「傻子,為了救我變成這樣值得嗎?我老和你作對,脾氣又差,也不是那種三從四德的女人……」


    她把臉龐埋入他胸前,用力呼吸著香囊那幾不可聞的香氣。


    「快些醒來吧,你想要我怎麽樣,我都答應。」


    「是嗎?」


    宋隱兒驀地抬頭,看向拓跋司功——


    他已睜開眼,深不見底的黑眸定定地看著她。


    她驀地打了個寒顫。


    拓跋司功的眼神毫無一絲人味,像是陰間走來的使者,讓人不寒而栗;而他看著她的模樣好像他們之間全無幹係……


    見到他清醒的喜悅被他異常的漠然給震懾住,宋隱兒連咽了好幾口口水,才漸漸地恢複正常。


    「你醒了!」她欣喜地大叫出聲,不能置信地捧著他的臉龐再三打量著。「你真的沒事了!謝謝老天,我這就去叫大夫。」


    她跳下長榻,轉身要往外跑。


    「不需要。」拓跋司功扣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拉到身前。


    一接觸到他冰冷身子,她馬上連打了好幾個冷顫。


    「你冷成這樣,還說不需要大夫!」她急忙拿過一旁的狐裘替他披上,小小雙手包裹著他的手掌,努力地搓揉著想讓他的手暖和一些。


    拓跋司功看著她滿臉的擔憂,濃眉不禁擰皺了起來。


    有些東西撞擊著他的胸口,可他弄不清楚那是什麽。


    他努力地想著,想起她對他笑的樣子,想起她在戰場上為他擋了那一刀;但他想得越多,就越混亂……


    那些事重要嗎?他不認為如此,但他為何要一再回想?


    拓跋司功聞到香囊傳來淡淡的香氣,他低頭握住它,怎麽他還有一些僅存的人性?他原本以為救了她之後,他已經不再是個人了。


    胸口閃過熱氣,他開口想說些什麽,但唇角一抿之後,便恢複了漠然神態。


    「有沒有溫暖一點?」她問。


    他握住她的下顎,冷若冰霜的眼眸直逼到她麵前,因為明白他的人性對她還有所求……


    「你剛才說我想要你怎麽樣,你都答應?」


    他的溫度冷到她牙齒打顫,幹脆掬起兩人合握的手,小口、小口地吹著氣。


    「我如今有點反悔了。」她見他眼裏閃過一道戾光,不由得撫住他的臉頰。「我是說笑的。我是怕你以後要我當你的暖盆,我鐵定會先凍壞。」


    他大掌覆住她的頸子,撫過上頭的雞皮疙瘩。


    「我要你不棄不離地陪在我身邊,即便我成了魔,殺人無數,你也不得離開,你可辦得到?」他說。


    宋隱兒倒抽一口氣,因為他護短,更因為他眼裏的認真。


    「你瘋了嗎?那種事我怎麽可能辦得到?」她正氣凜然地搖頭,朗聲說道:「你如果殺人無數,我怎麽可能不棄不離地陪在你身邊?我應該要為民除害才對。」


    拓跋司功唇邊露出一絲微笑,那抹笑讓宋隱兒覺得他不過是在逗她而已。


    她瞅他一眼,拉過被子蓋住他的身子,自己則縮到他懷裏。


    他的大掌撫著她的發,低聲說道:「那我們就此約定,若我殺人無數,你便一刀終結我的性命。」


    「你……你……」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睜大眼,驀地抬頭看著他。


    他冷冷地看著她。


    她握緊拳頭,覺得醒來後的他讓她感到不安,像是他體內的某些東西被抽走,而被裝入了一個陌生人一般。


    「你瘋了嗎?老娘怎麽可能真的動手殺你,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我看你腦子病壞了,還是去看一下大夫比較安心。」她咕噥著推他一把,就要下榻。


    「我要你的承諾。」他扣住她的手腕,不客氣地將她扯回胸前。「說你不會讓我殺人無數,說你會守著我直到我死亡的那日為止。」


    「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守著你原本就應該的。但是,叫我宰了你這事就稍嫌過火了,我是廚娘,又不是劊子手……」


    冷。她顫抖得說不出話,因為他冰雪般的大掌再次貼住她的頸子。


    「你原本就是我的,所以我才救你的命。」他黑眸冷冷看著她。


    「謝謝你救了我。」宋隱兒摟住他的頸子,感覺他的身子一震,她以為他冷,更加擁緊了他。「也謝謝你活了過來……我……如果你不在的話……」


    她咬住唇,眼淚下雨般地嘩啦啦落在他的皮膚上。她是在死亡關頭撿回一條命的人,現在就算要她拿自己的命賠給他,她也願意……


    拓跋司功低頭凝望著這個窩在懷裏哭得慘兮兮的小小人兒,心微微地揪動了下;但他才定神要找出原因,那絲悸動便隨著他的呼吸溜走了。


    他挑起她的下顎,看著她蒼白臉龐,果然心頭又揪擰了下。


    他低頭吻住她微涼的唇,宋隱兒不防此舉,驚訝到甚至忘了自己正在哭。


    他的吻又凶猛,又強勢,他的大掌扣著她的後頸,像是要狠吞下她似地與她唇舌交纏著。


    她喘不過氣,用力推著他。


    但他隻是用他的鐵臂將她擁得更加貼近他的身子,她睜大眼,臉紅氣喘地發現他居然已經興奮了。


    「你……還不可以……」她抬頭猛推著他的肩膀,身子拚命往後仰。「你昏迷了那麽多日,需要吃東西、休息。」


    「我沒事。」他的大掌扯開她的腰帶,她的衣襟霎時鬆開,露出清瘦鎖骨。


    他的大掌探入她的衣襟,直接握住她的柔軟。


    她驚呼出聲,因為他手掌的冰冷,也因為他蓄意的挑弄。


    「你不問我挨的那一刀複原了嗎?」她壓住他的手掌,望著他的眼。


    「我知道你沒事。」他扯開她的單衣,直接吻上她胸前柔嫩蓓蕾。


    她倒抽一口氣,直覺這事有問題。


    「你……等等……」她喘著氣,抓住他的發往後一扯,固執地看著他。「我明明看到那一刀刺入我的胸口,為什麽你會認為我沒事?」


    「因為我救了你。」他拉下她的雙腕,單手將之扣在她頭頂上方。


    他俯低身子讓兩人完全相貼,體內欲望讓他隻想立刻占有她。他知道她此時正全心全意關注他,他可以從她身上汲取到最好的能量。


    隻是……他瞪著她水亮圓眸裏的神情,緩緩收回正要撥開她雙腿的手掌,隻是放任它們在她細滑身軀間撫動著,而沒有再更進一步的舉動。


    「你是怎麽救我的?」她縮著身子,強壓住想拱身回應他碰觸的舉動。


    「我的母親來自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部族,而我體內流有她的血液,和她一樣擁有治愈別人的能量。」或者他的能量更多一些,因為他擁有的人性力量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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