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耶誕舞會在花鑫宅邸展開,這是每年固定的節目,宛如城堡般的大宅是最適合舉辦舞會的地方,也是名門聯絡情感的最佳場合,不管是政治或是商界的人馬都會到齊,從必須坐輪椅的長者,到五、六歲的小公主們,均匯聚一堂。


    當然,籌辦這樣的舞會必然煞費苦心,通常都是由信任的外包人員設計,而趙寰頤擔任統籌,他必須從舞會設計,一路監工直到舞會結束。


    所以他從來沒有樂在舞會其中,因為對他而言,這比過年時花家相聚還要累煞人。


    不過,今年他的心境大不同,因為有人幫他一起舉辦這場舞會。


    他親愛的情人,親愛的主人,花鑫。


    在意外地打翻醋桶後,他們互相表明心意,他愛她如女人,她也愛他如男人。什麽主仆跟兄妹全是假像,他們早已相互吸引,而那次的厲鬼攻擊事件,再加上羅祈勳的出現,加速彼此的感情升溫。


    他們總是窩在房中卿卿我我,身為執事就是有這個好處,他可以嚴禁任何傭人在未經傳喚下接近花鑫的房間,也可以要求他們及時通報突然到訪的客人,這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相聚。


    親吻的感覺美好得令人難以割舍,他最愛與花鑫接吻,總是吻得難分難舍,直到下腹蠢蠢欲動為止。


    他不能碰花鑫,這是最後的界限,雖然心裏渴望擁有她,卻不能任意妄為。


    他們眼前還有很多難關,他要是真的做出錯誤的決定,會葬送一切美好。


    他也不斷告訴自己,除非正式的公開他跟花鑫之間的戀情,否則不輕易更進一步。


    這對他而言就像魔鬼的試煉……天曉得一個深愛的女人每天在你懷裏窩、頰旁貼,就算是柳下惠,也會受不了吧?


    趙寰頤穿著燕尾服穿梭在舞會會場,頻頻引人側目,欣長的身材及一張俊美優雅的臉蛋,配上燕尾服簡直風靡全場,之前就有許多千金小姐不顧身份想跟他交往,隻是都被一一婉拒。


    今天的趙寰頤比過往更加迷人,舒展的眉宇間英氣逼人,笑容更是鑲在嘴角未曾停歇,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好到喜形於色都不自知。


    「寰頤!」曾家小姐好不容易盼到他經過,順勢勾過他的手肘。


    趙寰頤愣了一下,但對於這些名門閨秀,他永遠持尊重態度,「曾小姐。」


    「哇,你還記得我是誰,好開心。」曾氏千金笑彎了眼,「你別這麽忙,停下來跟大家聊聊天嘛。」


    餘音未落,一堆女人紛紛聚集過來,大夥兒圍著趙寰頤,讓他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硬是婉拒她們,隻怕不甚禮貌,但是他現在正在工作之中……


    眼神往外梭巡,恰巧對上花天鬱,他暗暗點了頭,表示他可以稍稍跟千金們聊聊,不急著照顧全場。


    場內有許多人看管,每一區舞池都有保鏢跟領班,倒不必他時刻憂心。


    其實趙寰頤希望脫離這群千金,但身為花家執事,他跟花鑫一樣,都必須跟所有人維持一定的良好關係。


    閑聊之中,他注意到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移動,他在談笑間望著羅祈勳一路往人潮外走去,並且跟花天鬱會合後低語,緊接著花天鬱指向二樓的方向。


    趙寰頤有些不安,難道老爺打算製造機會給羅祈勳?


    這是想當然耳,他跟花鑫在一起的事完全保密,花家持續大動作為花鑫配對,刻意製造各種機會,讓她跟羅祈勳見麵或是吃飯,雖然有課業跟工作擋在前頭,也不能悉數拒絕,花鑫還是跟羅祈勳出去幾次,不過都像朋友一樣,並沒有更進一步。


    花鑫當然沒跟羅祈勳說出自己已陷入熱戀的事,不過她每次回來都顯得很開心,這自然讓趙寰頤不是滋味。盡管知道花鑫的心在他身上,還是不喜歡她跟別的男人去約會,尤其是花家中意的人選。


    而他知道羅祈勳是勁敵,他是真心喜歡花鑫,也真心待她好,外貌與手腕都不差,身份更是高他一截,若真要較勁,羅祈勳不見得會輸。


    所以他成了個心眼狹小的男人,避免讓花鑫跟他有機會接觸,而她也樂得答應他,絕對不背著他跟羅祈勳講電話,通msn。


    趙寰頤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回眼前這票美麗的千金小姐身上。時機未到,他不能衝動,表現出任何破綻。


    「寰頤,你真的打算在花家待一輩子?」小姐們總是不避諱的提出各種問題。


    「我是花家的執事,這是趙家代代傳承的職位。」趙寰頤也總是這麽回應。


    「但是憑你的學曆與才智,可以做更遠大的事情,值得更好的工作。」小姐們總是勾著他,「我家的企業就很需要你這種人才,隻要你點頭,薪水都不是問題。」


    是啊,總是如此,想挖角的人多得是,這總是令他莞爾,就算擁有高學曆,他的工作經驗也隻有執事一職,這些人怎麽會對他如此寄予厚望?


    「我還是適合當執事吧。」他輕哂,隻當花鑫一人的執事。


    「太浪費了,執事這工作誰都能當,你的才能根本發揮不了。」小姐們總是為趙寰頤抱屈,卻羨慕死花鑫。


    每次聚會總像挖角大會,先是千金大小姐這一批,等會兒還有一票總裁總經理的,從花天鬱遊說到許知儀,再到他身上,就是希望他辭去執事一職,去做「遠大」的事業。


    為什麽執事不能當做一個職業?


    他以前也有過迷思,父親的洗腦在他出國後就破功了,他深思過趙家世代的執迷不悟,為一個家族奉獻犧牲,隻能說是愚忠,而且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何必執著到幾代之後。


    但因為世代的洗腦總是相當成功,加上環境教育封閉,不似現在開放,才會導致這樣的傳承未曾改變。當然也要感謝花家世代都很有良心,也與趙家人情同手足,才能相處至今。


    但現在是科技時代,信息爆炸,他原本就可以擁有自己想要的人生,不需要屈就於執事一職——雖然當個執事,絕對不會比運籌帷幄來得容易。


    執事絕對是個相當不容易的工作。


    要了解花家每個人的喜好,要適時知道應對進退,他得比花鑫背下更多的人脈關係,還得為她過濾工作、為她存錢、為她留心生活大小細節,包括辦生日派對、舞會,還有許多想象不到的細枝末節。


    他以此為樂,也深深佩服所有當執事的人。


    當然,他有自信可以在別的事業領域一展長才,但是為了花鑫,什麽事都可以緩。


    有時候盡心盡力照顧所愛的人,也是最重要的人生事業。


    「我也這麽認為。」一道突兀的女聲傳來,趙寰頤覺得似曾相識。「把趙寰頤綁在花家,未免太暴殄天物。」


    幾個千金小姐麵麵相覷,回首看著穿一身豔紅短禮服的女孩,她盤起一頭卷發,有一張嬌俏可人的容貌,皮膚細致、雙頰紅潤,身材更是凹凸有致,在這場合閃閃發光。


    趙寰頤驚訝的望著走進的少女。是那天就住花鑫的女孩。


    「你——」


    他心中有著說不盡的感謝之意,才要開口,少女卻忽然走上前,食指唐突的擱在他的唇。


    「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就別說了。」不顧一旁怨妒的眼神,少女一轉身,硬把他身邊的曾氏千金給擠開,親昵的緊勾住他,整個人幾乎貼了上去,「好久不見了,有想我嗎?」


    「小姐……」趙寰頤皺眉。


    「你忘了嗎?幹麽這麽生疏?」她身材高挑,隻矮趙寰頤一個頭。


    生疏?他跟她當然生疏,從頭到尾也隻有一麵之緣,連名字都不知道。


    「請問你是?」其它千金沒見過這生麵孔,不過看得出來這女孩年紀很輕,皮膚水嫩的緊。


    「我是餘皓慈,大老的幹女兒。」她語出驚人。


    所有女孩紛紛交換眼神——大老有幹女兒?


    連趙寰頤都一臉錯愕。大老有這麽年輕的幹女兒?


    「我才從德國回來,你們當然不認識我,但是……我跟寰頤可熟了。」餘皓慈輕笑出聲,像女友般依偎著他,「寰頤,我打算請你當我公司的總監,你覺得如何?」


    「總監?」趙寰頤覺得非常不對勁,「我不明白。」


    「真是無情。」她堆滿笑容,大膽的貼上他耳畔,「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


    約定?他赫然憶起那驚險的一夜,少女在花鑫命在旦夕之際,要他答應——對她言聽計從。


    他立即鎖眉,跟其它小姐致歉,緊接著將少女拉到一旁,刻意隔開其它人。


    「你是什麽意思?」趙寰頤大感不解。


    「你答應過我的,言聽計從。」餘皓慈得意的揚起頭,「可別當過河拆橋的人喔!」


    「我不是那種人,但是……你的要求也不能太無理。」趙寰頤為之氣結,他當初怎麽會這麽莽撞的答應她。「就答應你三件事。」


    「你以為是童話故事啊?三件事就像打發我?我們說的可是無條件的言聽計從。」餘皓慈挑起一邊嘴角,「第一件事就是跟我在一起。」


    「什麽?」趙寰頤心髒快受不了了。這女孩到底有什麽企圖?


    此時此刻,所有聲音也靜了下來,視線均投往同一個方向。


    穿著一襲鵝黃緞麵花邊禮服的花鑫,與羅祈勳一同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她的笑容有點僵硬,挽著羅祈勳的手,眼神卻在下頭那一片人還中搜尋她心裏想的人。


    她應該要挽著寰頤的手出來吧?為什麽祈勳會跑過來?


    連爸爸都跑來要她跟羅祈勳一起出席,這樣豈不代表她是他今晚的女伴?花鑫心裏急了,好想趕快看見趙寰頤。


    樓下果然開始竊竊私語,對於羅花兩家的好事早有耳聞,今天連訣出席應該是確定傳言,花鑫原本就是美人胚子,配上成熟穩重的羅祈勳,站在一起還真是登對。


    站在樓梯下的趙寰頤心裏自然不是滋味,兩人的出現似乎是無言的宣告,他應該上前拉開羅祈勳的手,將花鑫搶回來。


    但是他卻動彈不得,因為這場合不適合,而他身邊這顆突然跑出來的不定時炸彈,更讓他措手不及。


    樂隊開始表演慢歌,花鑫與羅祈勳進入舞池,翩然起舞。


    花鑫在舞池中轉著,心神不寧的四處張望,為什麽寰頤不在,他人呢?


    怎麽可以放她一個人?再這樣下去,全世界都會以為她跟羅祈勳在交往。


    「在找趙寰頤嗎?」冷不防的,摟著她跳舞的羅祈勳開了口。


    她倉皇的眼神飄移,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嗯?什麽?」


    「一刻看不見他,你就六神無主了。」羅祈勳泰然的笑著,「我剛剛敲門時,你滿懷欣喜的來開門,其實以為我是他,對吧?」


    花鑫抿了抿唇,幽幽別過頭,不知該怎麽應對。


    說是也不行,說不是又傷人,倒不如什麽都不說,沉默是金。


    「他是你的執事。」


    「我從沒把他當做傭人看待。」花鑫飛快回答,她厭惡大家拿身份上的差異做文章。


    「但他就是。」羅祈勳繼續不客氣說著,「你深陷其中,我是觀察者清,我隻能告訴你,趙寰頤並不如你想象中的單純。」


    「不要說寰頤的壞話。」花鑫不悅的瞪向他,「你又不認識他,沒有資格這樣說他。」


    「是啊,要像你這樣跟他朝夕相處好幾年,才叫認識他嗎?」羅祈勳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帶著花鑫轉了個圈,「我認為你被他蒙蔽了。」


    「羅祈勳,再這麽說話,我就要生氣了。」她不客氣的開口警告。


    「我不怕你生氣,隻怕你識人不清。我要你知道,我不是口說無憑之輩。」羅祈勳忽然將花鑫拉近身前,好貼在她耳邊說話,「我調查過趙寰頤了,他對你絕對不懷好意。」


    花鑫一時氣憤,想要推開羅祈勳,但是右手被捏得死緊,腰際也被扣住,根本掙脫不了,而音樂繼續奏著,羅祈勳輕而易舉控製她的身子旋轉,害她一點跳脫的空隙都沒有。


    「立刻放開我!」她又氣又急。


    「你是迷上他了?還是純粹的保護下屬?」羅祈勳絲毫沒有放鬆力量。


    「我說過我沒把他當成下屬。」花鑫難受的四處張望。


    寰頤呢?寰頤沒有看到她身處險境嗎?她不想再聽羅祈勳繼續胡說八道下去。


    又轉了個圈,她終於看見站在樓梯下的趙寰頤,才想要出聲,卻發現他身邊黏著一個冷豔的女孩,她正緊勾著他,兩人身體根本就黏在一起。


    那女孩是誰?她怎麽沒見過?為什麽跟寰頤這麽親昵?


    餘皓慈當然注意到花鑫的注視,她忽而傾身,巴不得每一寸都黏在趙寰頤身上似的。


    「小姐請自重。」趙寰頤意圖推開她,怎料餘皓慈雙手一攬,竟然環住他的頸子。「你——」


    「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別忘了。」餘皓慈鄭重的警告,「你如果不履約的話,我能救得了花鑫的命,也能收回來。」


    「別太過分,有些事是我無論如何不可能答應你的。」光是跟她成為情人就是第一件。


    「你不信我?別忘了是最棒的,我是大老的幹女兒,大老的勢力有多大,你不會不知道吧?」她挑眉,「難道你要花鑫連上學都得小心,說不定會發生意外……」


    「餘皓慈!」趙寰頤不可思議的瞪著她。這女孩怎麽看都年紀尚小,怎麽會有這麽歹毒的心機跟蛇蠍心腸?


    餘皓慈眼尾捕捉到花鑫注視的目光,立即大膽的捧住趙寰頤的臉,冷不防的吻了上去。


    「哇——」這一吻驚動四座,所有觀望的千金們紛紛倒抽了口氣。


    花鑫更是整個人當場傻掉,她正被羅祈勳鉗製在舞池裏,期待著心愛的男人能前來解圍,結果他竟然跟一個陌生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


    她猛然抽出手,急著要往趙寰頤身邊衝去。


    「他一個月有數百萬的收入。」羅祈勳還是攔下了她。


    咦?花鑫瞪大雙眼。數百萬?她不由得止住步伐,回首望著羅祈勳。趙寰頤怎麽可能有這麽多收入?


    執事的收入一個月最多八萬,那是家族定的薪資。


    「你別胡謅。」她皺了眉,這人簡直胡言亂語。


    「他在其它地方開了賬戶,每個月固定有大筆錢入賬,如果不是你給的,那是從哪裏來的?」羅祈勳沉著聲問,他是真心為花鑫好。


    因為她太信任趙寰頤了,那份信賴與依賴超出主仆關係,七歲的差距並不算大,而趙寰頤優秀的外貌以及靈活的手腕,絕對能夠吸引像花鑫這樣少不更事的女孩。


    更別說他們朝夕相處,要影響她的思想,簡直輕而易舉。


    不會懷疑、不會調查,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甚至愛慕,他沒有笨到看不出來,這幾次出來約會,花鑫言談間都是趙寰頤,而她總是心不在焉一直看手機,甚至急著回家……


    於是他托人調查趙寰頤,如果沒事則已,有問題的話,他就要保護花鑫。


    「我不知道……」花鑫腦子裏一團亂,那個黏著趙寰頤的女孩是誰還沒有答案,為什麽要扯出一個賬戶時間?「你放開我!」


    急躁的她不顧形象,忽然尖聲喊了起來,這一聲讓其它人注意到了,紛紛對舞池投以異樣目光;但是她不在乎,羅祈勳也依言鬆了手,他知道花鑫要求找趙寰頤,不管是詢問或是對質,都會有個答案。


    隻不過當花鑫走到趙寰頤麵前時,一臉怒視。


    「她是誰?」她的口吻像極了大老婆在質問外遇的對象。


    「餘皓慈小姐,大老的幹女兒。」趙寰頤客氣的介紹著,早注意到花鑫來勢洶洶,「我們剛認識而已,她……」


    「剛認識為什麽吻你?」花鑫根本聽不下去,望著他唇上的口紅,她就渾身不對勁。


    「我不清楚,我想隻是惡作劇。」他趕緊走上前,瞧花鑫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他必須趕緊安撫她。「你先別氣,我再跟你解釋好嗎?」


    這是公眾場合,難道花鑫沒注意到音樂聲停了嗎?所有的目光都在他們身上,連在「成人區」的許知儀跟花天鬱,都注意到這裏的詭異情況,擠開人群朝這兒走了過來。


    「怎麽能說是惡作劇?我是他的女朋友。」餘皓慈揚聲宣布後,果然又引起一陣騷動,「從今天起,我跟趙寰頤開始交往。」


    女朋友?花鑫雙眼瞪得比銅鈴大,或都從眼底冒出來了。


    「你別胡言亂語。」趙寰頤多想一把推開她,但她是大老的幹女兒,這勢力能忽視嗎?她威脅花鑫的生命是真是假?


    「我說真的,他不但是我的男人,而且還即將到某知名企業擔任總監。」餘皓慈自顧自的發表高論,「這麽好的人才綁在這裏當執事,未免太浪費了。」


    「總監?你要辭職?」花鑫拔尖了音問。為什麽之前都沒聽他提起?


    「我並沒有要辭——」趙寰頤緊握著拳,他自知走入一個陷阱,必須趕緊想辦法翻身,否則——


    「花鑫,你不覺得自己很討人厭嗎?這麽獨占寰頤一個人,以他的智慧跟財力,當個執事太可惜了。」餘皓慈傾身向前,對著花鑫嗆聲,「反正你現在有羅祈勳照顧,何不放寰頤自由?」


    走過來的花天鬱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先是訝異於大老有個幹女兒,而趙寰頤竟然跟這幹女兒交往?


    一旁的許知儀卻保持高度懷疑。寰頤成天都守在家裏,哪有時間跟外麵的女孩談什麽戀愛?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花鑫怒不可歇的緊握粉拳,「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小姐,我們先上樓,請容我私下跟您解釋清楚。」趙寰頤恭敬的說著,一邊使勁將餘皓慈的手給甩開,想盡速帶著花鑫離開。


    但此刻卻有個人影擋住他們的去向,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盯著他。


    「在這裏講清楚吧,我們都有很多疑問。」羅祈勳不認識餘皓慈,但是他感謝她的出現。「你要離職一事花鑫卻不知情,你這家夥好像在暗中做了許多事。」


    「我沒有要離開。」看見羅祈勳出麵,趙寰頤也不甘示弱。


    「是嗎?我看餘小姐說的斬釘截鐵。」羅祈勳望向餘皓慈,她給予肯定的點頭。「而且我們都不知道,原來你早就跟大老的幹女兒在交往了……」


    趙寰頤張口欲言,餘皓慈卻突然上前又抱住他,甜膩的笑道:「他可是保證對我言聽計從呢!」


    「餘小姐,那時是因為情況特殊,我才答應的。你——」


    「是真的嗎?」花鑫簡直不敢相信。剛剛寰頤親口承認他允諾這個辣妹,會對她言聽計從?


    趙寰頤逼自己冷靜,情勢變得太過詭異,這個餘皓慈從一開始就是盤算好的,為什麽要這樣設計他?是上次事件大老給予的懲罰?還是羅祈勳的計謀?


    問題是,單純的花鑫根本無法靜下來思考這麽多事,她要是懂得什麽是冷靜思考,就不需要他這個執事了。


    「除了這件事外,我還想請你解釋賬戶的事。」羅祈勳忽然高舉起手,跟著有人走過來,遞上幾張資料。


    賬戶?趙寰頤先是懷疑了下,瞬間領悟到羅祈勳所言。


    等等,羅祈勳私下調查他?


    「什麽賬戶?」花天鬱終於出聲,低沉嚴肅的聲線,讓附近圍觀的人主動讓出一條路。


    「花伯伯。」羅祈勳見到花天鬱,立即禮貌的頷首,「我調查出趙寰頤另有賬戶,而且每個月都有巨額進賬。」


    在花鑫拿過來之前,花天鬱先一步搶過來看,上頭的進出數據都是大筆金額,絕非一般執事的收入;花鑫急忙湊上前,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寰頤,難不成你也兼差?」她想到的隻有這點。


    「我也去詢問了幾個人,花鑫,你記得amanda嗎?」羅祈勳溫和的問著,花鑫愣愣的點著頭。「你幫他們算命,收了多少錢?」


    「收……我沒有跟他們收錢。」花鑫這時已經渾然忘記家規,「他們是朋友,我是免費幫他們算的。」


    默不作聲,藏在人群裏的當家花天啟扯了嘴角。就知道這丫頭會亂來,才讓趙寰頤盯著她。


    「但是他們說付了十萬元。」羅祈勳說出令花鑫訝異的事實,「是趙寰頤收下的。」


    「十萬?!」她不可思議的轉向趙寰頤,「你跟他們收錢?怎麽收這麽貴?」


    「不隻是他們,很多人支付的費用都跟你說的不同……多出很多。」羅祈勳冷眼望著趙寰頤,這執事竟然如此盜取金錢。


    「怎麽會,可是我收到的錢應該是差不多的……」


    趙寰頤意欲解釋,但是羅祈勳卻再次打斷他的話。


    「花鑫,你有確實知道每次的收入嗎?因為我查證許多客人,他們都說在會客室時,趙寰頤都會向他們先收取一半的費用。」羅祈勳的人再遞上一台相機,「這都是去查證時錄的,可以證明我說的話。」


    花鑫瞪著地板,她沒有做收支表的習慣,賬務都是寰頤在管理的,客人會把錢交給他,他每星期再把收到的錢轉進她戶頭裏。


    「趙寰頤,你偷花鑫的錢?」花天鬱怒氣衝衝的對趙寰頤吼著,「你竟然利用她對你的信任,竊取她的財產?」


    趙寰頤沒有吭聲,也沒有反擊,反而是定定的望著低垂著頭的花鑫,她豆大的淚珠往地上掉,緊抿的唇在顫抖。


    「花鑫,看著我。」他溫柔誠懇的說著。


    淚水直流的花鑫是抬起頭了,卻沒有看著他,激動地指甲都嵌進掌心裏。


    「一切都是假的嗎?」她低泣著,「你隻是為了我的錢,拿了我的錢後,就要離開我了?」


    她眼尾瞟向餘皓慈,趙寰頤驚覺餘皓慈的存在,對他實在不利。


    「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寰頤這樣做事理所當然。」餘皓慈偏偏上前跟羅祈勳示威,「而且你調查的東西要有證據,證明寰頤的錢是偷自於花鑫,說不定,這錢是她自願送給寰頤的。你喜歡寰頤對吧,花鑫?」


    「你能不能閉——」趙寰頤忍無可忍的欲驅走這瘟神般的少女,滿腔怒火的瞪著她,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竟說不出話來?


    餘皓慈正握著他的手,自負的勾起笑容,將他拉到身邊。


    花鑫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不顧一切的回頭就往樓上奔離。


    「花鑫!」羅祈勳擔憂的甩下要窮追猛打的對象,跟著追上前去。


    趙寰頤多想追上去,但是他不但口不能言,甚至動彈不得。身邊的女人挽著他,把他往門口的方向帶去。而他,竟順著她如此前進。


    「趙寰頤,你這樣對得起你父親嗎?」花天鬱咆哮著,「你怎麽能做這種事!」


    「我們走吧。」餘皓慈根本不理睬狂吼中的花天鬱,就這麽高傲的挽著趙寰頤離去。


    趙寰頤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如同傀儡般被人拉著離開,直到坐入餘皓慈的坐車後,突然失去知覺。


    失去意識前,他瞧見花鑫穿著鵝黃色禮服在黑暗中奔跑,他卻怎麽也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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