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燁勝利的衝著葉小安一笑,便指著牆上張貼的幾張破破爛爛的價格表讓朱琲看,說自己的收費項目都是按規定的,那種神聖嚴肅的模樣仿佛這收費標準是上帝擬定的而不是他本人的隨心所欲。朱琲點點頭表示看明白了,你給治吧。大衛是牙疼了,齒齦炎!“我說大衛這些日子怎麽乖順起來了,”朱琲恍然大悟,“好像也瘦了些。”“你平時有給大衛刷牙嗎?”玉獸醫嚴肅的問,很有幾分醫生的威嚴。因此朱琲愣了愣,才有些心虛的說這些事平時有保姆料理的,他不太清楚保姆有沒有給大衛刷牙,以往上定點的寵物醫院也沒發現什麽。狗還帶保姆。真夠奢侈的!葉小安暗暗撇嘴!“得,反正以後得注意了,這狗跟人一樣,都得培養良好的衛生習慣,雖然不至於要求象人那樣天天刷牙,不過一周兩三次也是應該的……”玉燁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給大衛開了些消炎藥,還給打了針抗生素。跟小孩子都害怕打針一樣,大衛也挺惱火的,被朱琲按著打了針放開之後攆著玉燁就要咬。玉燁邊躲邊嚷嚷說哎哎這可真叫狗咬呂洞賓了。葉小安和朱琲在旁邊大笑。第3章其實,朱琲挺隨和的,也挺闊綽的。給大衛打了針後就掏出錢包刷刷的抽出了十張誘人的小粉紅來說是費用。“我這收容所不賣!”玉燁認真的說。“我也沒想買。這不是大衛的藥費嘛,其它的算是捐款吧,小東西們挺不容易的。”這麽一說倒是挺圓滿的。玉燁也沒矯情,就從抽屜裏翻出一本收據來,說要開個收據。朱琲說不用。玉燁就說一定要的,要不小東西們都不知道該跟誰謝恩。玉燁雖然吊兒郎當,不過對善款和捐助倒是很認真細致的對待,一筆一款都有個明確的記錄,定期有公示的。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很受歡迎,所以來這裏的義工不少,捐助也不少,這也是這收容所雖然日子艱難可依舊能維持下去的原因。麻利的填寫好金額,玉燁就抬頭問朱琲的“琲”字是哪個字?“王字旁一個非常的非字。”“哦!”玉燁認真的寫了,然後有些猶疑的看著那字兒拿不定主意,“這個,看起來象個排字嘛!”“bei,第四聲!”朱琲也特認真。“真的?就沒人管你叫朱排?”葉小安聽了就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豬排?不錯不錯,誰給起的這麽個名兒啊?估計十有八九都會管朱琲叫朱排的。朱琲有點無奈,“有沒有文化啊?琲,成串的珠子的意思,珠十貫為一琲。”“哦,原來是這麽個意思。”葉小安和玉燁就都點頭說。朱琲很好相處。都是年輕人,混熟挺容易的。葉小安和朱琲到收容所的時間本來就已經不早了,所以,還沒怎麽的天就黑了。葉小安帶著朱琲幫忙把狗狗們帶回狗舍裏關好,今天李嬸給它們熬了大骨和扇骨,再加上點狗糧,還有點胡蘿卜泥和大白菜什麽的,晚餐還是挺不錯的。那小蝴蝶兒剛做了節育手術,胃口不開,不肯吃東西,玉燁將它帶回自己的房間裏伺候著。這房子采用的是沼氣取暖,狗舍裏暖洋洋的,很舒服。葉小安轉了一圈,李嬸說前天才有幾個年輕的義工幫忙清理了狗舍,還給狗狗們洗了澡,所以這次葉小安沒什麽事兒了。葉小安決定明天就帶狗狗們出去散散步吧。朱琲一直很跟著葉小安瞎轉,很好奇的問這問那,新鮮不已,算得上是個求知欲旺盛的好孩子。既然朱琲絕口不提賓利車的那道劃痕,葉小安也樂得假裝忘記了。倒是玉燁對那賓利很感興趣,他自己的坐騎就那古稀高壽的切諾基,時不時鬧個毛病什麽的,弄得他恨不得拖個修理車跟著。朱琲非常大方的讓玉燁開出去兜了一圈兒。晚上,朱琲就留下來跟葉小安和玉燁一起吃的飯。飯是李嬸做好的,李嬸是收容所的大廚,小東西們的吃食是她做的,當然也包括了玉燁的夥食。做好了飯菜,李嬸就回自己家去了。李嬸是農民,做的也是農村特有的那種粗枝大葉的農家菜,吃慣了的葉小安和玉燁倒還好說,就是朱琲挺新奇和高興的樣子,說已經很久沒吃上地道的農家菜了,一個勁兒的說香,好吃。“不是吧,你個大少爺也愛吃這些個農家的玩意兒?”葉小安不信,懷疑朱琲是礙著麵子才說的。“第一,我不是大少爺,第二,真是挺好吃的。”朱琲認真的說。玉燁喝了口啤酒,淡淡的說這不奇怪,大魚大肉吃多了,清粥小菜也算是佳肴了。嗯,是這麽個理兒!葉小安點點頭。拿起啤酒罐兒跟玉燁和朱琲都碰了碰,各自喝了幾口啤酒。過了好一會兒,葉小安才想起一件事來,“那個,朱琲,你可不能再喝了。”他自己反正是要在這兒住一宿的,朱琲可就不一樣了,等等還得開車回去,這年關到了,查酒駕正嚴著呢。“沒關係,難得高興。”朱琲不介意的擺擺手,說他已經很久沒這麽高興了,眉宇間透著點兒憂鬱有那麽點惆悵,一臉文藝青年的模樣。葉小安和玉燁麵麵相覷,都不以為然,一致認為朱琲是強說愁的公子哥兒。朱琲還真就是個公子哥兒,去年下半年才從香港過來的。用不著工作,成天沒什麽事兒幹,就琢磨著如何花天酒地了,日子過得挺無聊的。這人倒也實誠,毫不避諱自己的米蟲身份。“喲,這麽說的話,黃賭毒你沾上哪樣兒啦?”玉燁點上根煙美滋滋的吐著煙圈。葉小安也給自己點了支,給朱琲讓了讓,那專門琢磨著如何花天酒地的人卻搖頭說自己不吸煙。“有不吸煙的花花公子嘛?”葉小安大大咧咧的搡了一把朱琲。男人們就這樣,喝喝酒抽抽煙,就成哥們了。“所以才鬱悶啊,不準吸煙不準喝酒這個不準那個不準,你們都不知道我多鬱悶!”朱琲歎息。說是不準喝酒的,可他照樣往肚子裏一聽一聽的灌啤酒。“喲,還是個寶貝,你家裏人挺疼你的嘛!”葉小安笑道,和玉燁就都會心的一笑,也沒拿朱琲的話當回事。朱琲是挺有錢的公子哥兒,不事生產應該也是真的,不然又不是正經的休息日哪有人有這功夫大老遠的帶條狗出來玩兒還有時間跟人喝酒吃飯。而且,這在一起小半天了,也沒見一個電話打進朱琲的手機,可見,至少不是有什麽要緊的工作的人。所以,葉小安和玉燁才拿朱琲的話當成笑話,不吸煙不喝酒的花花公子?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