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感興趣?葉小安啞然失笑,小金那人誰呀?癡情種子一顆,魂在人手裏牽著呢,能對我這麽一人感興趣?才怪!不是葉小安妄自菲薄,而是他非常清楚的知道玉燁這人做事的底線,那就是玉燁這人吧,看起來吊兒郎當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可實際上也是迂人一個,這大約受他那身為大學教授的父親影響,做人做事其實頗有那麽幾分傳統文人的風骨,要不也就不至於這麽些年雖然跟愛人音訊兩無天涯海角的隔著卻依然堅守著自己的那份愛情,不僅情感上堅貞,連身體上也保持著堅守,盡管沒少到酒吧裏淘混,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突破過自己的底線。在跟那個人的事情沒弄清楚以前,這玉燁就如同滿著的杯子一樣,再沒法續上新的水。當然,這些話葉小安犯不上跟徐燕說,徐燕這樣的人理解不了,因此,他也就是哈哈一笑,說小金要是真對我感興趣那倒是好啊,異性戀我沒吃著好果子,沒準試一試同性戀我還能修成正果了呢!這話說得徐燕臉上有些掛不住。正好這時葉小安手機響起來,居然是朱琲的,這位爺開口就閑閑的說:“我到了,你來開門吧!”“啊,到我家啦?可我沒在家呐!”那邊驚奇起來,“你不在家在哪兒呢?昨晚上醉成那個樣兒你今天還瞎跑什麽呀?”“得,您等等,我這就回來。”葉小安很高興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擺脫徐燕了,因此就說朋友來玩,自己得趕緊回去。說著他就拍醒夜郎,牽著夜郎顛兒顛兒往回走。他有點壞心的故意沒告訴徐燕來找他的人是誰,讓你上趕著,沒準人家不稀罕呢!葉小安帶著夜郎索性一溜小跑著回到自家樓下,可不,停在那兒的還是那輛路虎呢。朱琲今天照例拎著兩隻大食盒,這外賣小弟做得夠高級的,開路虎送外賣。朱小弟好脾氣的沒介意葉小安的揶揄,跟著就上了樓。大衛今天表現不錯,看見夜郎的時候毛茸茸的大尾巴優雅的搖了搖,算是客氣的跟夜郎打招呼,引得夜郎一陣興奮的狂吠,小細尾巴都快搖斷了,湊到大衛跟前蹭了蹭人家。人家大衛長得帥做什麽都透著股高貴的穩當的氣勢,可夜郎模樣不濟,做什麽都免不了狗腿子之嫌。這兩隻在一起很有點當年某個很火爆的小品的感覺,可憐的光頭模樣氣質不對,即使穿上八路軍的衣服也就是一混進革命隊伍的特務而已成不了真正的革命者——搖尾巴的動作大衛做起來就特貴族,特優雅,可同樣的動作夜郎做起來怎麽看怎麽猥瑣。葉小安看得心裏酸溜溜的,嫉妒死大衛的翩翩風度了,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夜郎上不了台麵,所謂狗隨主人形,他要承認夜郎猥瑣那不等於也承認他不咋滴嘛。既然狗讓人家給比下去了,葉小安勢必要從人主人家身上討回點平衡來,“哎,我說豬排啊,聽說昨晚上是您送人徐小姐回家的?”“啊!怎麽了?”朱琲一邊將食盒裏的飯菜一一在電腦桌上擺好一邊不解的反問,那模樣特無辜,特賢惠,舉手投足都是好男人的模樣。“沒啥,就是有點好奇。”說起來,這個問題也是剛才在公園跟夜郎玩兒的時候無意中想到的,先前聽玉燁說的時候他還真是沒聯想到這其中的問題。“話說,我記得昨晚上你可是喝了不少酒吧?”葉小安從朱琲身後探過腦袋看著他,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要看著朱琲的眼睛說話才能知道這人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嗯,是喝了不少……”“哪裏是不少,簡直就是多,很多,非常多,”葉小安激動起來,“你喝了人家送的我酒,還喝了你自己點的那麽多酒,還都是什麽威士忌,xo,這種洋酒都是高度酒你居然當開水喝了?”“怎麽?嫌我把你的酒都喝光了在這兒控訴呢?”朱琲將最後一盤菜擺好,順手摟過葉小安的腰將他抄到跟前來,眉眼含笑的問。真是帥呆了的男人!葉小安仰頭看著這個男人近在咫尺的臉有那麽些微的失神,然後他迅速的恢複過來,繼續追問,“你真的喝了這麽多酒以後還能開車送人回家?”“本來呢我打算由我送你回來的,送你接大衛,正好兩不耽誤,可是小金說太晚了他回去太遠,他要在你這兒對付一宿——所以你看,我不是主動去送徐燕的,你就別吃醋了!”“靠,誰他媽吃你醋了?”葉小安跳起來,這人太壞了,“你他媽這樣的酒量都快成酒神了,可是上次在小金家竟然幾聽啤酒就把你給放倒了,哄人很好玩是吧?你玩兒的什麽把戲?折騰了我一宿你也不臉紅?你他媽也忒不地道了!”朱琲眼裏先是驚訝,然後是釋然,最後是開心,漂亮的丹鳳眼快眯成一條縫兒了,一把將葉小安又摟進懷裏,“被你發現了?不錯不錯,我們小安真是聰明!”因為要盯著人的眼睛看,葉小安也就沒反抗人家的摟摟抱抱,都是男人,無所謂了,何況,這個角度盯著人的眼睛正好合適。“死豬排,說,為什麽要哄我和小金?”葉小安的拳頭抵上朱琲的下巴,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要不說實話老子就揍你大爺的。這時候,大衛發出了一種低沉,沉悶的吼聲來,聽上去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大衛在衝著葉小安發出了威脅。好家夥,平時不哼不哈看上去紳士狗一隻的大衛竟然有這等護主之心,倒真是小瞧了。看看夜郎,夜郎的細尾巴已經高高豎起,戒備的退開了兩步。差距還真是明顯,這人平時都是怎麽樣訓練狗的呀?葉小安好奇死了。朱琲沒理會大衛,隻是抱歉的衝著葉小安笑笑,“要是,我說我隻是想要找一些感覺,你信不信?”“找一些感覺?什麽感覺?”“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葉小安推開朱琲,特認真,特真誠,“朱琲,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什麽事?”朱琲有點意外,摸不著頭腦了。“這件事到現在,再不告訴你我怕我會對不起你了。”葉小安差點跟朱琲執手相看了。“到底是什麽事?”朱琲嚴肅起來了。“這件事很早以前我就想告訴你了——”葉小安用他所能模仿出來的最粘膩的聲音說,若是此時能有一塊羅帕他能扯起羅帕半遮麵,“其實,我是男的!”“哎?”朱琲大惑不解,愣住了。葉小安一腳踹在他小腿上,破口大罵,“靠,你個死豬排,還回到過去的感覺?看清楚了,爺是帶把的,別跟我說我象你的初戀女友,玩兒我?哼!”朱琲抱著腿跟玩鬥雞似的在屋子裏團團轉,一邊哎喲哎喲呼疼。這時候大衛倒已經解除了警報,蹲坐在地上驕傲冷峻的冷眼看著它的主人狼狽不堪地直跳腳。夜郎小心謹慎而又討好的在它身邊也蹲好了一起看熱鬧,跟著大衛,夜郎看起來也有那麽點聰明勁兒了。“哎喲喂……小安你怎麽還是這麽暴力啊?”朱琲抱著腳跳一會兒就倒在床上了。“什麽叫還是?爺天生就是一暴力分子。叫你玩兒我?哼!”葉小安噴著冷氣甩手去洗手吃飯,這時候已經是飯點時間,吃過飯他還得去上班呢,跟人不事生產的少爺耗不起。哪裏知道朱琲卻從後邊一把抱住他咯咯的笑著說小安那我知道你是帶把的,早八百年我就知道了,所以你放心,我沒將你當成女人。“這還差不多!”葉小安點頭說,將朱琲那天在小金家裝醉理解為吃飽了撐的錢多多少爺某種惡趣味的消遣,看在朱琲這人其實還不算太出格,又好酒好菜的大方著,葉小安也就不跟他計較太多了。不過,葉小安還是有些好奇,這人裝醉的本事也太好了吧?把他和玉燁都給糊弄過去了。朱琲伸出一個手指頭擺擺,說你是真給糊弄過去了,可是沒糊弄住小金,“戴著眼鏡的四眼,比人家多了一雙眼睛,看什麽都厲害著呢!你的道行比小金還是差了那麽一眯眯。”“豈有此理,他居然跟著你一起玩兒我?!”葉小安豎起了眉毛。“所以,你看,你還是太純潔,以後不相幹的人少搭理,尤其是酒吧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有,千萬要當心。人家給的酒啊飲料啊也不要亂喝……”葉小安一邊點頭稱是,一邊摸摸自己的臉,自己顯得很傻嗎?怎麽一個兩個都這般教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