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誌文看著郡主和四莊的人,已經將事情商量好了,腦袋有些大了,又見許熙慧轉頭問他給她那座荒山,他覺得脖子後麵都冒涼風了,他隻是古板不是傻,他定下的荒山,郡主在裏麵出了什麽事情,替罪羔羊一定是他了。


    “郡主,你初來乍到,真的是不知道這裏的情況啊,這裏還有二個多月就入冬了,這裏的冬天每日鵝毛大雪,天氣冷的能將人的耳朵凍下去,這附近的山有出息的都有主了,剩下的幾座荒山,除了雜草就是石頭,連點木材都沒有,冬天的取暖是要靠火盆的,沒有木材,無法取暖啊。”


    孫誌文苦口婆心的看著許熙慧說道,將利害關係說的清清楚楚,就希望這個郡主能改變主意。


    誰知道許熙慧聽到這些話,沒有害怕,反而沉思了起來,取暖隻靠火盆?下一秒,在小郡主的記憶裏,她找到了答案。


    原來這裏的生活質量很差,糧食主產隻有紅米,類似於現代的高粱米,還有就是黑米,這個品種許熙慧在現代的時候沒有見過,來雙城的一路她找來研究過,這是一種類似與植物種子的糧食,味道有些發苦,但是產量比紅米高出很多,所以這裏的百姓一直以黑米為主食。


    除了主產的黑米和紅米之外,還有一種名叫紫薯的產物,這是一種類似於現代地瓜的物種,隻是沒有地瓜那麽大,最大的隻有大母手指那麽大,有點類似於一種名叫地環的野菜。


    這裏的食用油基本是動物肥肉中提煉出來的葷油,調味料有了鹽,糖!剩下的就沒有了,可以說食物單調的可以!


    蔬菜許熙慧至今隻看見這裏叫做白花的白菜,叫做青花的菠菜!剩下的還有隻是聽聞到的叫做紅果的西紅柿,叫做圓頭的毛蔥,前麵兩樣很是普及,而後麵兩樣很是精致,一般隻有大戶人家才能有,至於叫做紫葫蘆的茄子和叫做青瓜的黃瓜,更是稀少到珍貴。


    至於冬天取暖,現在的人還不知道火坑,火爐,睡的炕也是木頭打造的或者直接用泥土建成的死心炕,這樣的住處,夏天還好,冬天的時候,寒氣從身下反,自然容易受涼。又因為人們現在取暖的隻有火盆,其實就是類似與洗臉的臉盆,條件好一點用鐵打的火盆,條件不好的用石頭磨成的。


    而燃燒的也隻是木頭,條件好的用專業製成的木炭,這樣的木炭煙少耐燒,很暖和,而條件不好的直接用木頭,這樣燒起來濃煙很多,可是也能取暖。也因為這樣的取暖有限的條件,讓這裏的木頭和糧食同樣的珍貴。


    “郡主,你聽我一句話吧,這荒山真的不能去啊,何況這幾座荒山上,都是沒有房屋的,郡主去了隻能住在山洞中,山洞如何保暖。”孫誌文看見許熙慧沉默著,以為他說的這個郡主聽進去了,加把勁的勸說道,在他的心裏,最好這個郡主被嚇到了,今天就離開才是最完美的。


    四莊的幾個人心中也是這樣想到,最好的就是郡主離開,因為這個郡主對於雙城來說,真的就像肖依然所說的那樣,是一個活祖宗,出了點什麽事情,他們都逃不了幹係。


    還有一個就是,他們在這裏自大慣了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模式,冷不丁的來了一個要和他們平起平坐,甚至高他們一頭的人,這心裏都是抵觸。


    因為這兩點,郡主的離開,是四莊難得一次的共同願望。


    可惜,他們的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許熙慧是排除萬難來到雙城的,還能輕易的離開麽?答案自然是不能!


    她微微一笑,看著孫誌文說道:“孫知縣不必再說了,就算你說的再好,可是你不要忘記了,本郡主是奉旨而來的,如果現在離開了,就是抗旨不尊,抗旨也是死罪,所以呢,就算孫知縣說的都是真的,本郡主,也走不了。”


    許熙慧的話,讓孫誌文憋回了還沒有說完的話,抗旨不尊?這樣的罪是要抄九族的,他還怎麽勸,看向淡笑的許熙慧,這刻知縣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燙手的山芋。


    “孫知縣如果真的擔心本郡主會出事,那不如就讓本郡主住在雙城縣衙中,這樣不是就萬事大吉了麽?”許熙慧淡然的又說道。


    “這……”當然不行,讓她住進來,明天他這個知縣就要身首異處,被雙城這些民眾打死的。


    於是,歎了口氣說道:“郡主,不是我不留你,而是我……哎,說起來,我這個知縣做的也窩囊,雙城的事情,真的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許熙慧聞言了解的點點頭,這兩天從雙城眾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了,這裏的人窮的隻剩下命了,這樣的情況也就堅定了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對於不能給他們好處的朝廷他們都不放在眼裏,何況還是一個代表朝廷的小小的雙城知縣。


    這個之乎者也的知縣,能在這樣的民風下,坐穩這個位置,讓四莊和雙城的其他人,認可他知縣的存在,想來也費了很大的力氣,付出了很大的心血。


    她來到雙城,說好聽的是奉旨,說不好聽得其實就是逃難來的,這種情況她自然是能不得罪人就盡量不得罪人了。


    “孫知縣,本郡主也明白你的難處,我也不為難你,現在我是出不了雙城的,因為我走出去,就會以抗旨論處,所以我是必定式留在雙城的,既然你不能留我在雙城縣衙,那就盡快的給我指座荒山,早點指好,我也好有時間整頓。”許熙慧淡然的說道。


    而她的這番話,讓孫誌文再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歎了口氣,走進屋沒一會拿出了一張潦草的地圖出來。等打開了,許熙慧才知道這是雙城的地方,看著地圖上遼闊的麵積,她才清楚的感受到,雙城的土地麵積是大誌的四分之一是什麽樣的概念。


    “郡主,剩下的這幾座荒山,你就去黃鳳山吧,這裏野草橫生,不過好在開春之後會有許多野菜,而且山中腰有一處山洞……”


    孫誌文說道這裏,說不下去了,怎麽說他也是大誌的臣子,如今去讓大誌的郡主去住山洞,真是——罪該萬死啊。


    許熙慧像是沒有看見他的不對,點點頭:“這裏不錯,就是這裏了。”


    “行。”孫誌文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快刀斬亂麻一般的點點頭。又看向四莊的人:“幾位覺得呢?”


    “我沒問題。”肖依然聞言搖搖頭,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這個郡主去肖家莊,現在已經達成了,自然沒有意見了。


    李木恩和孟琉璃也點點頭,表示同意,隻要不去他們莊上,去哪裏與他們無關。


    最後是顧言琛,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許熙慧,裏麵的深意一閃而過,然後才點點頭。


    許熙慧接到了這個目光一愣,這個人什麽意思,剛才的目光中,她怎麽察覺到了一絲的看戲,不錯就是看戲,難道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在雙城立足麽?哼,如果是這樣,那就等著瞧。


    因為大家都沒有了意見,孫誌文無奈下隻好指定了黃鳳山為許熙慧以後的駐地,事情結束後,四莊的人陸續的離開了,因為天色不早了,許熙慧等人隻能在縣衙留宿。


    是的,隻是留宿一夜,至於什麽飯菜不好意思,自己想辦法。許熙慧叫手下的人取糧食做飯,然後坐在屋子裏,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古至今的皇親國戚,做的這麽慘的,隻有她一個吧。


    被丈夫名正言順的寵妾滅妻,奉旨出去隻有一隊殘兵跟隨,婢女是自己在牙行買的,好不容易到了封地,直接被發配到了荒山,如今連一頓晚飯,都要自給自足。


    諷刺的笑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來的窗子前,推開窗子,依偎在窗沿上,看著慢慢黑下來的夜景,默默的說道:許熙慧,不管多難,你一定可以的,一定要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站在最輝煌的地方,讓那些辱你罵你欺你的人隻能仰望你。


    深深的歎了口氣,露出了淡然的微笑。艱難和不公對於堅強的人來說,隻是人生上的磨刀石而已,永遠不是打敗他們的武器。


    堅韌的她在朦朧的燭光下,如同被度上了一層光芒,比之天空的皎月潔白迷人,這樣的美麗也晃了外麵不經意間看到這一幕的幾個男子,這一刻,那樣的身影就這樣無聲息的撞進了他們的心裏,生了根發了牙……


    第二天一早,孫誌文就在縣衙的門口等待著許熙慧,見他們起來後,依然古板的上來之乎者也一通,然後才在秋霞等人鄙視的目光下和許熙慧催促下帶著他們走了出去。


    大約走了半天的時間,他們才來了黃鳳山,到了山腳的那一刻,眾人終於明白了,這裏為什麽叫黃鳳山。


    黃土飛揚,雜草橫生,在這秋末十分黃燦燦的一片,再加上呼呼的寒風,飛舞的塵土和草屑,真是如黃風飛舞,不虧稱之黃鳳山。


    “郡主,這裏真的能住人嗎?”秋霞疑惑的問道。


    許熙慧皺起了眉頭,沒有回答秋霞的話,而是注意到這裏的泥土上,彎下身子,用手捧起來一把,細細的看著。


    “該死。”許久,一句憤怒的話從她的嘴中冒了出來。


    “就是啊,真該死,這群刁民,竟然讓郡主來這種地方,就是流放的罪犯也比這裏好啊。”秋霞以為她是因為這裏的環境差才罵人的,馬上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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