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縣令?這三個字聯合在一起,他們都懂什麽意思,拆開了也都認識它們念什麽,可是他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要殺縣令。


    “郡主,我們剛才殺姓林的時候,你不是說不能殺麽?免得無辜的百姓跟著遭殃。”龍青雲奇怪的問道,而其他人的目光中也是帶著疑問。


    許熙慧微微一笑,說道:“姓林的不能殺,是因為那裏偏僻,我們殺了人,被那狗官知道了,他一定會隱瞞下來,可是我們在這裏殺了這個狗官,就不一樣了。”


    她身邊的笑美枝聽完,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後看著許熙慧說道:“郡主,你的意思是不是要將事情鬧大,然後吸引那些追你來的追兵,將他們引到林大朗的那個行宮之內,那時候那裏就不是什麽隱秘的地方了,我們再殺了林大朗,就不會牽連那些百姓了?”


    許熙慧點點頭:“就是這樣。”


    “郡主,這個主意很好,可是你想沒想過,這樣你會將自己陷入危險中。”笑美枝不同意的說道。


    “慧兒,笑山頭說的不錯,那些殺手有的宮廷密探,有的江湖老手,還有的是軍中精英,都是難纏的角色。”顧言琛也不怎麽同意。


    “你們說的我也想過,不過如果安排的好的話,應該不成問題。”許熙慧說道。


    “慧兒,你還有什麽安排麽?”顧言琛問道。


    許熙慧點點頭,然後看著眾人說道:“你們也知道追殺我們的一路是宮廷密探,一路是江湖中人,還有一路是軍中之人,而三路也是有特點的。


    比如江湖這路,這一路的人都是一些成名的俠士,他們一般都是鋤強扶弱,如果他們知道了林大朗的惡性,恐怕不會做事不管。


    而宮廷這一路,他們都是忠於皇上的,因此能分辨出,這件事情對皇上等於什麽?等於一個除去林家的機會交到皇上的手上,而相比,抓我什麽時候都可以抓。


    軍中這一路,他們都是因為歐陽玉的關係,可是他們每個也都是真漢子,我想他們知道後,不會放棄自己責任,而會選擇保護這些苦命的人證。“


    許熙慧說完,其他人都沉默了。


    “事情沒有絕對的,江湖俠士中也有假仁假義的,反而是朝廷和軍中的人,一個是因為利益,一個因為責任到好對付一些。”顧言琛想了想說道。


    許熙慧點點頭:“是啊,讓那些假仁假義的俠士就範也不是沒有辦法,他們既然裝成那副假仁假義的麵容,就一定很愛惜名聲,隻要我們將這件事情鬧大,得到全城百姓的擁護,他們就不敢明著動手。”


    顧言琛聞言讚同的點點頭:“不錯,那麽剩下的就是細節問題了。”


    “是的,我們第一點要收集齊林大朗的罪證,到時候讓他無所遁形。”許熙慧的眼中出現了濃厚的煞氣。


    前世今生,她最討厭的都是這些為了一己之私,而毀了別人一輩子的畜生。


    之後,顧言琛帶著七星和蕭竹音走出去了,他們有自己的門路,收集證據這些事情很在行。


    同時,莫小藝和笑美枝也出去了,打探縣衙的位置和情況。


    到了半晚,眾人都回來了。


    許熙慧看見顧言琛找到了證據,第一次感受到賢王府的勢力果然大,現在隻是有七星在,就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這樣的證據,在想到上京的歐叔!突然明白了,為何曆代皇上,都要將賢王府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


    “慧兒,現在既然已經查探清楚了,那麽我們就準備晚上行動。”顧言琛詢問到。


    許熙慧點點頭:“好。”


    轉眼,夜黑風高,因為今夜要殺人,所以顧言琛沒有帶許熙慧來,隻是帶了七星,連五鳳子都沒有帶,讓她們在家中保護許熙慧。


    顧言琛等人摸進了縣衙後,不有分說,看見那些在名單上,作惡多端的人,揮劍就殺,以他們的身手,縣衙的這些衙役怎麽會是他們的對手了,不一會,顧言琛就殺到了那個狗官的房間。


    顧言琛踹門而入,進去後的情景,讓他的眼睛都充血了。


    這裏的縣令,是一個六旬的老翁,保養的倒是不錯,看樣子隻有五十多歲,可是關鍵不在這個,而是這個畜生的身下壓著一個年僅六七歲的女孩。


    那女孩子的小臉已經蒼白無血,一雙幼稚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神采,裸露的小身體上青青紫紫滿是傷害。


    “王八蛋,你這畜生的東西。”顧言琛氣的大聲的吼道,大步的走到那狗官的麵前,一把將他拉進來,仍在地上。


    沒有了狗官的遮掩,顧言琛更能清楚的看清那可憐的孩子,孩子的腰部一下已經血流不止,染紅了下麵的被子。


    “子琛!”蕭竹音走了進來,也看到了這一幕,眼睛血紅了起來,轉身看向那個畜生的,上前一腳踢在了他的身上。


    “哎呀。”狗官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穩定身形,轉身看向顧言琛和蕭竹音,心裏知道這兩個人不好惹,馬上跪起來求饒:“兩位大俠饒命啊,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敢了。”


    “不敢了,哈哈,沒有那個機會了。”顧言琛紅著眼睛,舉劍毫不留情的刺了過去,一劍斃命後,擦著劍上的鮮血,然後看著狗官的屍體冷哼一聲:“便宜你了。”


    然後走到那可憐的孩子身邊,脫下衣服給她包起來,然後抱起她,低頭看著那幼稚的小臉,顧言琛心中說不出的悲傷:“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說完,他大步的走了出去,一路快速的回到客棧,許熙慧一直等著他,看見他抱回來一個孩子,心中一驚,等到知道經過之後,許熙慧接過了那個孩子,痛哭不止。


    “不行,我們要是找大夫。”許熙慧說道。


    “好,我去找。”顧言琛聞言點點頭,其他人見狀也沒有說話,他們知道現在出去找大夫很危險,可是不救這個孩子,他們良心不安。


    顧言琛走了之後,許熙慧抱著孩子回到房間裏,與笑美枝他們一起給孩子洗了一下澡,看見她身上的傷口,和下邊私處的傷痕,眾人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個歲數的孩子,正是應該天真無邪的時候,沒有想到卻經曆了這些。


    沒多久,顧言琛帶著大夫來了,大夫很狼狽,看樣子是被顧言琛抓來的。


    “快給她看。”顧言琛指著躺在許熙慧懷裏的小女孩。


    大夫當看見那女孩的樣子後,所有的不甘都消失了,無奈的歎了口氣,走過去為小女孩醫治。


    許久,大夫搖了搖頭。


    “大夫,孩子怎麽樣?”許熙慧著急的問道。


    “哎,這位夫人,老朽實在是無能為力啊,這孩子的五髒已經都破裂,實在是難以救活啊。”夫人無力的搖著頭。


    “沒有辦法麽?什麽辦法都可以。”許熙慧的眼淚落了下來,一滴一滴的落在女孩的臉上,這時候,目光呆瀉的女孩,眼睛中有了神采。


    女孩慢慢的抬起手,擦著許熙慧臉上的淚:“娘,不哭,小丫再也不頑皮了,娘,小丫好疼!”


    許熙慧聞言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將孩子抱緊在懷中,這個可伶的孩子,既然將她當成了母親。


    “孩子,你還記得你娘麽?”


    那女孩眨眨眼睛,幼稚的小臉上出現了迷茫,然後小嘴一咧哭了出來:“我要娘,娘說給我買糖糖,她說讓我乖乖的和這位叔叔等著,可是我乖乖了,娘卻沒有回來,小丫好疼,找娘,我要找娘……”


    孩子的話,讓屋中的人都明白了怎麽回事,這個孩子感情是被她親生娘親親手送入地獄的。


    許熙慧聞言抱著孩子更加的傷心。


    “幾位,這位孩子,你們是不是在縣衙後邊的廢墟裏撿到的啊。”大夫輕輕的問道。


    “廢墟?那是什麽地方?”顧言琛奇怪的問道。


    “哎,幾位看樣子不是本地人,應該不知道,我們這裏的縣令啊,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六歲到八歲的小女孩,聽說他在後院設立了一個地下牢籠,裏麵就是從各地或買或抓或騙的小女孩,每晚供其玩樂,三年的時間啊,那小女孩死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每次那縣令將小女孩玩弄的奄奄一息的時候,就直接扔進縣衙後麵的一個廢棄的宅院裏。


    再哪裏走過去的時候,有時候還能聽見孩子的哭聲,有的女人就不忍心,進去將還有氣的小女孩抱出來醫治,可是事後被那知縣知道了,將抱回去的小女孩和抱走她的人都殺了,以後就沒有人敢去了。”


    許熙慧聞言氣憤的渾身發抖,看向顧言琛:“他死了麽?”


    顧言琛點點頭:“死了。”


    許熙慧秘密眼睛:“便宜他了。”


    “是。”顧言琛讚同的點點頭。


    救回來的小女孩,在淩晨的時候就高燒起來,許熙慧用了空間水也沒有救回她,小小年紀的她,就在懵懂無知中辭世了,燒的稀裏糊塗的時候,她的嘴裏還叫著娘。


    許熙慧撫摸著小女孩的小臉,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子琛,幫我找到她的娘親,我讓那個女人看看,她自己造了什麽孽。”


    顧言琛明白了許熙慧的意思點點頭,走了出去。


    這時候,蕭竹音回來了,他昨晚知道了關押小女孩的事情後,就又回到了縣衙,找到了關押的地方,確定那些孩子沒事之後,他沒有救出她們,而是引了附近一隊追殺許熙慧的軍中人前去。


    “情況怎麽樣。”許熙慧問道。


    “郡主,那隊人是歐陽玉手下直係李將軍的手下,李將軍治軍嚴明,手下的兵士都很正直,看到了那些女孩和後邊廢墟的屍體後,都大喊該死。”蕭竹音說道。


    “恩。”許熙慧點點頭,然後說道:“竹音,你直接就留下我許熙慧的名字就好,免得那些官員為了抓拿凶手交差而亂抓無辜。”


    “郡主放心,昨天晚上的時候,子琛就已經留下了他和郡主的名號。”蕭竹音說道。


    “這樣就好,我們等到子琛回來,就出城去,等到這件事情鬧大後,再將林大朗的那個行宮暴露了,暴露之後,直接宰了他,免得交給朝廷又因為平衡之類的理由,最後放過那個畜生。”許熙慧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蕭竹音點點頭,然後下去和雨青等人收拾東西。


    一個時辰後,顧言琛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了那個女人的消息,許熙慧抱起那已經失去的女孩,對顧言琛點點頭,然後帶著眾人,跟著顧言琛來到了那個婦人的家。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農家小院,許熙慧與顧言琛對視一眼,然後許熙慧用衣服將孩子蓋上,讓別人看不到她,輕聲的對她說:“孩子,阿姨帶你回家了。”


    然後與顧言琛一起走進了農家小院內。


    “你們是誰啊,怎麽能隨便進別人家裏。”許熙慧和顧言琛剛走進來,就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婦人,對兩人不耐的喊道。


    許熙慧不屑的看著她,然後淡淡的問道:“你就是小丫的娘親。”


    婦人聽到小丫的名字後,整個人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是有一個女兒,可是她已經死了。”


    許熙慧聞言冷笑到:“死了?你確定嗎?”


    婦人有些心虛的轉過頭,半晌,又憤怒的看向許熙慧:“我說,我家的事情關你嘛事,我女兒關你什麽事情,要你多嘴。走走走。”


    婦人不耐煩的說道,然後伸手要推許熙慧。


    顧言琛見狀,一下子攔住了婦人的手,不讓她靠近許熙慧。


    “這麽急著趕我走,是不是做賊心虛,你賣女求榮,晚上就不會做惡夢麽?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女兒被賣了後,會經曆什麽事情?”許熙慧冷冷的對那個婦人說道。


    “我說,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是,我是把我女兒賣了,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大兒子剛上學堂,要銀子,我二兒子身體不好,需要補身體,我小兒子孩子還在吃奶,我哪有閑錢養那個丫頭片子,我生她養她,賣了她換些銀子怎麽了。”


    婦人氣憤對許熙慧喊道,一臉的不知錯。


    “怎麽了,吵什麽呢?”這時候,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還跟出來三個小子。


    那三個小子最大的已經十四五,最小的確實是要抱著。


    許熙慧諷刺的看著他們:“為了兒子,就不管女兒的死活,你們家這麽多男子,既然不能養活自己,最後還要靠賣女兒賣妹妹過活,你們真有臉。”


    許熙慧低頭看了看懷中已經發青的小臉,悲傷的說道。


    “這是幹什麽的?”那男子疑惑的問道。


    “我怎麽知道,一進來就指責我,說我不應該賣了小丫,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這麽一位。”那婦人憤憤不平的說道。


    許熙慧聞言真的不想和他們多說什麽,這個時代,父母是可以買賣兒女的,這裏已經不是她熟知的時代,買賣兒童是犯法的。


    她抬頭看向他們,她站希望他們像他們表現的這樣無情無義,要不然以後他們將一輩子生活在內疚之中。


    許熙慧對他們微微一笑:“我來沒有什麽別的事情,隻是來帶小丫回家的,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回家,找娘親。”


    許熙慧說道這裏,想到小丫死之前,一聲一聲叫著的娘親,眼淚差點又掉了下來。可是她忍住了,因為她不想在這些人麵前哭,她抱著小丫走到院中唯一的石桌前,將懷中的小丫放在上麵,然後打開衣服,露出已經僵硬臉色發青的小臉。


    “小丫?”那婦人看了半天,認出了這個孩子,不敢確信的叫道,慢慢的走過去,不可思議的看著。


    而那個男人和那兩個大一點的男孩也走了過來。


    許熙慧脫掉小丫的衣服,讓她身上的傷痕露在這對夫妻的麵前。


    “看見了麽?我相公救她的時候,她正被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壓著,她臉色蒼白,都不明白那個畜生在對她做什麽,我相公抱回來的時候,她都不會說話了,好久,她才哭著說:我不要糖了,我要娘親!


    半夜,她就去了。


    她就是到死,她都都不清楚,在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想的,叫的,隻是找娘親,隻是回家。


    你們知道麽?她痛苦的哭著,她卻不知道她為什麽哭,她連控訴,都不知道怎麽去控訴。


    看見了麽?這就是你們親手推她入的地獄。”


    許熙慧不讓自己的淚流下來,她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說著小丫是怎麽死的,她看著那對夫妻的臉越來越白,轉頭不再看他們,任由眼淚流下來,走到顧言琛的身邊,靠在了他的懷裏,任由顧言琛帶著她離開。


    走出了很遠,她才聽到那婦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小丫啊,娘的小丫啊,娘對不起你……”


    許熙慧冷冷的笑了起來,可惜了,他們不是那麽的無情,那麽他們這一輩子隻會生活在痛苦裏。同情麽?不,一點也不,他們是罪有應得。


    就因為重男輕女,而為了兒子不顧女兒的死後,這種父母不配為人爹娘,不值得任何人可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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