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沈妙茹端著茶碗細細的品茗,那眉宇間的嫵媚讓秦琅下意識的顫動了一下喉結,他隻覺得這會渴的不行。


    尤其是她聽到動靜,懶洋洋的抬眼朝門邊看了一眼,「傻站著做什麽,有話進來坐下說吧。」


    秦琅這會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沈妙茹說什麽他就做什麽,乖乖的進屋坐下,沈妙茹還讓丫鬟給他上茶。


    等茶上來了,秦琅才發覺不對,他才是主人啊,怎麽現在搞得他跟客人似的。


    而且他一時入迷,喝了一口茶水才發現這是燙的,被燙的一機靈,瞬間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沈妙茹又是一聲輕笑,毛手毛腳的連冷熱都沒搞清就喝茶,不是小孩兒是什麽?


    下人都在門外伺候,屋裏隻有他們兩人,沈妙茹的笑聲就格外的清晰,尤其是他好死不死的還看了一眼沈妙茹。


    那眼神實在是太過明顯,就差赤裸裸的在臉上寫上小屁孩三個字了,秦琅瞬間臉就紅了,他從小就在沈玦手裏吃過癟。


    但輸給沈玦他心服口服啊,這一個美人兒都嘲笑他,實在是不能忍受。


    秦琅很像用平日對付其他人的法子把人打一頓,可看著身邊彎著眉眼笑盈盈的美人兒,又下不去手。


    尤其是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隻覺得心肝兒撲通撲通的跳個沒完,隻能撇開眼,安慰自己他從來不打女人的,更何況是這樣的美人。


    吐了吐被燙的發麻的舌頭,便找了個話題趕緊岔開,緩解方才丟人的尷尬,「我看姑娘麵生的很,姑娘是怎麽認識的文妹妹?」


    沈妙茹覺得眼前的少年實在是太有趣了,若是她的那幾個弟弟能有這麽可愛有趣,也不至於她在宮中如此的無趣了。


    尤其是他還會臉紅,這麽白白淨淨的紅著臉,偏偏還要強裝鎮定,別說是宮內就是這世家大族中也少有如此純澈之人。


    讓她忍不住的生出了幾分的惡趣味,想要逗一逗他。


    「我啊?你沒聽你文妹妹說嗎?我是她那位伯父的妾室,大家都喚我一聲茹姨娘。」


    秦琅傻眼了,看著眼前的沈妙茹隻覺得不敢相信,這麽漂亮的大美人,不僅嫁人了還給人做小妾。


    文錦心的伯父那日他見過的,長得又老又醜,還沒他爹半分俊朗,這美人嫁給了他豈不是糟蹋人嗎?


    但轉念一想又不對,「我那日去過文府,怎麽沒見到你?也沒聽文妹妹提起過。」他下意識的不想相信這是真的。


    「那日我正巧回娘家探親了,我那可憐的老母親病重,家中又不寬裕,不然我也不會賣給別人做妾,不過這都是命,文老爺待我還是很好的。」


    秦琅看眼前的人,抽出帕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再加上沈妙茹的聲音本就和那些鶯鶯燕燕的不同,聽上去有些沙沙的,這會壓低了聲音,聽上去就帶上了哭腔。


    以為沈妙茹被他給說哭了,秦琅頓時覺得自己實在是混蛋,這麽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肯定是家裏出了事,才會給別人做妾。


    他居然還提她的傷心事,真不是個東西,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秦琅下意識的舔了舔下唇,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會打架,這種安慰人的事情他哪裏會做。


    猶豫了許久,手指伸了又縮,縮了又伸,最後在沈妙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兩下,「茹,茹姑娘……」


    這麽一個大美人,看上去也和自己差不多大,喊她姨娘實在是喊不出口,而且他的心底下意識的就不想承認她已經為人妾的事實。


    「你別難過了,你要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需要我幫忙的,你直管說,我都能幫你的。」


    沈妙茹不過是想逗他玩,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信了,看著他誠摯的眼神衝自己說別難過時,沈妙茹竟然覺得心頭一暖。


    有多久沒人這麽關心過她了?


    父皇雖然對她好,但他不僅僅不是她一個人的父親,他更是天下人的皇帝,他每日要忙的政務太多了,一個月或許都抽不出幾日的功夫來看她。


    但她不能埋怨,因為比起宮內其他的弟弟妹妹,她已經是最受寵愛的了,至少時不時還會有關懷,她依舊是合宮上下最風光體麵的公主。


    而剩下的其餘人,對她的便都是奉承。那些妃嬪弟弟妹妹乃至宮人們,都在奉承她,他們對她的可不是關心,那是討好。


    曾經倒是有一個人,會關心她難不難過,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可直到後來她才知道,他的好不僅不是隻對她一個人,甚至他的好也不是純粹的,隻是因為她是公主。


    他們看上的不過是她的身份,一個在她眼裏一文不值的尊榮。


    現在她隱去了姓名去掉了尊貴,隻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子,她才能感覺到,眼前的少年,對她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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