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的義式餐廳裏,嚴謹治點了一桌美食,與朱可可共進晚餐。


    今天下午他們剛談成一筆上千萬的生意,同時也為公司在資訊業界裏打下更穩定的基礎,於是開心之餘,嚴謹治帶著朱可可享用這屬於他們兩人的“慶功宴”。


    “你不覺得……如果是慶功宴的話,應該要請公司有功勞的同事一起來參加才對嗎?”朱可可總覺得這頓晚餐的名目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這個案子能談成,你我功勞最大,來享用這些美食一點也不為過。若公司要慶功宴,再辦就是了。”嚴謹治似乎覺得並無不妥。


    “但我還是覺得……”


    “吃東西。”嚴謹治打斷她的話,“難不成要我喂你嗎?”


    朱可可瞪了他一眼,隨後動了刀子切下一小塊牛排往嘴裏送。


    他又對她說這總會讓她胡思亂想的話,她總覺得嚴謹治最近說話的方式似乎越來越……曖昧?


    他剛剛說要喂她?這不像以往的他會對她說的話呀!


    在發生關係前他們兩人相處的模式是相敬如賓,即使偶爾會開開玩笑,但也僅止於朋友間的調侃。


    但那天之後,嚴謹治似乎對朱可可說話的方式越來越曖昧,甚至有時候曖昧到會讓朱可可忍不住臉紅心跳。


    也許是關係的改變讓他們之前的距離又少了一些,但朱可可以為他們已經講好仍維持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可是怎麽嚴謹治的言行舉止,卻讓她感覺不是那麽一回事?


    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對她,會讓她很容易迷失嗎?


    “在想什麽?”見她發愣了好一會,嚴謹治忽然打斷她的思緒。


    “沒什麽。”朱可可心虛的低下了頭,方才的放空有那麽明顯嗎?


    “瞧你,吃個東西也會吃到鼻子上,都多大的人了。”嚴謹治忽然伸手拿起一旁的餐巾,替朱可可拭去鼻尖上的汗漬。


    朱可可愣住了,他怎麽會對她做出這麽親密的舉動?這樣的意外讓她感到十分羞澀,可是她又不想在他的麵前失態,隻好故作鎮定。


    “謝謝。”她微笑的點頭示意,對他的舉動沒有沒有多著墨,繼續低頭叉起盤中的牛排。


    “不客氣。”嚴謹治看著他她無動於衷的樣子,感到有些挫敗。


    這個女人還真有一套,故作鎮定的功力大概是泰山崩於眼前也麵不改色吧?


    他們發生關係後已經兩個禮拜的時間,這段日子裏嚴謹治被挑起的征服欲望,讓他有意無意都想試探朱可可的態度。


    剛開始時言語上的挑逗,沒有明顯的效果之後他改變戰略,轉而使用肢體上的接觸,但卻屢屢敗下陣來,他不得不佩服朱可可公私分明的能力,若換作是他,他也沒把握自己能不能做的像她那麽好?


    嚴謹治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正打算認輸時,他卻發現朱可可領子邊的皮膚異常紅潤。


    他微眯起了眼,先是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麽,隨後才意識到那時害羞的反應。


    她在害羞?


    嚴謹治不禁感到一股成就感,原來這個女人根本沒做到什麽公私分明,她不過是善於隱藏罷了,就像過去她藏住對他的好感一樣,現在的她不過再度將失控的情緒給藏起來。


    嚴謹治忍不住勾起嘴角,看起來這場兩個人的角力,似乎尚未分出勝負。


    “可可,聊聊你的事吧?”他忽然這樣提議。


    朱可可將最後一塊牛肉送入口中,顯得有些錯愕,“聊我的事?”


    “和你一起工作那麽久了,說實在的,我好像還不太了解你?”


    “有什麽好了解的?我們不過就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不是嗎?”對於嚴謹治這突然的要求,朱可可顯得有些不解。


    這是和他共事以來,他第一次問到她的私事,她不知道他的出發點是什麽,但有沒有可能是跟他們關係改變有關呢?可是她不是早就說了,一切照舊,她也不會要他負什麽責任嗎?


    “隻是閑聊一下,你總不希望來這種高級餐廳用餐,還要聊那些沒趣的公事吧?何況你對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問一些有關你的事,應該不為過吧?”


    喔……原來隻是閑聊啊。朱可可的內心有種失落感。


    “那你想知道什麽?”她邊說,邊拿餐巾擦掉嘴上的油漬,而一旁的服務生則是敬業的上前收走空盤子。


    “都可以,一些關於你或是特別的事。”他攤了攤雙手,現實話題可以很隨性。


    “我有個雙胞胎妹妹,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喔?我不知道?”這個話題似乎引起嚴謹治的興趣。


    “我叫朱可可,我妹妹叫朱樂樂,可可樂樂,你猜得出為什麽我爸媽要這樣替我們取名嗎?”


    “為什麽?”他一直覺得她的名字很可愛,和她精明幹練的形象似乎搭不起來,但卻不知道背後有什麽緣由。


    “隻因為我爸媽都很愛喝可樂,你不覺得很好笑嗎?朱可可ok,朱樂樂也ok,可是當我們姐妹同時出現時,可樂可樂就挺好笑的。”


    “挺冷的。”他不留情麵的吐槽她,“我沒想到你也會說冷笑話。”


    “這才不是冷笑話好不好。”朱可可扁了扁嘴,“是你沒有幽默感。”


    “你妹妹也像你一樣漂亮嗎?”他顧左右而言他。


    “她跟我長得一摸一樣,如果你覺得我漂亮,那麽她也漂亮。”不都說了她們是雙胞胎嗎?“不過你問這個幹麽?”


    對於嚴謹治突然問她妹妹漂不漂亮,朱可可忽然起了戒心,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對其他女人有好奇心,她心中就覺得酸酸的,而且這個感覺比以往都還要強烈,盡管他問的人是她妹妹。


    “我在想,如果兩個美女都可以在我公司工作,那不知道是何其幸運?”


    “你想的美,她已經是別的大老板的秘書了。”


    “喔?”嚴謹治挑起了眉,“沒想到你們姐妹長相一樣,連工作也一樣?那不知道你妹妹有沒有像你一樣……偷偷暗戀著她的老板?”


    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定要這樣時時刻刻提醒她喜歡他的這個事實嗎?


    服務生送上甜點,化解了朱可可的尷尬。


    “哇!這巧克力蛋糕看起來好好吃喔!”看著盤飾精致的甜點,朱可可忍不住發出讚歎。


    “你喜歡吃甜食?”他不常看到朱可可在他麵前表露出興奮的情緒,也許是餐前的紅酒讓她稍微放鬆。


    “超愛,尤其是巧克力蛋糕。”她迫不及待拿起一旁的銀色小湯匙,挖了一口送入口中,隨即露出滿足的表情,“喔!好好吃喔!”


    “有那麽誇張嗎?”嚴謹治也顯得十分輕鬆,難得能和她完全不聊正事,就像好朋友般的相處,其實十分愉快。


    “好吃,真的,你嚐嚐看呀。”朱可可鼓吹著他。


    “我一向不喜歡吃甜食。”這種過於甜膩的東西不太對他的胃口,就像女人過於黏人一般,嚐沒幾口就受不了。


    “真的好吃耶,吃一口看看嘛。”這麽好吃的東西,他不吃太可惜了。


    “那……你喂,我就吃。”他故意下了戰帖。


    “真麻煩耶,你明明有手。”朱可可口中嘀咕著,但手卻仍挖下一塊巧克力蛋糕,送到嚴謹治的嘴邊,“呐。”


    他滿意的笑了一下,隨後張口將蛋糕含入,綿密的口感、濃而不膩的味道讓他有些驚訝。


    “好吃嗎?”朱可可期待著他的反應,臉上的表情就像個小孩等待父母誇獎一般。


    “不錯。”嚴謹治點了點頭。


    “就說吧!再吃一些?”


    “不了,嚐嚐味道,再多就不好吃了。”嚴謹治將盤子推到朱可可的麵前,“倒是你,喜歡就連我的份一起吃吧。”


    “謝啦。”看到美味的巧克力蛋糕變成兩份,朱可可眼睛不禁為之一亮,隨即不客氣的品嚐起來。


    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就像在欣賞一個美麗的畫麵一般,說是心曠神怡一點也不為過。


    “你知道公司街角那家巧克力蛋糕點嗎?”朱可可邊吃邊問道。


    “知道,但沒吃過。”


    “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巧克力蛋糕,改天有機會再買個給你嚐嚐看,你一定會喜歡。”朱可可顯得十分有信心。


    “你推薦的有保證。”他不會懷疑朱可可的話,一直以來他都很相信她。


    就是因為相信她,所以才會真的認為她能夠做到公私分明,但其實這件事也是到剛剛嚴謹治才發現,她根本隻是在隱藏而已。


    美味的餐點,浪漫的氣氛,催化著兩人之間微妙的情緒。


    朱可可窩在嚴謹治辦公室的沙發上,雙手抱著腹部,臉色顯得十分蒼白。


    她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經痛了,大概是這陣子壓力大讓她生理失調,以至於月事報到時,竟讓她痛得無法站直。


    可她知道自己的職務之重,不可能任意請假,於是徵得嚴謹治的同意後,她把筆電搬到他辦公室的沙發上,邊采取較舒適的姿勢,一邊工作。


    但下腹一陣又一陣的疼痛,讓她整個人瑟縮在沙發上,幾乎無法動彈,然而她心中隻擔心下午的會議該怎麽辦?


    “痛……”她不禁哀嚎出聲,怎麽會在這節骨眼發生這種事?她晚上一定要去看醫生!


    “可可,有好點嗎?”剛外出開會回來的嚴謹治推開門走進辦公室,才看見穿著短裙套裝的朱可可正脫掉高跟鞋,縮在他的沙發上,強烈對比的畫麵,讓他十分不習慣,“哇,這麽誇張?”


    “不準笑我……”疼痛讓朱可可隻能嘶啞咧嘴回答他。


    “我幫你帶了點東西。”他晃了晃手上的幾個袋子。


    “什麽……”她沒有力氣去猜測那是什麽。


    “剛我問了江副理,她說女生經痛可以吃巧克力,我記得上次你說過街角那件蛋糕店,所以順路買了一盒。”


    嚴謹治在朱可可旁邊坐下,隨後像是展示他的戰利品般,一個袋子一個袋子的打開。


    “她還說,喝黑糖誰也很有效,我不知道上哪去買黑糖水,隻好買了一盒黑糖,應該直接泡就可以了吧?喔,還有這個,暖暖包,她說可以熱敷,所以我也買了一些,那你打算先用哪個?”


    對於嚴謹治買回這一堆東西,朱可可隻覺得好氣又好笑,想不到他居然會為她張羅這麽多偏方,但她現在痛到一點胃口都沒有,怎麽吃那個她超愛的巧克力蛋糕?


    “有沒有止痛藥?”


    “止痛藥?江副理沒提到,我也沒想到,所以沒買,何況吃止痛藥對身體好嗎?”


    “可是那樣最快……下午有會議……”她緊壓著肚子,臉色難看。


    “你這種身體還想去開會?得了吧!下午的會我去就行了。”他動手拆開暖暖包,隨後打開巧克力蛋糕的盒子,“你要先用哪一個?”


    朱可可看了攤在桌上的東西,隨後吃力的指了指,“先給我暖暖包吧……我現在沒胃口……”


    嚴謹治拿起暖暖包,細心的將它搓熱,才遞給朱可可。


    “我幫你壓穴道吧。”


    “壓穴道?”朱可可顯得有些不解。


    “江副理說穴道按摩也很有效。”嚴謹治解釋道。


    “好吧,麻煩你了……”她現在痛的要命,有什麽辦法可以讓她減輕疼痛都好,死馬當活馬醫了,“要按哪個穴道?”


    雖然她對中醫經絡也沒多有研究,但幾個常見的她也應該聽過。


    “三陰交。”嚴謹治嚴肅的回答著。


    “什……什麽?什麽陰交?”朱可可一愣,這個穴位聽起來為什麽那麽令人想入非非?


    一旁的嚴謹治忽然爆出大笑,“你也想歪對不對?剛才江副理告訴我的時候,我也嚇一大跳,是要我幫你按多私密的部位呀?”


    朱可可完全笑不出來,她已經痛到快死了,他竟然還有心情開她玩笑?


    “讓我告訴你三陰交在哪裏。”說著,嚴謹治便坐到她腳邊。


    他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小腿,照著江副理的指示,緩緩的找尋穴道。


    “如果我沒弄錯,這裏就是三陰交了。”嚴謹治稍微加大指尖的力道。


    “嗯……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朱可可隻覺得他指尖劃過的肌膚微微發麻。


    嚴謹治微皺了眉,“可能穴道按摩需要壓一下子才會有效率吧?你先休息一下,我繼續幫你。”


    “喔。”朱可可勉為其難的接受,但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們兩人現在的姿勢好曖昧。


    她身著短裙套裝,側躺在沙發上,穿著透明絲襪的雙腳,其中一雙正枕在他的大腿上,還被他溫熱的大掌輕輕按壓著,雖說他們的確發生過肌膚之親,但現在他們的關係還是上下屬呀!


    “發什麽愣?閉上眼睛休息呀。”嚴謹治見她傻傻的看著他,於是命令道。


    “這樣子我好像有點不自在。”她顯得有些扭捏。


    “就我們現在姿勢……”


    “你想太多了吧?朱小姐,我壓根沒想到那邊去。”她該不會以為他借機吃她豆腐吧?“我隻是想讓你舒服一些。”


    “我知道……”朱可可趕忙解釋道,她沒說他怎麽樣,她隻是不知道他們現在的關係,適合有這麽親密的舉動嗎?


    然而嚴謹治不等她把話說完便打斷,“何況我們都發生關係過,這有什麽好害怕的?”


    不知道他是有心還是無意,當嚴謹治說這話時,扣在她大腿上的那雙手似乎帶著挑逗的意味,輕輕的摩擦她的肌膚。


    看著朱可可臉上的紅潮,嚴謹治心中不住竊笑,他就愛她這種故意將情緒藏起,但卻會不小心些露出一些蛛絲馬跡的單純模樣。


    “所以你別想太多,好好享受我幫你按摩,讓公司的總經理幫你按摩,這樣的經驗不是人人都有的。”嚴謹治故意糗她。


    朱可可瞪大了眼,這誤會似乎大了,她還沒那麽大牌讓公司的總經理為她這個小秘書按摩。


    “我沒……”


    她想起身解釋,嚴謹治連忙一把按住她。


    “躺好,誰讓你起來了?”


    “可是……”


    “別可是了,反正都已經按下去了,你就繼續享受吧。”他笑得曖昧,手上的動作則漸趨溫柔。


    朱可可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她……她沒要他幫她按摩呀!是他主動提起她才想說試試看的,怎麽這下子好像變成她不知好歹的讓嚴謹治替她按摩?這事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別人會以為她是個架子很大秘書。


    她有些無奈的閉上了眼,知道現在多想也沒有用,事實已經發生,就像和他上床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心理作用,也許是穴道按摩這招真的有效,她下腹部劇痛的症狀似乎有減緩的感覺。


    朱可可微微張開眼,偷偷看著正認真幫她按摩得嚴謹治,他似乎很專注著按壓她腳上的穴道,以至於沒發現她在看他。


    他認真的樣子實在很迷人,雖然是她自己提出一切維持正常,但她心裏明白自己對嚴謹治的愛戀是越來越深,深到就要無法自拔了……


    鬧哄哄的餐宴,在台北市中心的高級海鮮餐廳裏舉行,朱可可陪同嚴謹治一起出席,沒意外的話,她知道今晚的身份是秘書兼女伴,也就是說她必須“賣藝”及“賣色”。


    飯席間,朱可可找了借口暫時離開包廂,並向服務員要了杯水,隨後從皮包中拿出一包藥,胡亂的配水喝下,一向不太會吞藥丸的她,忍不住皺了眉頭。


    她最近怎麽這麽諸事不順?好像自從和嚴謹治發生關係之後,她的好運氣就全沒了,先是莫名其妙的重感冒,之後又是許久未見的經痛,這一兩天竟然是腸胃炎發作?


    她的運氣還能在差到哪裏去呢?


    可是她知道今晚的“使命”,陪嚴謹治出席這樣的場合,該喝的酒還是躲不掉,於是她決定先吞胃藥,以應付接下來麵對的場麵。


    回到座位上,剛坐下,對麵的廠商立刻拿朱可可開刀,“朱秘書,方才陳總要敬你酒,你剛好不在,現在可要好好補償陳總一下吧?”


    “真是不好意思,才離開位置一下就被陳總逮到,那我這杯酒先幹為敬了。”


    工作上,她的敬業態度一直為嚴謹治稱道,即使是不情願的事情,她還是能讓對方服服帖帖,即使是表麵功夫,但卻也自然流露。


    朱可可剛舉起杯,手中的酒卻立刻被嚴謹治給抽走,她嚇了一跳,回頭看著他,隻見嚴謹治臉上盡是笑意。


    “陳總,別這樣,可可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你就別勉強她了。”


    朱可可一愣,他怎麽知道她身體不適?她可是對他隻字未提,連吃藥都是趁他不注意的空當服用,為的就是不想讓他覺得最近的她似乎“體弱多病”。


    對麵的陳總顯然不肯善罷甘休,“出來吃飯不喝酒,掃興呀。”


    “陳總,若可可身體狀況好,我說什麽都會讓她敬你的,隻是今天真的不行,不然這樣好了,我替她敬你,三杯抵一杯,如何?”嚴謹治豪氣的開出交換條件。


    “嚴總都開口了,我當然接受,來,幹了。”


    “幹。”嚴謹治沒有多猶豫,大口的幹掉第一杯。


    見杯底空了,一旁的人連忙起哄,要朱可可替她老板再填滿。


    “可是……”朱可可顯得有些猶豫,這先例一開下去,待會每個人都要嚴謹治比照辦理怎麽辦?


    “可可,幫我倒滿。”嚴謹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隨後將杯子遞到她麵前。


    朱可可知道自己不該再多說什麽,出來做生意,有時候就是要這樣子才算搏感情,於是她隻好接過杯子替他裝滿酒;幹了,再一杯。


    “嚴總,好酒量!”陳總忍不住舉起大拇指,“夠幹脆,我欣賞你,希望未來我們的合作也能像這樣幹脆。”


    “一定。”


    於是這樣一來一往之中,嚴謹治為了替朱可可擋酒而被無理要求多喝了好幾杯,但他似乎也很享受在和這些老板的酒後歡樂氣氛,一直到餐會結束,才有朱可可攙扶醉茫茫的他跨上他的座車。


    然而朱可可心中卻感到五味雜陳,嚴謹治好心替她擋酒,她心裏的卻有股暖意,因為一向陪他去應酬,隻有她幫忙擋酒的份,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行為,她的確有點受寵若驚。


    但看到嚴謹治喝這麽多,她心中不免替他的身體健康感到擔心,而且他明明就能拒絕的,怎麽這麽傻……


    “快點把安全帶係上,我要開車了。”滴酒未沾的朱可可,自然要擔任“護送”嚴謹治安全回府的司機。


    “嗯……”嚴謹治依躺在椅子上,閉著眼伸手胡亂往安全帶出抓著,但幾次徒勞無功之後,便決定放棄,“沒有力氣了……”


    “誰教你要喝那麽多?”看著嚴謹治好笑的舉動,朱可可是越想越氣,還不忘瞪了他一眼。


    幫他倒酒的時候,她還想說酒瓶在她手上,可以借機少倒一點,沒想到他竟然要求她倒滿?真是活該。


    朱可可無可奈何,隻要越過他的身子,想替他係上安全帶,但卻因為他沒有坐正的姿態而調整好久。


    好不容易將扣環口入,朱可可帶著點氣,打擋、踩下油門,從停車場駛出。


    半小時後,她終於費勁千辛萬苦將嚴謹治扛回他家,並將他丟在沙發上,然後他身上的酒臭味,讓她不禁皺眉。


    “你要不要先洗個澡?你好臭耶。”她提醒著他。


    “不要…… 好累……”喝醉得嚴謹治像個小孩一般,斜躺到沙發上,似乎準備要就寢了。


    “你今天在外麵一整天,現在又滿身酒味,不洗個澡你睡得著嗎?”


    “不然你幫我洗……”


    “什麽?!”幫……幫他洗澡?!她秘書分內的工作還包括這一項嗎?


    朱可可瞪大了眼,他說這句話是清醒的還是迷糊的?


    “怎麽可能幫你洗啦?”她連忙大聲反駁,就算在稱職的貼身秘書,也該有個界線吧?難道真的包山包海統統都做?雖然說他們曾經有過“一次”親密的關係……


    “那我要睡覺了……”


    “喂,嚴謹治……”他當真要睡了?


    朱可可站在一旁,雙手抱在胸前,像是在做一個很重大的決定,最後終於妥協。


    “好啦、好啦!我幫你洗,但就這麽一次而已,你下次再喝那麽醉,我就把你丟在外麵了。”她嘴裏發著牢騷,但雙手則是往嚴謹治的雙臂伸去。


    好不容易將嚴謹治弄進浴室,接下來便是一場大戰,他喝的醉醺醺,盡管偶爾會像是醒來般回她幾句話,但隨後又被酒意給襲擊,陷入昏睡中。


    而朱可可擔心的“尷尬場麵”,因為她的手忙腳亂,沒有時間留意。


    終於,替他擦幹身子,換上舒適的睡衣,她隻剩下一項工作,幫他吹頭發。


    隻是她才剛把他扛到床上,這家夥竟然不肯乖乖坐著,倒頭便躺了下去,還不忘告訴她一聲,“我要睡了……”


    “啊!還不行,你頭發還沒有吹幹……”朱可可趕忙從一旁抓了吹風機,一手拉住嚴謹治,“坐好,吹幹才可以睡。”


    “好累啦……”嚴謹治打了一個很大的嗬欠。


    朱可可打開吹風機,站在床邊替嚴謹治吹著頭發,溫暖的風和柔順的指法,讓嚴謹治漸漸往她身上靠去,睡著了。


    她可以感覺他的臉正依偎在她柔軟的胸部上,呼吸造成的起伏讓他有意無意的磨蹭著她,然而她卻沒有推開他。


    關掉吹風機,原本嘈雜的聲音頓時消失,剩下的是兩人交互起伏的呼吸聲。


    看著嚴謹治正平靜的靠在自己的身上,而方才近乎胡鬧的情景再度在朱可可腦海中浮現。


    過去,她不求當他的女朋友還是情人之類的,因為嚴謹治身邊的那個位置太容易被取代了。


    所以她覺得能一直這樣和他一起就好,一直當他的秘書,她便可以用這種最近的距離待在他的身邊。


    跟在他身邊做那麽久,她看過太多的女人來去,她不希望自己會成為其中的一個,雖然也曾幻想過自己會是最特別的那個,能夠永遠將他的心鎖住。


    可是她知道那終究是奢望,他是個不受任何拘束的男人,自由來去是他一貫的作風,一旦有人想要抓緊他,隻會讓他更快的遠離……


    朱可可放下了吹風機,隨後緩緩環住嚴謹治的肩,將他緊緊摟入懷中。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還有他對她的依賴,而那一直被她壓抑的愛,則在此刻無法在控製,從她的心房直闖而出。


    她愛他,愛到他已經迷惘了。


    一度她以為自己真的能夠滿足於秘書這個位置,隻要能夠跟在他的身旁,用這種方式默默的愛著他。


    可是當那天她無法控製自己,跨越了那道界線後,她便再也無法滿足了。


    這些日子她不斷強忍自己心中的欲望,可是他們越是朝夕相處,她對他的愛便越是濃烈,濃烈到她想要狠狠抱住他,然而不顧一切的告訴他,她愛他……


    “嚴謹治,我上輩子到底欠你什麽……”她無奈的苦笑,她知道,她這又酸又甜的折磨還是會持續下去,至少在她沒有做出任何改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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