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小姐在錄口供的時候,說過教訓過死者。”律師分析道:“這點殺人動機成立。最主要的是死者的死因還沒有查明,所以警察破不了案,相信會死咬著凡小姐不放的。”


    蒼晟看著懷中睡得安靜的凡思思,眼睫毛跳動了一下,車子的窗戶開始往上,遮住了外麵的風景也同時遮住了裏麵的情景,“死者是誰?”


    律師翻開資料,再三確定之後,轉頭回道:“袁涵子。”


    “袁涵子?”蒼晟喃喃自語,隨即像是回憶了起來,看著律師說道:“就是那個瀕臨破產的袁氏集團的長子?”


    腦袋中閃過一個片段,那就是凡思思滿臉笑意地攀上袁涵子的肩膀!那嘴角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


    律師翻著紙張,再次確定了之後,才對著蒼晟點了點頭,“是的。”


    “嗬嗬。”蒼晟的眼底波瀾不驚,“還真是不知者常樂呀。”


    律師將頭轉回去,繼續對著資料,沒有回對一句話,而是請示般的說道:“我想調貴爵的監控。”


    蒼晟的目光始終柔和地注視著凡思思,透過後視鏡,他看到了律師的小心翼翼,目光調轉,“嗯,一切給你方便,隻需要宣判她無罪就好。”


    律師有些不相信地轉頭,輕聲的說道:“你相信凡小姐?”


    抱著凡思思的蒼晟抬起頭,看著律師那透過絲框眼睛所投射出來的不敢置信的光芒,他輕聲說道:“不要讓莫須有的謠言影響了你的判斷力,她說沒有就是沒有。”


    律師轉過頭,眼睛閃躲不敢看後視鏡了,總覺得蒼晟可以輕易將他看穿,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以後的幾天裏,另一個人也可以將他輕易看穿,他才知道道行不是靠年紀來說明一切的……


    等到凡思思醒來,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頭櫃,空氣中彌漫著她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的心才慢慢歸位。


    “醒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吃點東西吧?”


    “我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在警察局嗎?”凡思思剛說道這點,就急切的說道:“蒼晟,我沒有殺那個男人,我都不認識他,往日無緣今日無仇,我為什麽要殺他呢!”


    “那你在警局說了什麽?”蒼晟將病床上的餐桌放好,一臉淡漠地問道。


    凡思思也知道那時候她失言了,雙手攪在一起,“我那時候不知道他死了,而且我也是實話實說,因為他要輕薄我,所以我就教訓了他一下咯,而且他還那樣嘲笑佳佳,我看不過去!”


    蒼晟的眼神動了動,表情依舊是嚴肅的表情,“怎麽回事,詳細的,一字不漏地和我說一遍。”


    於是,凡思思就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蒼晟聽後,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下次直接收拾了,不需要假意接近他的!”


    他看著難受!


    “可是我鬥不過他呀,人家五大三粗,我一屆女流,你在開什麽國際玩笑?”凡思思瞪大了雙眼,一臉不解的看著蒼晟。


    後者依舊是一臉平靜,將飯和菜放在桌上,“吃吧。”


    凡思思一摸肚子,還真的餓了,從蒼晟的手中接過筷子,嚐了一口,豎起了大拇指,“好吃,這是哪裏的菜呀,不錯,味道正宗。”


    “我做的。”蒼晟語不驚人死不休,惹得凡思思一口湯嗆到了嗓子眼裏,“咳咳咳”地拚命咳嗽了起來。


    本來就很難受了,他居然還在後麵補刀:“你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聽著他笑戲的聲音,凡思思翻了個白眼,三兩口就把飯和菜一掃而空,她怕慢條斯理吃下去,必定要吃出內傷來。


    “我會沒事嗎?”凡思思突然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寫滿了傷感,一股油然而生的擔憂氣氛從她的體內爆發了出來,手指也微微握緊了筷子,青筋必現。


    “你沒有殺他,你難道覺得現在r市沒有法律了嗎?”蒼晟的手撫摸上她的小腦袋,“放心,你沒做的事情,沒人能冤枉你!警察也不敢隨便冤枉人的。”


    “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無緣無故死掉,我明明隻是讓他短暫地暈了過去而已。”凡思思蹙起了眉頭,額頭上寫滿了不解這兩個大字。


    雙手環胸,她抬起頭,“我要是能見見他的屍體就好了。”


    “你……不怕……”蒼晟咽了口口水,還是問出了口。


    她的眉眼笑開了花,慢慢靠近蒼晟,那張黑白分明的眼眸寫滿了開心,“哈哈,蒼晟,你是不是害怕了呀?”


    蒼晟一抬頭,“你以為我是小女人呀,不是一般女人都會怕這些東西的嗎?”


    凡思思遠離了他一分,裝作恰有其事地點點頭,“嗯,說的挺有道理的,但是你不要忘記了,我是醫生,像屍體這類的司空見慣了。”


    他抬眸,她垂眼,正好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一瞬間的停頓,最後紛紛錯開眼眸。


    她的雙手不斷的晃著,“所以我挺想知道,在我走後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隻是把他弄暈了,這點我可以保證,他那時候一定還活著,一夜之間,怎麽人就不在了呢?而我有充分不在場的證據,證明我是不在場的,當時我正在陪著……”


    而後她一拍大腦,“忘了忘了,有一件事情我忘了,蒼晟,木阿姨是不是有仇人呀?”


    “為什麽這麽說?”蒼晟將她的手握住,避免她亂動而打傷了她自己。


    “因為昨天木阿姨的病情出現波動,絕對不是意外,如果不是我剛好在場!”想到此,她的目光變得陰晴不定了起來,“這麽說來,還得謝謝你將我趕了出來了!”


    蒼晟的目光連閃,“怎麽回事?”


    “木阿姨的病情其實很穩定,控製得住,但是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麽,病情突然反複了起來,這個人很巧妙,我相信他一定是具有一定的藥理知識的,不然不可能這麽悄無聲息,我都差點沒發現。”凡思思心有餘悸地說道:“如果那時候哪怕耽誤了一會會,木阿姨就會有危險。”


    “這件事情很隱蔽?”他聽著她的言論,目光鎖定在她的臉頰上,絲毫不見說謊的痕跡,讓他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凡思思重重地點了點頭,“所以能這麽花心思對付木阿姨的,我想一定是對她有著極大仇恨的人!”


    一下子站了起來,他的腳步在房間中來回走了一圈,最後目光定在了她的臉上,“這件事情我會調查的,你現在隻需要負責好媽咪的病情就好了,這種事情不能再出現一遍。”


    “我知道。”凡思思快速的回道:“你不說,我的醫德也會讓我好好照顧好木阿姨的。對了,如果警察局的驗屍官真的查不出什麽死因的話,我倒是很樂一看的!”


    “嗬嗬,到時候你的嫌疑就越大了,他們會說你胡亂編排的死因。”蒼晟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看著她眼中的高傲,心中頗為感觸。


    她轉身,雙手叉腰,頗為氣憤地說道:“那我說的是事實嘛,誰叫他們隨便冤枉我的,現在還查不出死因來,所以我不介意幫他們一把的!好讓真相大白!”


    “你的小心思收收。”蒼晟看著她眼中的那點光亮,忍不住打擊道:“安安分分洗脫了嫌疑就好。”


    凡思思有些意外,看著蒼晟,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洗脫了嫌疑,是不是他們又會像對我一樣,盯上其他人?而根本就不是講究證據抓捕犯人的?”


    他注意到了她眼底的失望,忍不住靠近了一步,“你在想什麽呢?你洗脫了嫌疑,他們自然就會認認真真老老實實查案了,畢竟現在有人證證明是你殺了袁涵子,他們想要投機取巧而已。”


    她的目光有些懷疑,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讚同地說道:“好吧,我相信你說的,這樣我就更好檢查他的屍體了,這樣好讓他們早點死心,我可以喬裝打扮的!”


    看著她揚起的小腦袋,他不解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喬裝打扮?”


    “嗯,保證沒人能認出我來。”凡思思做出了一個v的手勢,眼睛撲閃撲閃地對著蒼晟,“相信我嘛,我一定能查出他的死因的,這樣不就可以盡快抓到凶手了嗎?”


    蒼晟撫額,對她的小表情完全沒有免疫力,“你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一言為定。”她自信地伸出手掌,對著他輕笑地說道:“我怕你耍賴,所以我們要約法三章,明天如果我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你沒有認出來的話,就要帶我去驗屍體,不然我就打消這個念頭!”


    “好,一言為定。”蒼晟突然開始期待明天了起來,想著凡思思到底會怎麽做才能讓他認不出來!


    而第二天也如約來到了,他早早地起床了,這幾天她和他約定了會在醫院,觀察木蘇蘇的病情。


    想到昨天的賭約,他的嘴角揚起了笑容,開車朝著rtx醫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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