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修竹點了下頭,臉上表情沒有一點鬆動,眾人以為他還要繼續教訓的時候,他卻話頭一拐忽然問:“跟我比呢?”  “您強。”  荊修竹又問:“我和今年奪冠的花堯比呢?”  眾人不敢說了,花堯比荊修竹晚出道兩年,在第三賽季才嶄露頭角,可那時候荊隊風頭正盛,他次次闖進總決賽,卻被荊修竹死死地按著摸不到冠軍。  要說他不強,這次荊隊沒打進總決賽,他卻奪了冠。  荊修竹看著他們屏息,看著他們緊張兮兮不敢說話的樣子,忽然笑了聲:“比賽有輸就有贏,沒有人可以一直握著冠軍,也沒有人會一直輸下去,是否強大不靠幾次比賽而判定。”  “在你們眼裏,他們或許很強。”  “在我眼裏,就是一群菜雞。”荊修竹掃過眾人,問:“明白了嗎?”  “明白!”  “再遇著怎麽辦?”  “打爆他!”  “打不過呢?”  “拚命訓練,總有一天會打的過的!”  荊修竹收回手,站直了身子,點頭:“很好,訓練吧。”  說完,伸手關掉了投影儀,在文誠和林教練目瞪口呆的表情裏,淡定的抬腳出了訓練室,留下一眾剛剛被兜頭澆了一盆雞血的小隊員。  深藏功與名。  寧見景收回視線,最後看了眼滿臉羞愧的小朋友們,才站直了身子慢條斯理地跟上去,說:“喂老東西,你不去搞傳.銷可惜了。”  荊修竹說:“怎麽跟哥說話呢,沒大沒小。”  寧見景撇了下嘴沒理他,轉而問:“哎,這個隊真的這麽強?”  “是啊。”  寧見景歪了下頭,“唔”了聲說:“可你不是電競圈的神話麽?連你都覺得強,那豈不是真的很強。”  荊修竹側過身,朝向落地窗垂眼笑了笑:“神話也會輸,這個遊戲既然給了隊友名額,就證明了它不是一個人的戰爭,還需要隊友啊。”  “學不會保護隊友,就永遠是一盤散沙。”  寧見景走過來,伸手在玻璃上抹了一把,狀似無意的問:“荊修竹。”  “嗯?”  “你很喜歡這個遊戲嗎?”寧見景停了停,又修改道:“或者說,你很喜歡做職業選手麽?”  “當然了。”荊修竹伸直手臂伸了個懶腰,看著自己的手,笑了下:“如果不是因為……誰會想要退役呢,當然想一直打下去了。”  “真的這麽重要嗎?”寧見景斂眉,呆呆的不知道想著什麽,過了會又問:“那如果有一天你手傷了呢,或者你因為什麽事情再也打不了遊戲了呢?”  荊修竹側頭看了他好一會,晦澀不明的笑了下,伸手揉了下他的腦袋,笑說:“那就退役,總不能尋死覓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看:作逼小寧爺和大忽悠荊隊的對口相聲,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借錢捧個錢場,鏘鏘鏘,上演啦!第17章 良時美景(七)  轉會開始之後的第二周,媒體賽開始宣傳,開啟投票通道。  官方一些叫媒體賽,其實歸根究底就是明星表演賽,由上一賽季積分前十的隊伍參加,沒有獎項也沒有獎金,但粉絲們看著開心。  因為是表演賽,所以選手們也不會太過認真,有些華而不實的打法在這裏倒是最受歡迎,比如林風。  他的打法看上去技術要求非常高,極具視覺刺激,真正的“絕地求生”,看得人忍不住尖叫,然而在比賽裏其實沒多大用處,被荊修竹無情的稱為:花裏胡哨的菜比。  荊修竹從出道開始,就站在了這個遊戲的頂尖,無論是和元生的最強雙排還是和師兄的勾魂使者式打法,都是每年被剪輯討論最多的。  因為荊修竹算是這個遊戲裏所有人的前輩了,雖然年紀不一定比其他人更大,但資曆最深,手握的冠軍也最多,嘲諷起人來毫不含糊。  每年各家的粉黑們都指著表演賽來狂歡,尤其今年frg爆冷出局戰績慘烈,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們的笑話,看看在表演賽上會不會再次輸得難看。  胡立謹捏著文件垂頭喪氣,他實在是不想去見寧見景,上次得罪了他之後總覺得他事事都不順了。  先是食堂他最愛吃的臭豆腐沒了,挨個兒換著花樣的做各種他不愛吃的,連水果都換成了他最討厭的蘋果和甘蔗。  再來是他發現自己衣服上莫名其妙的沾了一股榴蓮味,所有人都看著他的眼神都詭異的像是他去了廁所卡到褲子。  他真的……想不通啊。  胡立謹一臉要死的趴在辦公桌上裝死狗,文誠拍了拍他肩膀,“狐狸精,你幹什麽呢?”  胡立謹腦袋磕在桌上搖頭,“我要去跟老板說這次你們去媒體表演賽的事情。”  “那你還不去?”  “文誠,我問你。”胡立謹猛地抬起頭來,雙手敏捷的抓住文誠的隔壁,掐的他呲牙咧嘴,嚴肅的問:“老板是不是要炒了我!”  文誠怔了下:“沒、沒有吧。”  胡立謹生無可戀的掐著文誠的胳膊使勁兒晃,“那你說我最近這麽慘,是不是他故意整我呢啊!肯定是報複我那天罵他的,啊啊啊啊我要是知道他是老板我也不會罵他啊,都怪荊修竹。”  文誠噗嗤一聲笑出來,從他手指裏逃脫出來,剛想說話,就聽見荊修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什麽事又怪我?”  胡立謹趴回桌上裝死狗:“……我……要……去……給……老……板……送……文……件……”  荊修竹走過來,疑惑的伸手拿起來看了眼,隨意翻了翻:“怎麽了?”  “你說,老板是不是要炒了我啊?他能不能直接給我來個準話,給我一刀殺了我算了,這麽腦門兒上懸著把刀不知道什麽時候落下來的感覺,真的好可怕啊……”胡立謹哀嚎,狗刨式的撓桌子。  荊修竹扔下文件,笑道:“放心吧,他不會炒你,小孩兒脾氣鬧著玩兒罷了,別理他。”  胡立謹敏銳的嗅到一絲不對勁,抬頭盯著荊修竹,湊過來拖長了聲音:“……嗯?”  荊修竹蹙眉靠著椅子往後:“幹什麽?”  “你怎麽知道他鬧著玩兒?還有,小孩兒脾氣?”胡立謹賤兮兮的欺近荊修竹,嘿嘿笑起來:“語氣不對呀荊隊,說實話!你是不是……”  荊修竹抬手將他揮到一邊,冷嗤了聲:“那個小王八蛋睚眥必報我可是太知道了,一絲笑意三分毒,長得白淨切開全是黑的,頭發絲裏都是心眼兒,小兔崽子。”  胡立謹怪異的看著他,總覺得荊修竹這幾句話裏,暗藏一絲咬牙切齒,又有幾分欣賞寵溺,好像有種自家孩子搗蛋技術十級,熊家長還驕傲到飛起的感覺。  “我說……”  “他晚上要出去,大概還有……”荊修竹側頭,視線朝牆上的掛鍾掃了一眼,說:“二十分鍾,再磨蹭一會,你就真的該滾蛋了。”  胡立謹哀嚎一聲,抓起文件視死如歸的朝寧見景的辦公室腳步沉沉的龜速挪了過去。  “叩叩。”  “進來。”  胡立謹推開門,深吸了口氣,往裏偷看了一眼。  寧見景正半躺在寬大椅子上,懷裏窩著竹筍,雙腿翹在辦公桌上玩手機,好像心情還可以,現在進去應該不會被針對吧。  “老板,明星表演賽還有四天開打,這是我們戰隊的參賽名單,您看看。”  寧見景頭也沒抬的“嗯”了聲,埋著頭不知道在手機上弄什麽,抽空回答:“你問荊修竹就得了,他不是隊長麽,我又不懂打遊戲,哦對了讓他加油。”  胡立謹抹了把汗,哆哆嗦嗦的說了聲是,又遞了一個文件夾過來,說:“這個是我們戰隊下賽季的新隊服,您過目。”  寧見景還是沒抬頭,“嗯”了一聲說:“放著吧。”  胡立謹小聲說:“這個您要盡快過目,定稿了之後就開始做了,過幾天荊隊他們要拍照。”  寧見景這次抬起頭了,順著他的手看了一眼,“拿來我看看。”  胡立謹見他抬頭了,忙不迭雙手捧著遞過去,直到那雙細白修長的指尖鬆鬆的拎了過去,隨意的翻了兩頁設計稿,才稍稍鬆了口氣。  寧見景左手撐著下顎,右手掀了一頁,又掀了一頁。  隊服有三件,褲子上衣和外套,設計稿看著大同小異,隻在顏色上換了幾種花樣,沒什麽新意。  寧見景沉吟了下,靠向椅背偏頭看了胡立謹一會,直到把他看得冷汗涔涔,才慢條斯理的問:“這些稿子是誰設計的?”  胡立謹再次抹了抹冷汗,他實在是摸不清這位小老板的心思,隻能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是我們請設計師設計的,有,有什麽問題嗎?”  寧見景話在舌尖滾了幾滾,委婉的說:“這個設計稿是經曆了什麽才能弄出這麽醜的衣服來的,這個,黑白無常似的,打算勾魂呢。還有這個,這個綠灰相間的,龜殼?嘖,怪不得frg會輸,看著就頭暈。”  胡立謹伸頭看了一眼,好像說的挺有道理,可……可大家戰隊的隊服差不多都、都長這樣啊,但他吃不準寧見景是什麽意思。  胡立謹想了想,謹慎的說:“您要是覺得不好看,那我們再換一家?還有幾天時間,來得及,我……”  寧見景粗略翻完設計稿,往桌角一扔:“不用了。”  “啊,啊?”胡立謹呆了一秒,“那……那……”  他們總不能還穿去年的舊隊服吧,今年有一家名聲不大好的公司官司纏身自顧不暇,撤掉了對frg的投資,隊服有他們的元素,是必須換的。  胡立謹打量著寧見景的臉色,見他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又問:“寧總?”  寧見景兩腿重新翹回桌上,懶散的交叉放著,又拿起手機說:“出去吧。”  胡立謹還想說話,可寧見景明顯這是不打算搭理了,隻能無奈的退了出去,出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打量了他兩眼。  “等等。”  “寧、寧總您還有什麽吩咐?”  寧見景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問:“你剛說荊修竹要去打比賽,在哪兒打?”  胡立謹忙說:“江城。”  寧見景若有所思的“唔”了一聲,伸手拉開抽屜,翻了兩下,然後把自己身份證扔在了桌上:“多訂張機票,我也去。”  胡立謹眼前一黑。  天啊,降一道雷,劈死這個磨人的小老板吧。  -  胡立謹欲哭無淚的出去之後,寧見景翹著腿,打開微信,找到備注是陳欣的那格點了進去。  美人兒,有畫筆嗎?  陳欣正百無聊賴的看小說,突然跳出一條消息,被嚇了一跳,一看是寧見景,忙不迭回複。  陳欣:彩鉛可以嗎?  可以,能麻煩你幫我拿上來嗎?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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