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好像就那麽死了。」衙役膽戰心驚的,他就是個老老實實看管牢房的小衙役,一直在牢房裏守著,進出的人都經過仔細的檢查,並沒見著有嫌疑的人進過牢房,誰知道夜裏等到他睡了一覺起來,去牢房裏一查看,關著的重要犯人就那麽死了,直挺挺地躺在那裏,人都死硬了,他也不敢動屍體,趕緊就跑來稟告了。


    「去看看。」韓煜起身推開椅子,繞過桌案往外走,腳步越走越快,很快就去了牢房。


    其實在整個四皇子的案子中,蔣文濤算不得多麽重要的人物,他隻是跟江碧水有過一些接觸,由於為人聰明小心,善於發現細微之處,所以得知了一些信息,出於自保就把線索告訴了韓煜,讓韓煜剿了北寧王的幾個聯絡點。韓煜為了蔣文濤的安全考慮,讓衙役把蔣文濤單獨關起來,怕的就是有人對他下手,然而盡管他把該做的都做了,蔣文濤還是死了,在沒有看到屍首之前,韓煜深切懷疑是他殺。


    一路到了牢房,有兩個衙役在牢房門口守著,見了韓煜要行禮,韓煜擺手免禮,上前推開牢房門進去,就見蔣文濤硬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韓煜走上前去,將蔣文濤的屍體檢查了一遍,身體各處都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異樣,好像就這麽睡過去,然後就死了,再也沒能醒過來。


    這就奇怪了。


    蔣文濤是一個人關的一間牢房,除了衙役和送飯的老頭兒,接觸不到外麵的人,好端端的怎麽就死了?


    人能夠在睡夢中就這麽死掉?


    世界之大,不是沒有,隻是就這麽讓韓煜碰上了,還是讓韓煜有點兒不相信。


    很快仵作就來了,仔細檢查了一遍蔣文濤的屍體,比韓煜檢查得還更仔細,也更專業,但是結果卻也跟韓煜檢查的結果一樣,沒有外傷,也不是中毒,就是這麽躺著睡著了,然後就死掉了。


    想起來挺不可思議的。


    「他是睡死的。」仵作想了想,道:「可能是在睡夢裏夢到了什麽令他害怕的事情,驚嚇之下他就被夢嚇死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以前我聽我老師也說過有這種情況發生。」


    好吧,仵作都這麽說了,韓煜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那就是被嚇死了,蔣文濤活著的時候,大約做多了虧心事,被抓到大理寺牢裏之後,內心裏又驚又嚇膽怯害怕,做夢就把自己嚇死了,也算是個結果吧。


    韓煜把後續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去辦,離開牢房去處理其他的事情了。


    有衙役還是去蔣家報了喪,蔣家老太太和蔣母吳氏得知蔣文濤在牢中「做夢」死了,這就是不明不白地死了,而蔣文濤是因為四皇子江碧水的案子被牽扯進去的,皇帝下令抓的人,死了也白死,她們還沒辦法做什麽。想到這些,蔣家老太太和蔣母吳氏頓時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直叫我的兒啊我的孫子啊,蔣文濤是他們蔣家最得意的孫子,如今就這麽沒有了,什麽期望、什麽權勢、什麽富貴,那都是屁話,人沒了就是什麽都沒了。一家子人哭得死去活來。


    最近這幾日,蔣家老太太本來身子就不太好,因為蔣文濤的死,又萬分難過,直哭得哀哀欲絕,肝腸寸斷,一口氣沒上得來,哭暈了過去。


    到了半夜裏,蔣家老太太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隱隱見有個影子從門口飄進來,飄飄忽忽走到她的床頭,一聲一聲喊她,「祖母,祖母……」


    蔣家老太太迷瞪瞪睜開眼睛,認出眼前飄忽的影子是蔣文濤,啞著嗓音道:「你回來了啊,文濤。」


    「祖母,我是來接你一起走的,路上一個人太孤單寂寞了。」飄忽的影子說。


    蔣家老太太頓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急道:「不,不,我不跟你走,你自己走吧,不要再來了,以後我多給你燒些香燭紙錢,望你在那邊也過得好。」


    「你說什麽?」飄忽的影子忽然就變了臉色,表情猙獰可怖,激動地道:「祖母,我做的那些事都是你教我的啊,也是你說四皇子將來一定能夠得登大寶,要我跟他親近親近,你說人就是要為了權利富貴不折手段,其他的東西都可以不用在意,我從小聽你的話,最後誤入歧途,現在不幸枉死,你怎麽就可以趕我走了,你必須要陪我一起。」


    蔣家老太太害怕不行,急切地大叫,「不,不,我,我沒說過那些話,你自己走吧,你趕緊走,我不陪你,不會去陪你……」


    「那怎麽可以,我來就是來找你的,我死了之後才知道,你害得我好慘,好慘……」飄忽的影子說著朝蔣家老太太撲了過去。


    守夜的丫鬟半夜起來方便,一陣涼風從窗戶吹進來,冷颼颼的,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想起內室裏的窗戶好像也沒關,丫鬟便進去內室關窗戶,走進去一看,老太太已經栽到了地上,她心下一慌,連忙上前去要把老太太扶起來,手搭上老太太的胳膊,一陣刺骨的寒意傳來,心裏下意識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顫抖著手指去探老太太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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