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匪徒緊追不舍,青兒拉著沈靜瑤在樹林裏跑得飛快,樹枝和雜草掃過腳下,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身後是追擊的腳步,她們不敢停,一停下來就會被後麵匪徒追上。


    情勢危急,沈靜瑤心知很危險,跟隨著青兒的腳步一直往前跑,盡管喘著粗氣,心跳得飛快,像是要從胸口撞出來一般,她也沒有說要停下來。


    「抓住她,主子說了要抓活的!」匪徒一邊叫一邊追著。


    青兒麵沉如水,飛快地思索了一下,一邊跑一邊對沈靜瑤道:「你一會兒自己跑,我留下來斷後。」


    「青兒……」


    「照我說的話去做。」青兒打斷她的話,伸手把沈靜瑤用力往前一推,大喝一聲,「跑!」


    沈靜瑤被青兒推得往前跑了兩步,回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已經提劍在手上,準備與追上來的匪徒決一死戰。


    看到青兒如此,沈靜瑤眼眶一熱,匪徒已經追上來了,她知道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青兒在給她爭取最後的時間,她不敢再耽擱,轉頭咬緊牙關拚命往前麵跑去。


    身後隱約可以聽到傳來的刀劍相擊的聲音,不敢回頭看身後的情形,沈靜瑤卯足了勁兒往前跑,漸漸地越跑越遠,也就聽不到身後的聲音了。


    青兒握劍在手中,第一個衝上來的匪徒,手中拿著刀,揚起就朝她頭上砍去。青兒提劍格擋,刀劍相擊,發出當地一聲撞擊聲。匪徒仗著身高比青兒高,膀大腰圓,手上力量大,想要用蠻力將青兒手中的劍壓下去。


    然而情勢突然就發生了變化,不知道怎麽回事,青兒手中的劍忽然詭異的一分為二,其中的一把分劍奇異地轉了一個半圓,直接嘩啦一下在匪徒的脖子上劃了一條口子,割斷了匪徒脖子上的血管,殷紅的血順著口中的汩汩流了出來,匪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斷了氣,拿刀的手沒了力氣,連人帶刀嘭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青兒閃身到一旁,迎上第二人,劍花飛舞,還沒看清楚她是怎麽出招的,又很快殺掉了一個。


    不過是在片刻之間,匪徒就折損了兩個人,其他四人見狀,目赤欲裂,叫囂著要為同伴報仇,大叫著向青兒砍殺去。


    ……


    沈靜瑤一直向前跑,一直向前跑,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跑到了什麽地方,抬眼全都是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天空,隻有陽光穿透樹枝之間的縫隙照下來,前麵也沒有路,隻能悶著頭跑,也不敢停下來,不敢回頭。


    說不害怕是假的,沈靜瑤心跳得飛快,汗水從額頭滑落下來,她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更想念韓煜,要是哥哥在這裏就好了,他一定會來救她保護她的,可是哥哥奉命出京辦差了,不在這裏,現實總是比較殘酷。


    沈靜瑤快要跑不動了,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重,但是害怕被匪徒追上,她不敢停,汗水汗濕了她的額發,她抬手抹了一把,又繼續往前。


    「啊——!」


    前麵是一個斜坡,雜草野花長得太過茂盛,再加上本來就沒有路,沈靜瑤沒有看清,一腳踩空,順著斜坡就滾了下去。


    斜坡陡峭,沈靜瑤隻驚叫了一聲就滾落了下去,一陣天旋地轉,日月無光,跌跌撞撞之間,仿佛五腹六髒都要被摔出來了。


    不知道斜坡到底有多高,一路往下滾落,直撞得腦袋七暈八素,根本辨不清出東西。


    滾落中,隻聽得砰地一聲響,沈靜瑤的腦袋撞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頓時就暈了過去,然後又滾了幾圈,才被一棵大樹攔住停了下來。


    ……


    慧明是普濟寺的小和尚,從小就在普濟寺長大,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今日他偷偷從普濟寺裏溜了出來,在樹林裏玩耍了一上午,看到天色不早了,馬上就到晌午了,到了該吃午膳的時候,就琢磨著準備回普濟寺了,免得又讓師兄發現他偷懶,要被師兄教訓。


    走在回去的路上,慧明忽然看到前麵大樹底下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地躺那裏,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師父常常教育慧明出家人要慈悲為懷,不能見死不救,慧明見狀,隻猶豫了一下就跑上前去查看。


    這一看不得了,慧明一眼就認出了沈靜瑤,這個女施主經常到他們普濟寺去上香,每次出手都是一兩百兩銀子的香油錢,家境很不錯,是忠勇侯府的表小姐,所以他就記住了她。


    「沈小姐,快醒醒,醒醒。」慧明叫了沈靜瑤幾聲,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又看到她額間有個大青包,上麵還滲著血絲,看樣子是在石頭上撞傷的。


    這是去了他們普濟寺然後遇到危險才受的傷吧?不然她一個姑娘家怎麽會跑到林子裏來?何況她這種身份貴重的小姐出門身邊都是帶著人的,不然怎麽治見她一人,卻不見其他的下人呢?慧明人不笨,一下子就猜中了事情的關鍵。


    現在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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