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駿馳白撿了個餡餅,樂得眉開眼笑,對安明泉和白暄更是心存感激,見白暄跟安瑾瑜關係不太好,父親和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他是有心想要做和事佬,從中斡旋一二的。安瑾瑜如果知道他家大哥心裏打什麽算盤,估計會直接笑出聲來。白暄從不掩飾對安家的企圖,他拚死拚活,也不過是為了替安博苑爭,為了安博苑,白暄能豁出一切,安駿馳是安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白暄不敢把主意打到安駿馳身上,就算動些小心機,也不會讓安駿馳傷筋動骨,所以安駿馳才敢站著說話不腰疼,為了討好安明泉,甚至甘願充當和事佬,異想天開地想要緩和白暄和安瑾瑜的關係。殊不知鬧到現在,白暄和安瑾瑜就差沒直接撕破臉了,安瑾瑜不是軟柿子,不可能忍氣吞聲,讓白暄和安博苑欺負到頭上來,這事兒,連安明泉都不願意多管,安駿馳竟然想要舔著臉插手,哪兒來的臉?安駿馳從小就被當做安家的繼承人培養,眼光有,能力也不缺,再加上身邊人有意無意地捧著,養成了他心高氣傲的心性,說難聽點,就是太自我感覺良好,就拿這事來說,安駿馳想要站出來充當和事佬,也得看白暄和安瑾瑜願不願意賣他這個麵子,而安駿馳明顯高看了自己在白暄心裏的地位,也高看了自己在安瑾瑜心中的地位。安駿馳腦子被門夾了,安家老爺子心裏可是門兒清,看安駿馳那副庸人自擾,就差上躥下跳的模樣,安家老爺子就是一口老血梗在心頭,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難受死了。早知道安明泉會把他的嫡長孫教養得這麽小家子氣,當初他說什麽也不會同意讓安明泉把安駿馳帶在身邊親手教導,好的沒學成,安明泉的優柔寡斷倒是學了個十成十,對比之下,安瑾瑜就這自小放養的小孫子就好多了,大大方方,進退有度,可見,不是他們安家的血統有問題,完全就是安明泉沒有把孩子教好。安家老爺子越想越氣,又想到當初同意安明泉把安博苑帶回安家老宅,十幾年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暄有意攛掇的,安駿馳也跟他那個分不清親疏遠近的父親一樣,胳膊肘往外拐,對安博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竟然比對安瑾瑜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還要親,看看這都是些什麽事兒!自古豪門大戶最是重規矩,亂了嫡庶之別都會被外界戳脊梁骨,而安明泉和白暄搞得這一套,又何止是亂了嫡庶之別,根本就是混淆他們安家的血脈,這些年來,外界指不定怎麽笑話安家呢!一想起這些,安家老爺子就悔不當初。這一次,安家老爺子特意把兩個孫子都叫來,可不單單是為了閑聊,而是想問問他們兄弟倆,對安氏未來的發展有什麽看法。安家老爺子可不知道,他老人家一句話,在一眾小輩麵前可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安明泉和白暄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了不可捉摸的小心思。安駿馳慌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手足無措,下意識地偏頭看了安明泉一眼,安明泉這時候可沒功夫搭理安駿馳,低著頭,若有所思。安駿馳沒等到安明泉的指點,又慌慌張張地去看白暄,然而,白暄此時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安家老爺子的話,看似是在考驗安駿馳和安瑾瑜倆兄弟,可細想一下,其中未嚐沒有從這兩人當中選擇繼承人的意思,那麽,安博苑呢?白暄辛辛苦苦這麽多年,可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的,現在的白暄,可比安駿馳還要六神無主。安家老爺子問完之後,就開始不動聲色地打量安駿馳和安瑾瑜倆兄弟,安駿馳下意識地向安明泉和白暄尋求幫助的表現,全都被安家老爺子看在眼裏,安家老爺子又氣又急,但也不得不承認,安駿馳這孩子,還是被安明泉給養廢了。相比之下,安瑾瑜這孩子就沉穩得多,不急不躁,很有成大事者的穩重,安家老爺子很滿意,忍不住多看了安瑾瑜兩眼,一邊點頭,一邊和藹笑道:“瑾瑜,你怎麽看?”安瑾瑜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回了一個文文靜靜的微笑,什麽都沒說。安家老爺子人老成了精的人物,怎麽會看不出來安瑾瑜這是有意藏拙,心裏對這個小孫子更滿意了,別看安瑾瑜事事都要跟安博苑爭個高下,對白暄更是不假辭色,一副不鬥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的模樣,但是對安駿馳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安瑾瑜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逾越,相反,該給的尊敬都給了,該避嫌的地方也有注意,哪怕外界時不時傳言安家老爺子有意改立繼承人的想法,安瑾瑜也沒上躥下跳地到處拉攏人心。安家老爺子本就偏愛小孫子幾分,如今一看安瑾瑜這麽乖巧懂事,不忍明珠蒙塵,當即拍板,讓安明泉安排一個項目給安瑾瑜練練手。安明泉十分不樂意看到安瑾瑜得勢,但又不敢忤逆安家老爺子,在那挑挑揀揀,東拉西扯地說了半天,臉上的笑容也是幹巴巴的,簡直比哭還難看。安瑾瑜也不耐煩跟安明泉扯掰,浪費他的時間和精力,見安家老爺子有意想要鍛煉他,躲是躲不過去了,還不如放開手腳去做,隻是,他安瑾瑜也有自己的原則,背靠安家這顆大樹就好,他不跟安駿馳爭資源,免得某些不安好心的外人說閑話,離間他們兄弟的關係。白暄暗暗咬牙,別以為他沒有聽出來,安瑾瑜根本就是在指桑罵槐,如果不是當著安家老爺子的麵,白暄早就忍不住罵回去了,可現在,就是再給白暄十個膽子,白暄也不敢造次,隻能在心裏默念,小不忍則亂大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安駿馳一臉尷尬地笑,下意識地看了白暄一眼,見白暄臉色實在難看,剛想說點什麽緩和尷尬的氣氛,被安家老爺子一瞪,安駿馳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乖乖閉嘴了。安明泉都不敢忤逆安家老爺子,安駿馳就更沒這個膽子了。第37章 策劃總監安瑾瑜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 根本不掩飾自己對白暄的不喜, 一開口, 說出的話簡直能噎死人,當然, 安明泉也不是死的,聽不下去時難免會斥責幾句, 但是礙於坐在上位的安家老爺子,說出的話也很有分寸, 甚至在安瑾瑜聽來,根本就是不輕不重,不痛不癢。當著這麽多人被嘲笑,白暄已經很多年沒遇上這麽令他既尷尬又屈辱的情況了,自從他跟了安明泉後, 這十幾二十年來的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備受尊敬, 以致於他都快要忘記了, 曾經的他也會因為窮困的出身而被人嘲笑。極大的屈辱讓白暄麵色慘白, 渾身發抖,如果不是強撐著一口氣, 他現在恐怕根本站立不穩。後來,還是安明泉看白暄的臉色太難看, 知道他心裏不好受,主動提出了讓他先下去休息。安明泉話音剛落,白暄猛地轉頭看他, 眼裏有著顯而易見的疑惑,似乎是沒想到安明泉會這麽說,非但不幫他出氣找回場子,反而讓他避讓安瑾瑜,事實上,在白暄眼裏,安瑾瑜就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可誰能想到,就是這個看上去無足輕重的小兔崽子,竟然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栽了跟頭,這對白暄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白暄!”安明泉是真的心疼白暄,不想讓他繼續留在這裏被安瑾瑜這個小輩羞辱,但是他當了十幾二十年的決策者,高高在上慣了,心急之下,對白暄說話也沒注意語氣,完全就是命令式的口吻。近二十年的相依相伴,白暄當然了解安明泉,也知道安明泉看似平靜的表情下隱藏的不滿,深呼吸一口氣,狠狠地握緊了拳頭,而後又鬆開,仿佛是認命了一樣,臉上露出了極力隱忍的表情,再沒看任何人一眼,起身離開了。白暄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走,不過在他身後,沒有人看到,白暄低眉順眼的表情下隱藏著的濃濃怒氣。好戲還在後頭呢!咱們走著瞧!也不知道白暄領不領安明泉的情,不過他離開會議室時,垂頭喪氣的模樣倒是讓安瑾瑜心情大好。其實,安瑾瑜根本不認為他對白暄說的那些話有多惡毒,他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白暄自己心思敏感,小心眼,又喜歡鑽牛角尖,怪得了誰?安瑾瑜直來直往,想什麽說什麽,自己痛快了,得罪了人也是難免,他當然不會忘記,安明泉越是心疼白暄和安博苑,對他也就越怨恨不喜,可以想象,他即便從安家老爺子手中要到了合適的項目來做,以後遇到的困難也就越多,安明泉一定會想方設法地給他小鞋子穿,但安瑾瑜不怕,明麵上,他有安家老爺子撐腰,暗地裏,他還有晉鵬這個助益,安瑾瑜不信自己從安明泉身上討不到好處。經過一番拉鋸和協商,安瑾瑜順利從安明泉手上要到了一個合意的項目,但是,安明泉也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真的忘記了,什麽交代和安排都沒有。安瑾瑜冷哼一聲,他怎麽會不知道安明泉在打什麽主意,不給資源,不給人脈,甚至連個熟悉事務的助理都不給,不就是想借此磋磨他嗎?真當他是安駿馳那種沒脾氣的貨,可以任他捏圓搓扁,安瑾瑜可不是軟柿子。安駿馳從安明泉手中接手了一個大項目,聽說是安明泉和白暄精心籌謀,準備給安博苑拉攏人心的,現在見他得了安家老爺子青眼,怕安瑾瑜趁此機會在安氏培植自己的勢力,忍痛讓給了安駿馳,既送了安駿馳一個順水人情,又利用安駿馳牽製了安瑾瑜。安瑾瑜沒這麽蠢,且不說他本來就無意跟安駿馳爭權,就算他有心為自己爭,也不會主動對上安駿馳,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當然,前提是安駿馳足夠聰明,不會被白暄蠱惑著主動來招惹他。所以,在安家老爺子有意無意的放權下,安瑾瑜主動避嫌,沒有選擇那些會動搖安駿馳利益的項目,安駿馳手裏握著安明泉前段時間剛到手的南非鑽石,品質好,又有大名鼎鼎的設計師坐鎮,把這個項目做起來,簡直易如反掌。對比之下,安瑾瑜從安家老爺子那裏要到的項目簡直沒什麽油水可言,安氏是做珠寶首飾生意的,當然有自己的貨源,早在幾個月之前,他們就知道了緬甸有一個玉石礦準備開采,安氏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有自己的關係,可以搶在其他人出手前先拿一批貨,但是,玉石跟鑽石不一樣,同樣的礦,開出來的玉石品質如何,根本說不準,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安瑾瑜這個項目能不能做起來都成問題,就算能做成,能做到何種程度,也得看這批玉石的品質,安瑾瑜沒資源,沒人脈,第一次就接這種費力不討好的項目,也不知道是盲目自信,還是真對自己的能力這麽自信。安家老爺子也不覺得安瑾瑜第一次就能把手中的項目辦好,在他看來,這更像是一次給小輩練手的機會,所以,安家老爺子不顧安瑾瑜的婉拒,給他安排了一個自認為很能幹的得力助手。安瑾瑜皺眉,表情略顯無奈,他真不願意安家老爺子這麽幫他。三聲敲門聲過後,會議室的門從外推開,走進來一個麵容俊美的青年男子,這人身形消瘦,文質彬彬,看上去就跟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似的,進來後也不多看,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安家老爺子身邊,彎腰行禮,恭恭敬敬地打招呼道:“安老爺子。”安家老爺子點了點頭,指著身邊的青年男子,對安瑾瑜笑道:“瑾瑜,這是新來的策劃總監,程陽。”安瑾瑜一臉的高貴冷豔,沒有搭理,實際上,他背上冷汗都下來了,這個人,這張臉,他怎麽可能忘得掉。安家老爺子話音剛落,程陽就看轉頭看了過來,臉上帶著笑,溫文爾雅,不卑不亢地跟安瑾瑜打招呼:“二少爺。”安瑾瑜皺眉,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裝高冷,還是禮尚往來地應付兩句,安家老爺子在這時候把程陽介紹給他,無非是看安瑾瑜一個剛進公司的新人,手上沒有可用的人,事務也不熟悉,才想著把程陽撥給他調遣,但說實話,安瑾瑜其實一點都不想跟程陽扯上關係。雖然安瑾瑜很不願意承認,但他打從骨子裏害怕程陽,這種害怕深埋在潛意識裏,平時很難察覺,在看到本人時卻會瞬間爆發出來,令他慌亂,也令他手足無措。就在安瑾瑜遲疑不定的時候,安駿馳猛然站了起來,滿臉糾結地看著安家老爺子,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爺爺,程陽是我重金請回來的!”安瑾瑜並不知道這些秘辛,但他聽懂了安駿馳的言外之意,無非是想說程陽是他重金挖回來的,理應歸他管,安家老爺子不該,也不能把人指派給自己。且不說安駿馳話裏話外有沒有暗含敵意,這一次,安駿馳倒是跟安瑾瑜的想法不謀而合,安駿馳舍不得好不容易才請回來的程陽,安瑾瑜也不稀罕有這麽一個喪心病狂的潛在殺人犯跟在身邊,他就隻有一條小命,可得愛惜這點活。“爺爺,我……”既然安駿馳先開了口,安瑾瑜就坡下驢,正想順勢回絕,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安家老爺子抬手製止了。有對比才有差距,同樣,有對比才有傷害,跟安駿馳這個嫡長孫相比,小孫子過得太可憐,安家子嗣單薄,他一共就隻有兩個孫子,不想厚此薄彼,區別對待,特別是聽了安駿馳理直氣壯的反駁,安家老爺子更覺得滿心不是滋味,他不好怪罪安駿馳自私自利,但對安瑾瑜,安家老爺子確實心有愧疚,忍不住想要多照顧一些:“瑾瑜,你別看程陽年紀不大,能力是真的不錯,你這是第一次負責一個全新的項目,沒有經驗,有程陽幫忙,也可以指點你一二。”“我不同意!”“還是算了吧。”安駿馳跟安瑾瑜幾乎是同時開口,一個滿臉的不服氣,一個滿臉的不情願,倆兄弟都沒看對方,雙雙望向安家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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