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晨心有些遺憾,因為這樣一來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又不得不減少了,不過他當然不會反對什麽,隻是跟孫哲楊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孫哲楊在星期天晚上把韓晨心送回培訓基地的酒店,第二天早上就自己一個人開車離開了。    他開的那間大床房一直沒有退,韓晨心東西也懶得收拾,繼續住在裏麵。    韓晨心本來以為孫哲楊至少要兩天才能回來,但是沒想到孫哲楊當天晚上就回來了,當時韓晨心已經睡下了,因為孫哲楊沒有房卡,所以敲門把韓晨心給敲醒了。    韓晨心沒有多想,從床上起來直接走過去開門。    孫哲楊看到他穿著內褲來開門,又好氣又好笑,“你連是誰都不知道,就這樣來開門?”    韓晨心正是犯困的時候,說道:“還能有誰?”    說完,韓晨心回去床上躺下了。    孫哲楊進門,沒有多說什麽,去了衛生間洗澡。    韓晨心躺回去之後,聽著孫哲楊在衛生間發出的聲響,反而覺得清醒了。    這個過程中孫哲楊一直很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韓晨心能夠感覺得出來孫哲楊的情緒不太高。    他從床上坐起來,等著孫哲楊出來之後,問道:“找到了嗎?”    孫哲楊連頭發都洗了,濕漉漉冒著水汽,又懶得用電吹風,拿著毛巾一邊擦一邊坐到了床邊,說道:“找到了,不過他家裏人情況不太好。”    韓晨心好奇道:“你朋友呢?”    孫哲楊說道:“已經死了。”    韓晨心略有些詫異,沉默了一下。    孫哲楊倒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其實是以前部隊的戰友。”    孫哲楊沒有深說,那個朋友名字叫覃嘯,孫哲楊剛進部隊那年是他的班長,後來兩個人熟悉了,交情很好。    之所以有機會認識孫仲廷,也是與覃嘯有關係。那時候他與覃嘯一起因事外出,當時是覃嘯開車,很偶然的機會遇到在當地談生意的孫仲廷,孫仲廷那時候得罪了當地人,險些被綁架,是覃嘯和孫哲楊救了他。    後來孫仲廷還專程送了錦旗去部隊。    覃嘯比孫哲楊先退役,退役之後也是覃嘯和孫仲廷那邊搭上線,後來孫哲楊一從部隊退役,覃嘯就把孫哲楊叫了過去,讓他一起跟著孫先生做事。    起初跟著孫仲廷,孫哲楊尚且很尊崇他,而且那時與覃嘯感情也好。    不過逐漸的,孫仲廷似乎越來越欣賞孫哲楊,兩個人接觸的機會慢慢變多,直到孫仲廷提出要收孫哲楊做幹兒子。    孫哲楊當時有幾分心思想要氣韓衷,又加上念及母親本來姓孫,自己也有意改姓,便連名帶姓一起改了,忍了孫仲廷這個幹爹。    但是促使他最終下定決心離開孫仲廷,卻也是因為覃嘯的關係。    他那個時候察覺了覃嘯在幫孫仲廷做不正當的生意,具體做些什麽,其實他都不是太清楚。孫仲廷對待他們兩個的態度其實一直有些奇怪,從表麵上看來,孫仲廷認了他當幹兒子但是卻沒認覃嘯,自然別人都以為孫仲廷更信賴他一些;但是實際上孫仲廷在生意上似乎更倚賴覃嘯,因為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孫仲廷並沒有讓孫哲楊去做,反而是都交給了覃嘯去做。    孫哲楊私下找過覃嘯,想要覃嘯收斂一點。他隻說的是收斂,並不是收手,其實對於孫哲楊來說,他那時候也並沒有太強的是非觀念,他知道那些都是掙錢的手段,他能夠理解覃嘯為了掙錢去做的那些事情。    可是覃嘯畢竟沒有收手。    後來覃嘯是死於一次警方的搜查行動,當時並沒有在追他,但是他拿著大量現金上車,似乎是有些慌亂,結果撞上了街尾的護欄,翻車死於車禍。    覃嘯的死,也有許多他手下的兄弟覺得是被孫哲棠給賣了,包括江樺、李仰天這些人在內。    那之後,孫哲楊突然就覺得沒意思了,再多錢又怎麽樣,看覃嘯抱著那麽一箱子現金,結果還不是一分錢也沒能帶走。    於是他選擇了離開孫仲廷,自己出去找事情做,也才會在後來認識了朱小豔,再被冤枉險些判刑入獄,及至見到了韓晨心。    這一次他就是去了覃嘯的老家。    當年覃嘯發達的時候,曾經寄了不少錢回家裏,家裏蓋起了樓房。可是覃嘯是獨子,他死了這麽久了,過去寄回去那些錢早花沒了,雖然還是兩層的樓房,可是覃家的條件顯然並不怎麽樣。    孫哲楊自己也沒多少錢,勉強給了覃嘯父母一千塊錢,連飯也沒忍心吃,坐了一會兒聽覃嘯父母說起覃嘯就是泣不成聲的模樣,心裏覺得不太好受,就很快離開了。    結果他當天就回到了培訓基地的酒店。    孫哲楊用毛巾把頭發擦幹,揭開被子躺到了韓晨心的身邊。    韓晨心伸手抱著他,說:“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孫哲楊抓著他的手。    韓晨心又說道:“不開心也不能改變什麽。”    孫哲楊親了他額頭一下,“你明天還上課,睡了吧。”    “好,”韓晨心把頭貼在孫哲晨肩上,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弟弟身高180,體重雖然他隻是隨口一說,不一定要當真,但是弟弟並不是什麽纖細美少年的設定,正常成年男人,穿衣服很好看的身材,還有女生體內脂肪含量比較多,不要用女生的體重標準來衡量男生啦。    第65章      培訓的最後那天上午是考試,考完試下午其實就可以回去了。不過家裏並不知道韓晨心這邊的培訓安排,所以他打算等到第二天上午再回去。    晚上回市區過夜,吃完晚飯去當地一間挺有名的酒吧坐了會兒,有人用拍立得幫他們拍了一張合照,把照片送給了他們。    韓晨心當時就把照片仔細收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孫哲楊和韓晨心就開車回去崇豐市。    出發的時候是孫哲楊開車,到了中途大概一半距離的時候,換成了韓晨心。    孫哲楊甚至都沒有送韓晨心回到家裏,而是進了市區找了個街口就拿行李下車了。    韓晨心自己開車離開了,孫哲楊提著旅行包準備在路邊打車,突然手機響了起來。孫哲楊掏出電話,看到是程峻打來的。    “你屬狗的吧?我剛回城你就知道了?”一接起電話,孫哲楊就對程峻說道。    程峻似乎有些不高興,“你又把工作丟了還不許我過問?”    “哎,”孫哲楊隨口回了一句。    程峻接著說:“你到底什麽打算?回去孫先生那邊?”    孫哲楊告訴他:“一切還在計劃中。”    停頓了一下,程峻說:“你知道葉嶼升出事了嗎?”    孫哲楊把旅行包隨手放在路邊的花台邊上,點了一根煙,然後不緊不慢地問道:“出什麽事了?”    程峻突然聽出些不對來,“我以為是小林他們幾個想幫李仰天報仇搞的,孫哲楊,你老實說是不是跟你還有關係?”    孫哲楊抬起頭,看著街上往來的汽車,“跟我有什麽關係?”    程峻說:“你弟弟的事情我聽說了。”    孫哲楊嘖一聲,“你消息還真靈通啊。”    程峻似乎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了,有空到我這裏來一趟吧。”    孫哲楊看了看時間,“晚上過去吧。”    韓晨心出去培訓了兩周回來,許嘉怡的情緒明顯好了許多,前些日子她好像是去韓晨心姨媽家玩了幾天散心,似乎也想通了不少,這趟韓晨心回來,她也沒有再吵著讓韓晨心去相親的事情,隻是關心韓晨心培訓生活過得如何,吃住好不好。    韓晨心與她說了幾句,然後提著行李回房間,他把跟孫哲楊那張合照拿出來,看了一會兒之後收在帶了鎖的床頭櫃裏。    晚上,孫哲楊去了程峻的酒吧。    程峻在吧台裏麵,給孫哲楊倒了一杯酒遞過去。    孫哲楊嚐了一口說道:“別給我洋酒,倒啤酒吧。”    程峻冷哼一聲,“請你喝酒還那麽挑剔。”    孫哲楊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問道:“葉嶼升出了什麽事?”    程峻看著他,“裝什麽裝?你安排的你會不知道?”    “真不是我安排的,”孫哲楊把杯子放在吧台上,他身體微微向前傾,以隻能他們兩個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隻是幫小林他們找了個機會。”    程峻看著前麵的酒杯,神色略有些疑惑。    孫哲楊問程峻:“葉嶼升沒死吧?”    程峻搖頭,“差點死了,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麵,腸子都險些捅出來了。”    孫哲楊一點沒有高興,反而是神色有些凝重,“小林他們人呢?”    程峻回答道:“不知道,全世界都在找他們。”    孫哲楊突然長長歎了口氣,“真是可惜。”    “可惜什麽?”    孫哲楊說:“可惜沒殺了葉嶼升。”    “孫哲楊,”程峻語氣嚴肅起來,“你真想要整死葉嶼升?”    孫哲楊曲起手指,彈了一下麵前的玻璃杯子,“沒錯。”    程峻說道:“我不明白,你對那個韓晨心怎麽就突然那麽在乎了?”    孫哲楊沒說話,隻是想起韓晨心的時候,微笑了一下。    程峻湊近了看他。    孫哲楊一隻手指抵著他的額頭,讓他離遠一些。    程峻疑惑道:“孫哲楊,你老實說,你接近你那個弟弟,是不是為了報複韓家的人?”    孫哲楊沒說話。    程峻接著說道:“總不至於什麽目的都沒有吧?你那麽恨那家人的。”    孫哲楊終於隻是笑了一下,說:“你覺得呢?”    十二月過了馬上又是新的一年,今年農曆新年是在二月份的時候,不過對於韓晨心來說,反正也沒有寒假了,不管什麽時候過年,都隻不過有七天的假期而已,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每年年底到下一年新年之前,檢察院都是有的部門輕鬆有的部門更加忙碌。    像在反貪的王洪楚,現在就挺清閑的,沒事喜歡跑到他們這裏來串門,大家都在傳他是不是看上了偵監的哪個小姑娘,而韓晨心他們卻是事情不少,越是年底,往往越是刑事案件的高發期,一直要持續到過年前去了。    聖誕節前夜,韓晨心借口加班,沒有回去吃晚飯。    這種洋節日,雖然國內並不放假,但是在大城市裏麵,喜慶的氣氛卻是不少。說來有些奇怪,看著商場商店裏麵噴著白色泡沫,掛著紅色聖誕帽,再加上循環播放的聖誕歌曲,不自覺就會沉浸在這種聖誕節的氛圍裏麵。    下午下班的時候,孫哲楊說他來接韓晨心。    接到孫哲楊電話出來,韓晨心看到他開了一輛凱迪拉克停在檢察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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