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錦魚也明白過來了,這是娘跟嫂子鬥法呢,也說不上誰對誰錯,隻能說各有各的立場吧。


    嫂子是為了敬哥兒,娘是為了阿弟,都是為了自己兒子,端看誰壓過誰了。


    這便是後宅婦人之間的戰爭了,輕易不會鬧到男人麵前去,因為這事兒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算大,無非便是東風壓過西風,真要鬧開了,那阿兄必然是站在娘這一邊,可這樣便壞了他和嫂子之間的夫妻情分。


    所以,無論是娘還是嫂子,都隻會在暗地裏較勁兒,不會把這事兒給放到台麵上。


    薑錦魚知道自家娘的手段,也不大擔心什麽,替兒子們收下外祖父外祖母的見麵禮,又忍不住靠進自家娘懷裏撒了會兒嬌,哼哼唧唧,「娘,我想你了,也想爹爹。」


    其實這想也不是見不到麵的那種想,她嫁的進,一月回一趟家都是能回,可出嫁了女兒回家吧,便和做女兒時在家裏住著不一樣。


    以前她不必瞻前顧後,自己在自家住著,怎麽自在怎麽來,可現在回一趟娘家,既要想著縣主嫂嫂會不會有想法,又要為自家娘考慮,她總是希望娘跟嫂子能處好關係的。


    這麽一來,她也不太樂意回娘家回的太勤了,寧肯送東西時讓下人多跑幾趟。


    何氏也難得笑得溫溫柔柔的,攬著閨女,輕輕拍著她的胳膊,「都做娘的人了,還跟沒長大似的。」


    母女倆說了會兒話,何氏便起身回府去了。


    薑錦魚失落了一會兒,扭頭看見瑞哥兒似乎是睡得迷糊了,莫名其妙蹬著腳丫子,看上去挺可樂的,忍不住抿唇逗兒子去了。


    坐月子的日子過得很快,薑錦魚還算走運的,她生瑾哥兒和瑞哥兒的時候,已經入冬了,月子也恰好在冬天做的,屋裏暖爐燒得暖烘烘的,丁點兒風都吹不到,比在夏天做月子可舒服多了。


    連顧嬤嬤都說,她這懷孕的日子挑的好。


    因為生的是雙胎,為了她的身子考慮,穩婆和大夫都建議坐雙月子,這些事情上,薑錦魚素來是沒有發言的餘地的,都是相公一人拿了主意。


    兩個月下來,薑錦魚身子恢複了個徹底,她本就年輕,生產前身子骨也很好,先前看著是瘦了些,可一年到頭連個風寒都沒,底子很好。再加上這兩個月的月子坐下來,整個人恢複的特別好。


    身段基本恢複到了生產前,當然還是要豐盈了些,可腰那兒還是一樣的細,胸口倒是鼓了不少,襯得腰越發的跟楊柳枝似的。


    偶爾小桃幫著她換裏衣的時候,都小臉薄紅,羞的不行。


    薑錦魚自己沒察覺出什麽,倒是出月子同床的第一個晚上,一向沉穩自持的相公,眼裏、身上跟帶了火似的,滾燙的炙熱的,幾乎可以算的上是孟浪張狂的。


    想到這兒,薑錦魚麵上發燙,隨手拿起遊記扇了扇,就聽到側間傳來瑞哥兒的哭聲了。


    為什麽說是瑞哥兒呢?


    兩個小寶貝越長越大,可性子上卻是看得出差別了。


    哥哥瑾哥兒是個沉穩的性子,不愛哭,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睜著一雙黑琉璃似的大眼睛,仿佛是在認人,尿了餓了也就是一哼哼。


    而且這孩子居然會認人,剛滿一個月就認得出爹娘了,惹得顧嬤嬤和福嬤嬤都樂壞了,直說像大少爺小時候。


    弟弟瑞哥兒呢,也是小嬌氣包,稍微有點動靜吧,就特愛哭。哥哥有奶喝,他沒有,哭;哥哥被娘抱了,他沒有,也哭;哼哼唧唧的,哭起來跟小貓似的,光打雷不下雨。


    不過瑞哥兒有一個特別乖的地方,那便是無論誰惹了他不高興了,隻要薑錦魚抱他,立馬不生氣了,金豆子也不掉了,軟乎乎在她胸口拱來拱去。


    乳母一人抱了一個出來了,薑錦魚也知道自家兒子的脾氣,也不為難乳母,在瑾哥兒麵上親了一下,抱到床榻裏邊放著,然後才接過瑞哥兒,抱在懷裏哄他。


    等瑞哥兒不哭了,便跟他哥哥放到一塊兒去了。


    雖說弟弟愛哭嬌氣些,可薑錦魚還是堅持自己一視同仁的原則,哄歸哄,可厚此薄彼的事情卻是不能發生的,這一點,她也有意識的跟乳母、嬤嬤們說的明明白白。


    瑾哥兒和瑞哥兒都是她的兒子,大的小的她都疼,也絕對不允許別人在兩兄弟裏分什麽三六九等。


    小寶寶們擠在一塊兒,小拳頭蜷縮著,在榻上睡得香甜,薑錦魚看著兄弟倆擠在一起的樣子,心都要軟成一團了。


    這時,小桃放輕腳步聲進來了,「夫人,堂小姐來了。」


    小桃口中的堂小姐,便是顧湘,族中幾個姑娘,也就顧湘與她走的近些,因此她來看自己,薑錦魚倒不算意外的。


    吩咐乳母照顧好孩子,薑錦魚便去了正院見客。


    在正廳裏見到了顧湘,小姑娘臉上紅紅的,也不知是凍著了,還是怎麽了。


    薑錦魚坐下,顧湘便喊她,「堂嫂。」


    顧湘雖和顧瑤差不多大,但跟顧瑤荒唐的行為舉止不同,她顯然要知禮節許多,噓寒問暖,既不顯得太過親熱,也不會生疏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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