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不愉快後顧衍就搬到公司的私人休息室住連回去拿換洗衣物都不願。應掬歡從沒想到她的決定會逼離了他以為過幾天他氣消了之後便會回來沒想到一天天過去她的等待轉成空燒好的菜涼了更不見滿屋的咖啡香而她依舊睡在客廳等他。漸漸地她瘦了身心的疲憊讓她無暇顧及到學業報告無法如期交上功課明顯的退步她的生活因失去重心而無所依恃。
這天下午她好累好累地在沙發上睡著原本想利用沒課的空閑好好整理屋子她卻提不起勁來坐上沙發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直到一陣門鈴聲吵醒了淺眠的她。
是少爺司來了馮?
她飛快的跑去開門完全忘了自己懷有身孕。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的離開比對她冷漠和諷刺還可怕隻要他肯回到她身邊她發誓一定什麽話都聽他的不再惹他不快。
她的臉重新堆起一個多月來不見的笑容拉開鐵門一看原來是好久不見的顧琦她失望地僵住了笑一時間忘了要請她進來坐。
歡歡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顧琦俏皮的伸手在她麵前揮動。
哦!對不起。應掬歡回過神來。請進。現在是大白天他正在公司忙著怎麽可能回來呢?
生命少了原動力的她不再烘培好吃的點心和好喝的甜品廚房裏隻有白開水供客人飲用。
看到她將白開水放在茶幾上後坐定顧琦才發現她的心不在焉和瘦削的臉頰。
歡歡你怎麽了生病了是不是?怎麽瘦得這麽厲害?她心疼地問。
沒我沒生病你別亂猜。她溫婉地笑著眼神卻十分空洞你看看我的肚子都出來了怎麽會瘦呢?
歡歡真的不對勁!
媽打了好幾次電話來都沒人接所以她叫我來看看你最近過得好不好。她看到沙發上的薄被。歡歡在這裏睡覺嗎?
我很好。應掬歡神情有些慌亂。真的。
顧琦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不再追問。
媽要我來問你有沒有定期去做產檢。她說明來意。從上次你回梅苑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除了打電話回去問候之外你都沒回去看看他們幾位老人家我媽和都很擔心你畢竟你是第一次懷孕有很多事不懂。爺爺也挺想念你的今天我剛好考完期中考順道過來看看你。
還好她還有家人的關心和支持。應掬歡感動得喉頭似哽住了硬塊半晌才尋回說話的能力。
你你們都好嗎?自從懷孕後她就特別容易哀傷脆弱生活更因少爺的離去而變得一團糟。她不敢回梅苑就怕家人擔心猜測。
當然好。在顧家要什麽有什麽自從她和踭上大學後生活更自由自在了。你沒去做產檢嗎?顧琦又問。
應掬歡搖搖頭。現在的她什麽地方都不想去隻想守在這裏等少爺回來她要向他解釋一切她並非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
顧琦一驚!你怎麽這麽不會照顧自己我哥難道都沒帶你去醫院做檢查?她哥不會冷血到連自己的親骨都不顧吧!
應掬歡又是搖頭。想到少爺帶她到醫院隻是要拿掉孩子她就難過得想掉淚。
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裏他公司的電話、地址她都不知道他不讓她過問他的事她便不問。因此除了在家裏的他之外她對他一無所知從前偶爾殷玄白和許朝仁會來當食客親切的和她說說話但自從他生氣的離去後他們也再沒上門了。
這太過份了。顧琦氣呼呼的。看著應掬歡嬴弱的身軀她心有不忍。
走去拿件衣服我帶你去做產檢。
她不知道歡歡和哥發生了什麽事長久以來歡歡對哥哥的真心是眾所皆知的現在懷有他的孩子理當歡歡喜喜的準備好一切迎接新生命的來臨：可是她在歡歡身上看不到這份生氣蓬勃的朝氣蒼白瘦弱的她倒像病了好久似的臉上沒有一絲光彩。
她和哥哥離開的那晚還有說有笑的呀!為什麽現在弄成這副模樣?
由著醫生將白色液狀物塗在微凸的肚皮上醫師利用超音波讓應掬歡觀看胎兒。上次她到診所做檢查時完全處於懷孕的震驚上她忘了醫師是否有讓她看胎兒的活動狀況更未仔細聽從醫師的叮嚀。總之過去一個月她匆略了自己的身體沒有好好用餐沒有正常規律的作息生活她一直處在自棄自厭中。
要不是顧琦帶她來做產檢她早忘了產檢對孕婦的重要。她以為隻要她有吃東西孩子就會長大完全沒想到要注意許多事情。
這這是什麽?應掬歡不敢相信的盯著螢幕瞧。
你的寶寶是雙胞胎呢!老醫生親切的笑道。
這麽大了而且是雙胞胎他們在動嗎?這真的是他們在動的模樣嗎?應掬歡的眼中立刻充滿感動晶亮的眼睛已迷蒙一片。
是對活潑的龍鳳胎。他們充滿了不容匆視的生命力宣示即將來到這美麗的世界可惜小媽媽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他們吸收不到充足的養分你的孩子比一般的雙胞胎還小。唉!太年輕有孩子就像這樣瞧眼前的女孩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兒都還需要人家照顧怎麽會有能力照顧即將出世的小生命呢!
應掬歡一聽眼淚撲簌簌的流下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她用手護著腹部激動得向嬰兒認錯原本心中存有的不確定和不安都消失了。這兩個可愛的小生命她不該殘忍的想犧牲他們來換得少爺的眷顧。
望著胎兒小心髒有力的跳動著潛藏在心底的母愛全然被喚醒。
她是個壞媽媽隻顧到自己的感受完全沒有想到孩子也是有感覺的個體；當初既然決定留下這小小的生命就該毫不猶豫的保護他們。即使少爺不愛她她還有他們呀!還有這一雙活潑的兒女她不該弄得自己狼狽不堪苦了自己也苦了這兩個未出世的孩子。
孩子一定會怨她她居然有要拿掉他們的念頭她實在不配當一名母親。
一旁的顧琦也被眼前旺盛的生命力和應掬歡流露出的母愛所感動。在她印象中歡歡從不哭泣不論遇上什麽挫折再不快樂歡歡總是笑顏以對。今天她看到歡歡哭了是喜極而泣吧!
看來小媽媽已對未出世的孩子付出了真情老醫師安慰地想著。這樣的孩子出世後一定能獲得幸福。
老醫師在病曆上振筆疾書開了處方。
記得現在你已不是一個人不能讓自己太勞累生活作息要正常更重要的是要有均衡的飲食。你現在是一人吃三人補得將不足的養分和體重補回來才行。
顧琦小心的將應掬歡扶站起來。
還有你有嚴重的貧血飲食方麵必須多攝取含有鐵質的食物才行。這麽早就貧血實在不是好事。
嚴重的貧血?應掬歡害怕的問道：那我的孩子呢?他們會不會和我一樣貧血?他們是不是和我一樣不健康?
老天!嚴重兩字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老醫師笑笑地安慰她不願讓孕婦心裏有壓力。你放心胎兒隻是較瘦小些並沒有貧血這方麵的問題。
看到她和顧琦一臉不放心的樣子他接下去解釋：有貧血的母體產下的嬰兒幾乎很少貧血這是因為腹中的胎兒根本無視於母親是否有貧血症隻是一味地吸收他所需的血液成分而被胎兒剝奪最多是的血液中的鐵質所以我才建議你最好能經常食用富含鐵質的食物。當然光靠食物是無法趕上兩個胎兒所需的鐵質所以你所需的鐵質要更多我開了一些鐵劑給你隻要你能按時服用再加上飲食上的配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應掬歡這才安心的點頭。
記得要按時回醫院來作產檢。
等著處方箋和下次的門診單時老醫師又再次叮嚀：記得要隨時保持心情愉快不然可會生出兩個憂鬱寶寶來。他不忘幽默一笑。
醫師謝謝您。接過護士遞過來的處方箋和預約門診單顧琦小心翼翼地扶著應掬歡走出診療室。
應掬歡見狀噗哧一聲的笑出來。
琦你做什麽?我隻是懷孕又不是生病你這樣扶著我我反而覺得好熱又難行走。
顧琦瞪了她一眼。
沒良心的女人我是為了你和肚子裏的小寶寶好耶!你剛剛不是也聽到醫生說了嗎?你有嚴重的貧血萬一不小心頭暈目眩跌跤了可怎麽辦?她還是不放手將應掬歡攙扶到椅子上坐好後才去批價。過了一會兒她又回到應掬歡身旁等著領藥。
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有些是病人有些是孕婦有的丈夫摟著妻子不再纖細的腰走著應掬歡在他們臉上看到了幸福和快樂那種夫妻間不用言語便能感受到的默契是她和少爺這輩子無法到達的境界。她的心中不是沒有遺憾。
怎麽了不舒服嗎?顧琦擔心的問。基本上她把病人和孕婦劃上等號。
應掬歡落寞地笑著我突然想到你哥用雙手圈住我的腰的樣子一定很好笑。她的目光鎖在不遠處一對有說有笑的夫妻身上。
你現在還在想我哥?顧琦擰起眉頭一點都不願提起那個可惡無情的男人。她不悅地說：他如果關心你的健康在乎孩子的死活就不會讓你瘦成這副德行更不會讓你受苦。要不是顧及歡歡的狀況她早開罵了。
琦不要這樣說他。永遠她都是護著他不論他做了什麽傷害她的事她從不怨。他對我很好真的。應掬歡的神情有些哀戚。
說謊!歡歡太維護她哥了再三的對他們謊稱她過得很幸福她又不是笨到眼盲心瞎不了解地哥的本。
顧琦了解地歎口氣。歡歡你這是何苦騙了我們大家也騙了自己我哥對人冷漠的個我會比你不清楚嗎?哥哥真的太幸運了能娶到像歡歡這樣的女孩隻可惜他不懂得把握。
顧琦直腸子的個深深刺痛了應掬歡的心。
歡歡
什麽都別說了麻煩你快去幫我領藥吧!她搖頭不願再多說什麽。
顧琦深深地看她一眼後才不情願的走開。
不該貪心妄想的她不該貪心的要少爺為她做任何改變。明知他心裏沒有她她就是無法恨他無法讓他成為眾人口誅筆伐的對象於是隻有一次次的欺騙自己也欺騙家人她過得很快樂：其實早在她知道少爺忘不了紀香凝時她早已傷痕累累卻無法回頭。
她竭盡所能的要少爺得到快樂卻總是惹他生氣不悅她好想看到少爺的笑容他開懷大笑的臉龐她好想看到。
會不會有那麽一天她做了件令他開心的事那麽他的心中是不是就能埋下她的名字?
顧琦領好藥過來時又看到應掬歡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賭一百元你現在又在想我哥了對不對?真搞不懂歡歡對她哥這樣無情至極的人她怎能愛得如此深沉難道就不能分一點愛給自己嗎?
應掬歡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說：琦和我去一個地方好嗎?我現在好想去一個地方。
湛藍的海好美好美。
以前她總是一個人來此麵對現在她不再是一個人不再是的一個人了。
無邊無際的波濤海浪帶有堿澀味那是她遺忘已久的淚水味道。
琦你知道嗎?你哥他還愛著紀香凝。她的知覺不是麻木了隻是無人可訴說心事。層層疊疊的心事藏在心中好久再不抒發出來她一定會憂鬱而死。
人會不會因心太累而死去呢?
這怎麽可能?望著腳下的海顧琦不再口無遮攔的淨說自己哥哥的不是她怕傷了歡歡的心歡歡一個想不開會跳下海去。他們都分手那麽多年我哥他早將那種負心的女人忘得一幹二淨。
她才不相信她哥會是個癡心男子如果還想著她肯定隻是被背叛的不甘心而已。
不。應掬歡憂悒一笑仍眷戀的看向熟悉的海洋。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心裏沒有我好多次他懷裏抱著我嘴裏喊的是紀香凝的名字。我知道他真的愛她好深好深
聽了這番話顧琦有些難過不知該說什麽她隻是靜靜的看著應掬歡毫無血色的側臉及恍恍迷離的神情。
歡歡的神情看起來很雖然很悲傷卻很美麗。
她驚覺到歡歡變了因懷孕而散發出美麗的光輝因愛情而愈變愈美麗。
盡管如此你還是愛他?這就是她不懂的愛情嗎?
是!我還是愛他即使到死我仍舊真心的愛他。她的眼神充滿了憂傷。我以前喜歡你哥的時候隻要他快樂隻要他多看我一眼我就可以開心一整天；和他結婚以後以為隻要一直看著他陪在他身旁我就會心滿意足但是我好像越來越貪心我好希望他能認真的看著我好希望他能愛我愛到足以遺忘紀香凝心中沒有紀香凝的影子可是我還是太貪心、太自私了像我這樣身分的女人是水遠配不上少爺我永遠都配不上他.....她雙手捧著淚流滿麵的臉頰心裏充滿了絕望。
從沒有看過應掬歡這樣憂傷的顧琦當場傻了眼。她記憶中的歡歡比任何人還勇敢堅強總是笑盈盈的麵對一切呀!
歡歡歡你不要這樣。她抱住歡歡感覺到歡歡無助的顫抖著。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第七章2
她終於知道一直以來歡歡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為了不讓家人操心她努力的笑著讓大家看到她表麵的虛偽幸福原來她的心早已幹瘡百孔。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大家都沒有看到她的心早已在泣血?為什麽要讓她獨自承受這麽多痛苦?
應掬歡慌張地推開她我沒有哭!真的。七手八腳的揩去淚水她強忍心中的悲傷而故作笑容讓人看了更為之鼻酸。我不會哭的我媽說遇到事就要勇敢麵對哭哭啼啼解決不了事情的。我絕對不會哭絕對像是自言自語她的臉上立即又掛滿淚珠。
淚水像是受了詛咒似的擦了又流流了又擦的臉在用力摩擦下紅潤起來。
顧琦看了心疼不已輕擁住她抖得厲害的肩頭。歡歡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好嗎?你想哭就盡情的吧!忘了那該死的堅強、忘了那些不愉快好好的哭一場吧!再多的安慰都止不了歡歡心頭的痛讓她放肆的大哭一場也許她的心情會好過些。
誰說女人的心隻有女人最明了?她就想不透為什麽歡歡可以愛一個人愛到這樣癡傻?
多年前的她不懂多年後的今天她還是不懂情為何物!
應掬歡的淚水如獲大赦般的串串滑落濕了衣襟也濕了顧琦的肩頭。
她哽咽的道出心中的痛楚：我好愛他好愛好愛他可他不愛我也不愛我們的孩子女人心中的痛莫過於此然而這份痛是誰也替代不了的傷。
她們同樣是二十歲為什麽歡歡所受的苦就此她多呢?顧琦難過的陪著掉眼淚。這次就由她當個稱職的傾聽者吧!說出心中的苦也許歡歡的心裏會舒坦些。
為什麽你承受了這麽多的痛苦卻不讓我們知道?就算是不想讓爺爺和爸媽他們擔心還有我和踭!你忘了嗎?我們情同姊妹快樂的、悲傷的都要一起分享為什麽你從不告訴我們非得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了才讓我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看你這樣會很難過?顧琦溫柔的替她擦拭淚水。
對不起她無意要琦陪她一起傷心難過隻是好想有人可以聽聽她的心事、聽聽她說話。如果不是琦適時出現她一定會帶著深沉的悲傷同孩子一塊死去那麽她會恨死自己。
說什麽對不起我們是好朋友也是親人。顧琦又替她拭去淚水。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其實我和踭早就知道哥他不喜歡你可是看到你一頭栽進愛情的泥淖裏時那麽快樂、那麽開心久而久之我和踭都被你那股我們不明白的深情所感動我們更天真的以為你們結了婚之後你的溫柔善良一定能軟化我哥剛硬的心沒想到我們卻將你推入痛苦的深淵中
應掬歡聞言淒然笑道：是我終究無力改變他不愛我的事實。
歡歡頹喪的神情令顧琦看了好心疼她決定要幫歡歡。
我回去告訴爺爺和爸——
不不要!應掬歡連忙阻止她知道爺爺如果知道少爺傷害她一定會很生氣一定會責備他她不要他受到任何人的責備。琦我求求你不要把今天我告訴你的這些事告訴任何人好嗎?她哀求地拉住顧琦的手臂。
這是為什麽?顧琦義憤填膺我哥他那樣無情的傷害你你還想護著他是不是?
因為因為應掬歡神情恍惚的看著滔滔海水我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悲傷。這是她選擇的婚姻甘願走上的情路無論是燦爛絢麗還是黯然痛苦都是她選的人生。
歡歡明明是那麽痛苦為什麽還可以在淚水中笑著?
顧琦望著應掬歡蒼白的臉色失了神
在顧氏企業的會議室內顧衍正在聽取歐洲市場方麵最新一年的合作計畫書。
兩年前顧氏企業以百貨業旋風式的進軍歐洲市場首先在法國巴黎建造一棟二十層樓高專門販賣東方文物的百貨大樓。對西方人而言東方文物對他們一向彷若蒙著神秘麵紗般令人神迷因此聞名而來參觀購買的客人絡繹不絕半年內在巴黎已有不錯的口碑和高營業額近期更有幾個城市和其他國家的大企業也正尋求和顧氏企業合作中。
呃我們同時考慮的最佳百貨公司地點有和巴黎一樣具優越地理位置的倫敦和羅馬在倫敦有!
砰的一聲會議室的門被用力推開打斷了負責歐洲方麵的業務經理的報告眾人一致望向一臉殺氣騰騰卻依舊美麗的年輕女孩。 f:v?1e
大夥都為她大膽無禮的擅自闖入而捏了把冶汗眼前的女孩還是第一個敢在他們開會時衝進來的人。眾人不敢想像她的下場。
殷玄白則饒富興味的看著顧琦。
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會安靜的作壁上觀。
你這是做什麽?應有的禮貌都沒有嗎?顧衍麵無表情的說。
顧琦咬牙切齒的回答：我還有更沒禮貌的舉動你要不要看呀?她受夠哥哥的冷酷無情和對歡歡的不聞不問。
昨晚要不是她去找歡歡待到很晚才回去她根本不會知道哥哥老早就沒住在那裏善良的歡歡還一直央求她不要告訴別人可她實在氣不過哥哥這樣不珍惜歡歡。
小助理這時急忙跑過來猛鞠躬哈腰。總裁對不起這位小姐說是您的妹妹後就衝進來我實在擋不住她。她慌得擦著額上的汗水。總裁的臉色看起來好嚇人她快昏倒了。
去叫警衛上來!縱使是他妹妹也容不得她如此放肆。
不必了我說完就走。顧琦大踏步的走進會議室無懼的直視他。你這個王八蛋!在眾人倒抽口氣的訝異中她開始喊出心底的話——
在這世上沒有人比歡歡更愛你了可是你帶給她的卻是無盡的痛苦和折磨你讓她痛不欲生她卻全心全意、無怨無悔的愛著你!可你把她當成什麽?棄她如敞屣嫌她的身世就因為你認為她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你配不上財大氣粗的顧家是不是?
她說到激動處雙手憤恨的揮舞著原來顧氏企業的總裁對感情的看法竟是如此膚淺和可笑事實上是你配不上她你不配擁有歡歡的愛!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蛋聽清楚了沒?
空氣突然沉靜得令人窒息一堆不相幹的人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光從怒不可遏的女孩口中他們已隱約知道總裁陷入的是一場桃色風暴。
聽了顧琦這席目無尊長、義憤填膺的話殷玄白真想起立鼓掌、拍手叫好但以目前凝重的氣氛看來並不適合做出搞笑的動作來他還是安靜的看接下來的發展。顧衍不知會做何反應?
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滾了。顧衍嚴峻的命令。
顧琦根本不理他既然他固執得看不清事實她就讓眾人知道他是多麽無情的一個人。
歡歡她不在乎橫亙在你們之間的距離有多大她隻想和你在一起縱使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她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隻有你!
夠了!顧衍嚴厲的大吼。不要以為你是我妹妹就可以在這裏放肆。他不明白為什麽在聽了顧琦這番話後他腦海裏浮現的是那張愛笑的容顏。
我還沒說夠!顧琦也不甘示弱的大吼回去。
這時兩名警衛已隨著惶恐的小助理前來。
總裁。他們請示著。
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攆出大樓。顧衍寒著臉說。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非常在意顧琦說的那些話。
是。
被架高的顧琦仍不死心的扭動身體回頭大吼：我還沒說完!如果你敢叫他們把我扔出去我就把你的惡形惡狀告訴爺爺他們放開我——她掙紮著又扭又踢要不是歡歡苦苦哀求我我早就說了喂我還沒開罵咧
煩人的闖入者被架走了。
被顧琦這麽一鬧顧衍再沒心情開會。
出去統統都出去。
平常的他絕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影響工作進度最近他卻不知何故常感到心煩意亂。
會議室內的幹部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趕緊離開隻有殷玄白慢條斯理的故意放慢速度。
顧衍怎會不知道他要說什麽。隻是他現在的心情不適合再接受一次疲勞轟炸。
你敢再嘮叨一句我馬上革你的職!他瞪了殷玄白一眼。
我說了什麽嗎?殷玄白攤開雙手故作不解狀。
哎呀!真好就是有像他們這一種不怕死的義士敢衝鋒上陣看來沉睡的獅子被柔情喚醒的日子是指日可待。
!又可以吃到美味可口的料理了。
不是決定不理她了嗎?為什麽她巧笑倩兮的倩影會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華燈初上顧氏企業的總裁辦公室仍亮著燈桌上滿是菸蒂的菸灰缸顯示顧衍無心於公事已很久了。
自上午顧琦來公司大鬧過後他就隻是坐在舒適的皮椅裏抽著菸整個下午的工作效率是零他卻不在乎隻想盡快厘清心中那股從未有過的失落感。
好在他是個好上司並不會遷怒於部屬隻是靜靜的什麽事都不做。
思念是騙不了人的這一個多月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她：吃飯時會想到她精湛的廚藝暍咖啡時會想起她煮的香醇咖啡。睡覺的時候想著起床的時候想著工作的時候還是想著那張帶笑的臉
怎麽會這樣呢?
這些不正常的想念讓他害怕和迷惑以前他和香凝在一起的時候亦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他所倚重的工作再也抵擋不住空虛暍著難暍的咖啡隻會令他更想她今晚可怕的思念更在入夜後傾巢而出突然間他好想回去看她。
但是他沒忘掉那晚他撂下的狠話。如今他又怎麽能若無其事的回去呢?
他知道她沒去拿掉孩子到南部探望老朋友的爺爺常打電話來叮嚀他要好好照顧她聽爺爺喜悅的口氣他知道爺爺並不知道他的婚姻狀況就如顧琦所說的一樣。
手中未熄的菸燙著了手指他憤恨的將菸撚熄重新燃上一根殷玄白開門進來就見整個辦公室煙霧彌漫。
老哥你在慢自殺嗎?怪了這麽濃的煙怎沒引起灑水係統噴水?室內的人也需要大把水清醒一下才是。
你怎麽還沒滾回去?顧衍睨他一眼心情壞透的他隻想靜一靜而且是一個人他可不想將下午未發的怒氣出在好友身上。
殷玄白聽了不怕死的走進來一手捏住鼻子一手煽著風。火氣真大呀老哥可見你菸抽太多了要不要順便來杯咖啡?就算你不得肺癌也可以暍到胃穿孔而死。他不讚同的看著顧衍手上的菸。
顧衍瞪了他一眼重重的吸口菸不說話。
殷玄白晃到他麵前歎了口氣。既然想她為什麽不回去看她?把自己弄得烏煙瘴氣的就好過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顧衍冷冷地說狠狠地再吸口菸仿彿這個舉動能將盤據在心頭的倩影淡化。
你比誰都還清楚我在指誰。殷玄白在他麵前坐下。看到桌上的文件整齊得就像不曾動過他知道有人今天因思念太深而偷懶了。
承認愛上一個人又不是罪過為什麽硬要逼自己去做違背良心的事呢?況且我覺得大嫂她就如顧琦所說的般真的很愛你。好些次我去你家看到你對她冷言冷語、漠不關心她都百依百順如果她真是個貪得無厭的女人早就該利用她在老太爺心中的地位要求更多的享受和榮華富貴；事實不然你也一清二楚的不是嗎?她柔順體貼的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幫你照顧你的家人替你盡孝道從不抱怨對於一個才二十歲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來說她對你的付出真是難能可貴更何況她還是個大學生大學多采多姿的生活難道不會使她動心嗎?我想讓她心甘情願留守在那個空蕩蕩的家的原因是因為她愛你她愛你勝過世俗的一切難道你到現在還看不出她的真心真意嗎?
聽了殷玄白這番話顧衍更是無言以對；心中有著自責。
殷玄白看著他落寞的身影忍不住歎道：兩年多了你連結婚戒指也不給她在你的心裏她真的不夠資格當你的妻子嗎?
沉默半晌顧衍才喑啞的開口：你知道嗎?我還沒厘清自己對她的情感。她並非我喜歡的那種精明幹練的女人她的外表纖纖細細的一副弱不風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我爺爺的關係我這輩子大概永遠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更別說娶她為妻。
可是很奇妙的和她相處久了我竟一點一滴的被她的柔情似水所吸引竟習慣了她的存在、她為我做的一切。就是所謂的愛情嗎?我以為和香凝的那段轟轟烈烈情感才是愛情然而在平平淡淡的中我卻是甘之如飴。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沒想到看似平凡的她帶給了他無限的滿足和精神寄托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就是她與眾不同的地方你的家人不就是在她的溫柔善良下被征服的嗎?
撚熄了煙顧衍仰起頭閉上眼睛。
我對她說了很重的話。事實上他說過很多話傷她的心她卻都能一 一包容他。
喔?殷玄白挑高眉暫時充當神父聽人告解。
我跟她說等她把小孩拿掉我才會回去。他現在後悔得不得了。你想她會原諒我嗎?
真是奇怪既然愛人家幹嘛說出歹毒的話來傷人?事後才來懊悔都已於事無補。
他搖搖頭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回去看看她不就知道了我想她一定在等你回去。幸好愛上顧衍的是個癡心奇女子不然換作其他女人被顧衍這樣欺侮冷落早逃之天天了。
可是顧衍睜開眼看著好友臉上出現罕見的難為情表情。
可是什麽?再蘑蘑菇菇的你的孩子都要出世了。看到顧衍仍一臉猶豫殷玄白以為他是怕一個人回去難為情。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現在我就陪你回去。
這天下午她好累好累地在沙發上睡著原本想利用沒課的空閑好好整理屋子她卻提不起勁來坐上沙發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直到一陣門鈴聲吵醒了淺眠的她。
是少爺司來了馮?
她飛快的跑去開門完全忘了自己懷有身孕。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的離開比對她冷漠和諷刺還可怕隻要他肯回到她身邊她發誓一定什麽話都聽他的不再惹他不快。
她的臉重新堆起一個多月來不見的笑容拉開鐵門一看原來是好久不見的顧琦她失望地僵住了笑一時間忘了要請她進來坐。
歡歡不請我進去坐坐嗎?顧琦俏皮的伸手在她麵前揮動。
哦!對不起。應掬歡回過神來。請進。現在是大白天他正在公司忙著怎麽可能回來呢?
生命少了原動力的她不再烘培好吃的點心和好喝的甜品廚房裏隻有白開水供客人飲用。
看到她將白開水放在茶幾上後坐定顧琦才發現她的心不在焉和瘦削的臉頰。
歡歡你怎麽了生病了是不是?怎麽瘦得這麽厲害?她心疼地問。
沒我沒生病你別亂猜。她溫婉地笑著眼神卻十分空洞你看看我的肚子都出來了怎麽會瘦呢?
歡歡真的不對勁!
媽打了好幾次電話來都沒人接所以她叫我來看看你最近過得好不好。她看到沙發上的薄被。歡歡在這裏睡覺嗎?
我很好。應掬歡神情有些慌亂。真的。
顧琦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不再追問。
媽要我來問你有沒有定期去做產檢。她說明來意。從上次你回梅苑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除了打電話回去問候之外你都沒回去看看他們幾位老人家我媽和都很擔心你畢竟你是第一次懷孕有很多事不懂。爺爺也挺想念你的今天我剛好考完期中考順道過來看看你。
還好她還有家人的關心和支持。應掬歡感動得喉頭似哽住了硬塊半晌才尋回說話的能力。
你你們都好嗎?自從懷孕後她就特別容易哀傷脆弱生活更因少爺的離去而變得一團糟。她不敢回梅苑就怕家人擔心猜測。
當然好。在顧家要什麽有什麽自從她和踭上大學後生活更自由自在了。你沒去做產檢嗎?顧琦又問。
應掬歡搖搖頭。現在的她什麽地方都不想去隻想守在這裏等少爺回來她要向他解釋一切她並非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
顧琦一驚!你怎麽這麽不會照顧自己我哥難道都沒帶你去醫院做檢查?她哥不會冷血到連自己的親骨都不顧吧!
應掬歡又是搖頭。想到少爺帶她到醫院隻是要拿掉孩子她就難過得想掉淚。
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裏他公司的電話、地址她都不知道他不讓她過問他的事她便不問。因此除了在家裏的他之外她對他一無所知從前偶爾殷玄白和許朝仁會來當食客親切的和她說說話但自從他生氣的離去後他們也再沒上門了。
這太過份了。顧琦氣呼呼的。看著應掬歡嬴弱的身軀她心有不忍。
走去拿件衣服我帶你去做產檢。
她不知道歡歡和哥發生了什麽事長久以來歡歡對哥哥的真心是眾所皆知的現在懷有他的孩子理當歡歡喜喜的準備好一切迎接新生命的來臨：可是她在歡歡身上看不到這份生氣蓬勃的朝氣蒼白瘦弱的她倒像病了好久似的臉上沒有一絲光彩。
她和哥哥離開的那晚還有說有笑的呀!為什麽現在弄成這副模樣?
由著醫生將白色液狀物塗在微凸的肚皮上醫師利用超音波讓應掬歡觀看胎兒。上次她到診所做檢查時完全處於懷孕的震驚上她忘了醫師是否有讓她看胎兒的活動狀況更未仔細聽從醫師的叮嚀。總之過去一個月她匆略了自己的身體沒有好好用餐沒有正常規律的作息生活她一直處在自棄自厭中。
要不是顧琦帶她來做產檢她早忘了產檢對孕婦的重要。她以為隻要她有吃東西孩子就會長大完全沒想到要注意許多事情。
這這是什麽?應掬歡不敢相信的盯著螢幕瞧。
你的寶寶是雙胞胎呢!老醫生親切的笑道。
這麽大了而且是雙胞胎他們在動嗎?這真的是他們在動的模樣嗎?應掬歡的眼中立刻充滿感動晶亮的眼睛已迷蒙一片。
是對活潑的龍鳳胎。他們充滿了不容匆視的生命力宣示即將來到這美麗的世界可惜小媽媽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他們吸收不到充足的養分你的孩子比一般的雙胞胎還小。唉!太年輕有孩子就像這樣瞧眼前的女孩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兒都還需要人家照顧怎麽會有能力照顧即將出世的小生命呢!
應掬歡一聽眼淚撲簌簌的流下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她用手護著腹部激動得向嬰兒認錯原本心中存有的不確定和不安都消失了。這兩個可愛的小生命她不該殘忍的想犧牲他們來換得少爺的眷顧。
望著胎兒小心髒有力的跳動著潛藏在心底的母愛全然被喚醒。
她是個壞媽媽隻顧到自己的感受完全沒有想到孩子也是有感覺的個體；當初既然決定留下這小小的生命就該毫不猶豫的保護他們。即使少爺不愛她她還有他們呀!還有這一雙活潑的兒女她不該弄得自己狼狽不堪苦了自己也苦了這兩個未出世的孩子。
孩子一定會怨她她居然有要拿掉他們的念頭她實在不配當一名母親。
一旁的顧琦也被眼前旺盛的生命力和應掬歡流露出的母愛所感動。在她印象中歡歡從不哭泣不論遇上什麽挫折再不快樂歡歡總是笑顏以對。今天她看到歡歡哭了是喜極而泣吧!
看來小媽媽已對未出世的孩子付出了真情老醫師安慰地想著。這樣的孩子出世後一定能獲得幸福。
老醫師在病曆上振筆疾書開了處方。
記得現在你已不是一個人不能讓自己太勞累生活作息要正常更重要的是要有均衡的飲食。你現在是一人吃三人補得將不足的養分和體重補回來才行。
顧琦小心的將應掬歡扶站起來。
還有你有嚴重的貧血飲食方麵必須多攝取含有鐵質的食物才行。這麽早就貧血實在不是好事。
嚴重的貧血?應掬歡害怕的問道：那我的孩子呢?他們會不會和我一樣貧血?他們是不是和我一樣不健康?
老天!嚴重兩字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老醫師笑笑地安慰她不願讓孕婦心裏有壓力。你放心胎兒隻是較瘦小些並沒有貧血這方麵的問題。
看到她和顧琦一臉不放心的樣子他接下去解釋：有貧血的母體產下的嬰兒幾乎很少貧血這是因為腹中的胎兒根本無視於母親是否有貧血症隻是一味地吸收他所需的血液成分而被胎兒剝奪最多是的血液中的鐵質所以我才建議你最好能經常食用富含鐵質的食物。當然光靠食物是無法趕上兩個胎兒所需的鐵質所以你所需的鐵質要更多我開了一些鐵劑給你隻要你能按時服用再加上飲食上的配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應掬歡這才安心的點頭。
記得要按時回醫院來作產檢。
等著處方箋和下次的門診單時老醫師又再次叮嚀：記得要隨時保持心情愉快不然可會生出兩個憂鬱寶寶來。他不忘幽默一笑。
醫師謝謝您。接過護士遞過來的處方箋和預約門診單顧琦小心翼翼地扶著應掬歡走出診療室。
應掬歡見狀噗哧一聲的笑出來。
琦你做什麽?我隻是懷孕又不是生病你這樣扶著我我反而覺得好熱又難行走。
顧琦瞪了她一眼。
沒良心的女人我是為了你和肚子裏的小寶寶好耶!你剛剛不是也聽到醫生說了嗎?你有嚴重的貧血萬一不小心頭暈目眩跌跤了可怎麽辦?她還是不放手將應掬歡攙扶到椅子上坐好後才去批價。過了一會兒她又回到應掬歡身旁等著領藥。
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有些是病人有些是孕婦有的丈夫摟著妻子不再纖細的腰走著應掬歡在他們臉上看到了幸福和快樂那種夫妻間不用言語便能感受到的默契是她和少爺這輩子無法到達的境界。她的心中不是沒有遺憾。
怎麽了不舒服嗎?顧琦擔心的問。基本上她把病人和孕婦劃上等號。
應掬歡落寞地笑著我突然想到你哥用雙手圈住我的腰的樣子一定很好笑。她的目光鎖在不遠處一對有說有笑的夫妻身上。
你現在還在想我哥?顧琦擰起眉頭一點都不願提起那個可惡無情的男人。她不悅地說：他如果關心你的健康在乎孩子的死活就不會讓你瘦成這副德行更不會讓你受苦。要不是顧及歡歡的狀況她早開罵了。
琦不要這樣說他。永遠她都是護著他不論他做了什麽傷害她的事她從不怨。他對我很好真的。應掬歡的神情有些哀戚。
說謊!歡歡太維護她哥了再三的對他們謊稱她過得很幸福她又不是笨到眼盲心瞎不了解地哥的本。
顧琦了解地歎口氣。歡歡你這是何苦騙了我們大家也騙了自己我哥對人冷漠的個我會比你不清楚嗎?哥哥真的太幸運了能娶到像歡歡這樣的女孩隻可惜他不懂得把握。
顧琦直腸子的個深深刺痛了應掬歡的心。
歡歡
什麽都別說了麻煩你快去幫我領藥吧!她搖頭不願再多說什麽。
顧琦深深地看她一眼後才不情願的走開。
不該貪心妄想的她不該貪心的要少爺為她做任何改變。明知他心裏沒有她她就是無法恨他無法讓他成為眾人口誅筆伐的對象於是隻有一次次的欺騙自己也欺騙家人她過得很快樂：其實早在她知道少爺忘不了紀香凝時她早已傷痕累累卻無法回頭。
她竭盡所能的要少爺得到快樂卻總是惹他生氣不悅她好想看到少爺的笑容他開懷大笑的臉龐她好想看到。
會不會有那麽一天她做了件令他開心的事那麽他的心中是不是就能埋下她的名字?
顧琦領好藥過來時又看到應掬歡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賭一百元你現在又在想我哥了對不對?真搞不懂歡歡對她哥這樣無情至極的人她怎能愛得如此深沉難道就不能分一點愛給自己嗎?
應掬歡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說：琦和我去一個地方好嗎?我現在好想去一個地方。
湛藍的海好美好美。
以前她總是一個人來此麵對現在她不再是一個人不再是的一個人了。
無邊無際的波濤海浪帶有堿澀味那是她遺忘已久的淚水味道。
琦你知道嗎?你哥他還愛著紀香凝。她的知覺不是麻木了隻是無人可訴說心事。層層疊疊的心事藏在心中好久再不抒發出來她一定會憂鬱而死。
人會不會因心太累而死去呢?
這怎麽可能?望著腳下的海顧琦不再口無遮攔的淨說自己哥哥的不是她怕傷了歡歡的心歡歡一個想不開會跳下海去。他們都分手那麽多年我哥他早將那種負心的女人忘得一幹二淨。
她才不相信她哥會是個癡心男子如果還想著她肯定隻是被背叛的不甘心而已。
不。應掬歡憂悒一笑仍眷戀的看向熟悉的海洋。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的心裏沒有我好多次他懷裏抱著我嘴裏喊的是紀香凝的名字。我知道他真的愛她好深好深
聽了這番話顧琦有些難過不知該說什麽她隻是靜靜的看著應掬歡毫無血色的側臉及恍恍迷離的神情。
歡歡的神情看起來很雖然很悲傷卻很美麗。
她驚覺到歡歡變了因懷孕而散發出美麗的光輝因愛情而愈變愈美麗。
盡管如此你還是愛他?這就是她不懂的愛情嗎?
是!我還是愛他即使到死我仍舊真心的愛他。她的眼神充滿了憂傷。我以前喜歡你哥的時候隻要他快樂隻要他多看我一眼我就可以開心一整天；和他結婚以後以為隻要一直看著他陪在他身旁我就會心滿意足但是我好像越來越貪心我好希望他能認真的看著我好希望他能愛我愛到足以遺忘紀香凝心中沒有紀香凝的影子可是我還是太貪心、太自私了像我這樣身分的女人是水遠配不上少爺我永遠都配不上他.....她雙手捧著淚流滿麵的臉頰心裏充滿了絕望。
從沒有看過應掬歡這樣憂傷的顧琦當場傻了眼。她記憶中的歡歡比任何人還勇敢堅強總是笑盈盈的麵對一切呀!
歡歡歡你不要這樣。她抱住歡歡感覺到歡歡無助的顫抖著。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第七章2
她終於知道一直以來歡歡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和為了不讓家人操心她努力的笑著讓大家看到她表麵的虛偽幸福原來她的心早已幹瘡百孔。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大家都沒有看到她的心早已在泣血?為什麽要讓她獨自承受這麽多痛苦?
應掬歡慌張地推開她我沒有哭!真的。七手八腳的揩去淚水她強忍心中的悲傷而故作笑容讓人看了更為之鼻酸。我不會哭的我媽說遇到事就要勇敢麵對哭哭啼啼解決不了事情的。我絕對不會哭絕對像是自言自語她的臉上立即又掛滿淚珠。
淚水像是受了詛咒似的擦了又流流了又擦的臉在用力摩擦下紅潤起來。
顧琦看了心疼不已輕擁住她抖得厲害的肩頭。歡歡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好嗎?你想哭就盡情的吧!忘了那該死的堅強、忘了那些不愉快好好的哭一場吧!再多的安慰都止不了歡歡心頭的痛讓她放肆的大哭一場也許她的心情會好過些。
誰說女人的心隻有女人最明了?她就想不透為什麽歡歡可以愛一個人愛到這樣癡傻?
多年前的她不懂多年後的今天她還是不懂情為何物!
應掬歡的淚水如獲大赦般的串串滑落濕了衣襟也濕了顧琦的肩頭。
她哽咽的道出心中的痛楚：我好愛他好愛好愛他可他不愛我也不愛我們的孩子女人心中的痛莫過於此然而這份痛是誰也替代不了的傷。
她們同樣是二十歲為什麽歡歡所受的苦就此她多呢?顧琦難過的陪著掉眼淚。這次就由她當個稱職的傾聽者吧!說出心中的苦也許歡歡的心裏會舒坦些。
為什麽你承受了這麽多的痛苦卻不讓我們知道?就算是不想讓爺爺和爸媽他們擔心還有我和踭!你忘了嗎?我們情同姊妹快樂的、悲傷的都要一起分享為什麽你從不告訴我們非得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了才讓我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看你這樣會很難過?顧琦溫柔的替她擦拭淚水。
對不起她無意要琦陪她一起傷心難過隻是好想有人可以聽聽她的心事、聽聽她說話。如果不是琦適時出現她一定會帶著深沉的悲傷同孩子一塊死去那麽她會恨死自己。
說什麽對不起我們是好朋友也是親人。顧琦又替她拭去淚水。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其實我和踭早就知道哥他不喜歡你可是看到你一頭栽進愛情的泥淖裏時那麽快樂、那麽開心久而久之我和踭都被你那股我們不明白的深情所感動我們更天真的以為你們結了婚之後你的溫柔善良一定能軟化我哥剛硬的心沒想到我們卻將你推入痛苦的深淵中
應掬歡聞言淒然笑道：是我終究無力改變他不愛我的事實。
歡歡頹喪的神情令顧琦看了好心疼她決定要幫歡歡。
我回去告訴爺爺和爸——
不不要!應掬歡連忙阻止她知道爺爺如果知道少爺傷害她一定會很生氣一定會責備他她不要他受到任何人的責備。琦我求求你不要把今天我告訴你的這些事告訴任何人好嗎?她哀求地拉住顧琦的手臂。
這是為什麽?顧琦義憤填膺我哥他那樣無情的傷害你你還想護著他是不是?
因為因為應掬歡神情恍惚的看著滔滔海水我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悲傷。這是她選擇的婚姻甘願走上的情路無論是燦爛絢麗還是黯然痛苦都是她選的人生。
歡歡明明是那麽痛苦為什麽還可以在淚水中笑著?
顧琦望著應掬歡蒼白的臉色失了神
在顧氏企業的會議室內顧衍正在聽取歐洲市場方麵最新一年的合作計畫書。
兩年前顧氏企業以百貨業旋風式的進軍歐洲市場首先在法國巴黎建造一棟二十層樓高專門販賣東方文物的百貨大樓。對西方人而言東方文物對他們一向彷若蒙著神秘麵紗般令人神迷因此聞名而來參觀購買的客人絡繹不絕半年內在巴黎已有不錯的口碑和高營業額近期更有幾個城市和其他國家的大企業也正尋求和顧氏企業合作中。
呃我們同時考慮的最佳百貨公司地點有和巴黎一樣具優越地理位置的倫敦和羅馬在倫敦有!
砰的一聲會議室的門被用力推開打斷了負責歐洲方麵的業務經理的報告眾人一致望向一臉殺氣騰騰卻依舊美麗的年輕女孩。 f:v?1e
大夥都為她大膽無禮的擅自闖入而捏了把冶汗眼前的女孩還是第一個敢在他們開會時衝進來的人。眾人不敢想像她的下場。
殷玄白則饒富興味的看著顧琦。
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會安靜的作壁上觀。
你這是做什麽?應有的禮貌都沒有嗎?顧衍麵無表情的說。
顧琦咬牙切齒的回答：我還有更沒禮貌的舉動你要不要看呀?她受夠哥哥的冷酷無情和對歡歡的不聞不問。
昨晚要不是她去找歡歡待到很晚才回去她根本不會知道哥哥老早就沒住在那裏善良的歡歡還一直央求她不要告訴別人可她實在氣不過哥哥這樣不珍惜歡歡。
小助理這時急忙跑過來猛鞠躬哈腰。總裁對不起這位小姐說是您的妹妹後就衝進來我實在擋不住她。她慌得擦著額上的汗水。總裁的臉色看起來好嚇人她快昏倒了。
去叫警衛上來!縱使是他妹妹也容不得她如此放肆。
不必了我說完就走。顧琦大踏步的走進會議室無懼的直視他。你這個王八蛋!在眾人倒抽口氣的訝異中她開始喊出心底的話——
在這世上沒有人比歡歡更愛你了可是你帶給她的卻是無盡的痛苦和折磨你讓她痛不欲生她卻全心全意、無怨無悔的愛著你!可你把她當成什麽?棄她如敞屣嫌她的身世就因為你認為她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你配不上財大氣粗的顧家是不是?
她說到激動處雙手憤恨的揮舞著原來顧氏企業的總裁對感情的看法竟是如此膚淺和可笑事實上是你配不上她你不配擁有歡歡的愛!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蛋聽清楚了沒?
空氣突然沉靜得令人窒息一堆不相幹的人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光從怒不可遏的女孩口中他們已隱約知道總裁陷入的是一場桃色風暴。
聽了顧琦這席目無尊長、義憤填膺的話殷玄白真想起立鼓掌、拍手叫好但以目前凝重的氣氛看來並不適合做出搞笑的動作來他還是安靜的看接下來的發展。顧衍不知會做何反應?
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滾了。顧衍嚴峻的命令。
顧琦根本不理他既然他固執得看不清事實她就讓眾人知道他是多麽無情的一個人。
歡歡她不在乎橫亙在你們之間的距離有多大她隻想和你在一起縱使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她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隻有你!
夠了!顧衍嚴厲的大吼。不要以為你是我妹妹就可以在這裏放肆。他不明白為什麽在聽了顧琦這番話後他腦海裏浮現的是那張愛笑的容顏。
我還沒說夠!顧琦也不甘示弱的大吼回去。
這時兩名警衛已隨著惶恐的小助理前來。
總裁。他們請示著。
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攆出大樓。顧衍寒著臉說。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非常在意顧琦說的那些話。
是。
被架高的顧琦仍不死心的扭動身體回頭大吼：我還沒說完!如果你敢叫他們把我扔出去我就把你的惡形惡狀告訴爺爺他們放開我——她掙紮著又扭又踢要不是歡歡苦苦哀求我我早就說了喂我還沒開罵咧
煩人的闖入者被架走了。
被顧琦這麽一鬧顧衍再沒心情開會。
出去統統都出去。
平常的他絕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影響工作進度最近他卻不知何故常感到心煩意亂。
會議室內的幹部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趕緊離開隻有殷玄白慢條斯理的故意放慢速度。
顧衍怎會不知道他要說什麽。隻是他現在的心情不適合再接受一次疲勞轟炸。
你敢再嘮叨一句我馬上革你的職!他瞪了殷玄白一眼。
我說了什麽嗎?殷玄白攤開雙手故作不解狀。
哎呀!真好就是有像他們這一種不怕死的義士敢衝鋒上陣看來沉睡的獅子被柔情喚醒的日子是指日可待。
!又可以吃到美味可口的料理了。
不是決定不理她了嗎?為什麽她巧笑倩兮的倩影會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華燈初上顧氏企業的總裁辦公室仍亮著燈桌上滿是菸蒂的菸灰缸顯示顧衍無心於公事已很久了。
自上午顧琦來公司大鬧過後他就隻是坐在舒適的皮椅裏抽著菸整個下午的工作效率是零他卻不在乎隻想盡快厘清心中那股從未有過的失落感。
好在他是個好上司並不會遷怒於部屬隻是靜靜的什麽事都不做。
思念是騙不了人的這一個多月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她：吃飯時會想到她精湛的廚藝暍咖啡時會想起她煮的香醇咖啡。睡覺的時候想著起床的時候想著工作的時候還是想著那張帶笑的臉
怎麽會這樣呢?
這些不正常的想念讓他害怕和迷惑以前他和香凝在一起的時候亦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他所倚重的工作再也抵擋不住空虛暍著難暍的咖啡隻會令他更想她今晚可怕的思念更在入夜後傾巢而出突然間他好想回去看她。
但是他沒忘掉那晚他撂下的狠話。如今他又怎麽能若無其事的回去呢?
他知道她沒去拿掉孩子到南部探望老朋友的爺爺常打電話來叮嚀他要好好照顧她聽爺爺喜悅的口氣他知道爺爺並不知道他的婚姻狀況就如顧琦所說的一樣。
手中未熄的菸燙著了手指他憤恨的將菸撚熄重新燃上一根殷玄白開門進來就見整個辦公室煙霧彌漫。
老哥你在慢自殺嗎?怪了這麽濃的煙怎沒引起灑水係統噴水?室內的人也需要大把水清醒一下才是。
你怎麽還沒滾回去?顧衍睨他一眼心情壞透的他隻想靜一靜而且是一個人他可不想將下午未發的怒氣出在好友身上。
殷玄白聽了不怕死的走進來一手捏住鼻子一手煽著風。火氣真大呀老哥可見你菸抽太多了要不要順便來杯咖啡?就算你不得肺癌也可以暍到胃穿孔而死。他不讚同的看著顧衍手上的菸。
顧衍瞪了他一眼重重的吸口菸不說話。
殷玄白晃到他麵前歎了口氣。既然想她為什麽不回去看她?把自己弄得烏煙瘴氣的就好過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顧衍冷冷地說狠狠地再吸口菸仿彿這個舉動能將盤據在心頭的倩影淡化。
你比誰都還清楚我在指誰。殷玄白在他麵前坐下。看到桌上的文件整齊得就像不曾動過他知道有人今天因思念太深而偷懶了。
承認愛上一個人又不是罪過為什麽硬要逼自己去做違背良心的事呢?況且我覺得大嫂她就如顧琦所說的般真的很愛你。好些次我去你家看到你對她冷言冷語、漠不關心她都百依百順如果她真是個貪得無厭的女人早就該利用她在老太爺心中的地位要求更多的享受和榮華富貴；事實不然你也一清二楚的不是嗎?她柔順體貼的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幫你照顧你的家人替你盡孝道從不抱怨對於一個才二十歲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來說她對你的付出真是難能可貴更何況她還是個大學生大學多采多姿的生活難道不會使她動心嗎?我想讓她心甘情願留守在那個空蕩蕩的家的原因是因為她愛你她愛你勝過世俗的一切難道你到現在還看不出她的真心真意嗎?
聽了殷玄白這番話顧衍更是無言以對；心中有著自責。
殷玄白看著他落寞的身影忍不住歎道：兩年多了你連結婚戒指也不給她在你的心裏她真的不夠資格當你的妻子嗎?
沉默半晌顧衍才喑啞的開口：你知道嗎?我還沒厘清自己對她的情感。她並非我喜歡的那種精明幹練的女人她的外表纖纖細細的一副弱不風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我爺爺的關係我這輩子大概永遠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更別說娶她為妻。
可是很奇妙的和她相處久了我竟一點一滴的被她的柔情似水所吸引竟習慣了她的存在、她為我做的一切。就是所謂的愛情嗎?我以為和香凝的那段轟轟烈烈情感才是愛情然而在平平淡淡的中我卻是甘之如飴。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沒想到看似平凡的她帶給了他無限的滿足和精神寄托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就是她與眾不同的地方你的家人不就是在她的溫柔善良下被征服的嗎?
撚熄了煙顧衍仰起頭閉上眼睛。
我對她說了很重的話。事實上他說過很多話傷她的心她卻都能一 一包容他。
喔?殷玄白挑高眉暫時充當神父聽人告解。
我跟她說等她把小孩拿掉我才會回去。他現在後悔得不得了。你想她會原諒我嗎?
真是奇怪既然愛人家幹嘛說出歹毒的話來傷人?事後才來懊悔都已於事無補。
他搖搖頭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回去看看她不就知道了我想她一定在等你回去。幸好愛上顧衍的是個癡心奇女子不然換作其他女人被顧衍這樣欺侮冷落早逃之天天了。
可是顧衍睜開眼看著好友臉上出現罕見的難為情表情。
可是什麽?再蘑蘑菇菇的你的孩子都要出世了。看到顧衍仍一臉猶豫殷玄白以為他是怕一個人回去難為情。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現在我就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