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長治在心裏下了定論,不過,看鄒沫沫眼瞳清澈,神情裏還帶著純真,就知鄒沫沫肯定還不知道他這養父到底對他有什麽企圖。郝長治開門見山地說道,“沫沫,你鋼琴彈得好,曲子也寫得好,最難得的是你聲音好,唱歌唱得好。”鄒沫沫因為他的誇獎笑了,這樣笑起來居然有若隱若現的酒窩,顯出童真和羞澀來。他仰頭看了鄒盛一眼,才說道,“我從小就彈鋼琴和唱歌,跟著盛叔後,盛叔又一直給我請了很多好老師,他們也曾經誇過我,不過,還是郝叔叔這樣說,最讓人高興了。”郝長治也笑起來,道,“你這小家夥,倒會說話討好我。”又接著道,“你剛才唱給我們聽的那首歌就非常不錯,如果你願意,我包裝你,把你作為我們公司最優秀的藝人推出,我敢肯定……”他還沒說完,鄒盛已經打斷他了,道,“沫沫的身體不能做藝人,而且,他也不需要做藝人。”而鄒沫沫也沒有聽太懂郝長治的話,道,“包裝是什麽?什麽叫推出?”郝長治知道鄒沫沫從跟著鄒盛開始幾乎沒有接觸過外界,許多常識都不明白,隻好給他解釋了一遍,解釋了包裝是什麽,藝人要做什麽,怎麽出道,於是,鄒沫沫就搖頭了,道,“我腿不方便,恐怕做不好。”說著,又看了看鄒盛,道,“而且,我除了寫歌彈鋼琴和唱歌,別的都不會,恐怕達不到要求。”郝長治朝鄒沫沫和藹地微笑道,“這些都沒關係的,我剛才說的那些是針對別的人,要是是你的話,你隻要會彈琴寫歌唱歌就行了。甚至隻要唱歌就行,到時候,還可以找更好的人來為你作曲寫歌,你會發現,其實一點也不累,反而很輕鬆很好玩。”郝長治這話簡直像是誘哄小紅帽的狼外婆,鄒盛將眉毛狠狠地皺起來。看到鄒盛皺眉,鄒沫沫就覺得也許事情並不像郝長治說得那麽簡單,畢竟,去別的地方唱歌就相當於是工作了,像鄒盛工作繁忙的時候,難道不是幾天也不回家來嗎。也許他到時候也會這樣,太忙的話,就和鄒盛在一起的時間更少了吧,而且他的身體很可能受不住,生病了倒讓鄒盛擔心。而且,鄒沫沫唱歌屬於自娛自樂的範疇,他覺得自己受不住約束,所以還是有點忐忑,最後也就委婉地說道,“其實我隻是喜歡唱自己喜歡的歌,而且有時候身體難受,聲音也會受些影響,怕不能一直達到最好的狀態,有時候會唱不好。”郝長治聽鄒沫沫這樣說,便知道這個小孩兒對錄音這些都不明白,完全是個全天然的外行,錄音其實也不是要求總是處在最好的狀態的,而且很多聲音的瑕疵可以用電腦修飾,讓變得完美。他正想要解釋這一點,鄒盛就發話了,道,“你們公司的藝人也有聲音極好的,或者,你能夠找得到唱得出沫沫的歌的人,沫沫寫了歌,就拿去讓別人唱吧。這樣,沫沫的歌也算是讓大家都聽到了,他也就不用親自去唱了”說著,又問鄒沫沫,道,“沫沫,你看這樣好嗎?這樣你也不用受累,還可以聽到別人唱你的歌是什麽樣子。”鄒沫沫想了一下,就點了頭,並對郝長治道,“郝叔叔,這樣可以嗎?我把我寫的曲子和歌給你,你找別人唱,到時候把他們唱的唱片給我聽聽就行了。”完全一副不求回報的語氣,其實他也不知道要回報。郝長治還想爭取,但已經被鄒盛製止了,“好了,好了,就這樣了。沫沫今天也累了,讓他好好休息休息,明天還有按摩師來專門給他做腿上複健,那很辛苦。”說著,就起身讓郝長治趕緊離開。之後,郝長治帶了個助理來和鄒沫沫簽合同,鄒沫沫根本不懂這些,鄒盛仔細反複地考慮了,最後將那合同改得麵目全非之後才簽了。鄒沫沫為能將自己音樂發表出去而分外高興,好好地整理了自己最滿意的幾首曲子,拿給郝長治看,郝長治拿回去給他公司裏最著名的具極高國際聲譽的音樂製作人看了,這位來自美國的意美混血的音樂製作人看過鄒沫沫寫的曲子之後,對這些曲子和作曲的人給予了極高的盛讚,但是,卻表示,“這曲子極其美妙難得,我還沒見過這麽驚豔的寶貝,隻是,這個恐怕很難找到能唱出來的人。”然後,極其激動地向郝長治要求見寫曲的天才。郝長治和鄒盛簽的合同裏,就有一條是要對鄒沫沫的身份絕對保密,不得有任何一絲的透露。所以,即使手下的大將對他如此要求,郝長治也隻能回答他,“是一位隱士高人,不願意見外人,抱歉,吉米,我的老朋友,我不能介紹你認識他。”吉米極其失望失落,又連著懇求了郝長治好幾次,但郝長治依然不鬆動。他沒有辦法了,隻好去物色人選來演唱那天才的創作。正好集團旗下的影視公司正在投資拍攝一部年度大戲,首屈一指的大導演,演員全是演藝界的大腕,正是年度最受關注的一部史詩大作,其中配樂和插曲片尾曲都是交給吉米來做,吉米一看就決定用鄒沫沫交過來的那首《華裳》做插曲,找了幾個歌手來唱都不盡如人意,後來找了有聲如天籟之稱的華人樂壇天後吳繇來唱,並大量使用了電子合成才做出了比較滿意的效果,給導演試聽時,導演也給予了極高的讚歎。但作為關注這首曲子的郝長治去試聽之後,卻並沒有露出滿意的神色,反而對著吉米搖了搖頭,道,“不行。這沒有我聽過的動聽。聲音不夠清透有靈氣,前麵還可以再低再輕一些,吐字還需要更加清楚,音色還可以再清脆細膩一些。高處這裏也不對,還要再有力一些,這裏是有顫音和滑音的,但表現不夠,表現得不夠……”吉米沉著臉,皺起了眉頭,有些沉痛,有些無奈地說道,“吳繇是能找到的最好的人了,除此,隻能去請巴托麗來演唱,但是,你知道,要請到她幾乎不可能,而且,即使請到她,她也不會中文,這首曲子必須要你們中國《詩經》裏的那種感覺,必須用中文才行。”郝長治也皺了眉,站在那裏不說話。他知道吉米是一個把音樂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人,他要做的音樂,全是精益求精容不得一點瑕疵的,他不會故意把這曲子做得不盡如人意。吉米道,“既然你聽過比這個更加完美的,那麽,你應該把那個人找來,讓我製作出來。而不是在我麵前說這種毫無誠意的話。”郝長治看著吉米,拍了拍吉米的肩膀,道,“我的老朋友,不是我不把他找來,而是要找他來實在太困難。”“有困難就是根本不成問題,你告訴我,他在哪裏,他是誰,我親自去請他。”吉米極鄭重地說道。郝長治道,“你再讓我想想,若是不行,就用已經錄好的吧。”吉米卻不樂意了,帶著憤怒地嚴厲地道,“你已經說了還有更好的,怎麽能夠讓我用這個次品,這是不可能的。你說作這曲的人在哪裏,唱過這曲子的人是誰,我一定要將這人發掘出來。”第5章 吉米吉米用郝長治不說出作曲和唱出那歌的人在哪裏,就要從公司跳槽來威脅郝長治,郝長治終究是受不住吉米的威脅與糾纏,而且,他也是極其盼望鄒沫沫能夠加入他的公司旗下,所以,最終對吉米妥協了。他甚至可以預見,隻要鄒沫沫成為他公司的藝人,經過他公司的包裝和推出,一定能夠讓鄒沫沫成為一個具有世界聲譽的年輕音樂家。他可以預感,鄒沫沫的音樂和聲音能夠讓所有熱愛音樂的人為他瘋狂。鄒沫沫也許就是專門為唱歌而生的,或者,他的那個身體是為了唱出如此的天籟才遭受了那種折磨的。郝長治是個很精明的人,且極有手段,不然,他不可能讓聯合長治集團發展成當今的規模。選了一個鄒盛沒有在家的日子,他帶著名店的甜品,還有一隻玩具大海豚,親自開著車,載著吉米往鄒盛家裏去。吉米其實是個有點娘的男人,四十多歲了,蘭花指翹得極其順暢,但是,他卻並不是個gay,應該說他是個雙性戀,男女通吃。至今未婚,他將所有的時間精力與愛都獻給了無限的音樂事業,他戀聲成癖,對歌手要求極高,公司裏由他製作的音樂無不受到業界和大眾極高的讚譽,那些經過他的手雕琢過的歌手無不在原來的基礎上更進一步,但是,卻很少有人在和他合作過一次之後還想和他合作的。曾經有一個得過最佳男歌手獎的年輕藝人在錄完歌後哭訴,他曾經因為一個極細微的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的地方唱弱了,而連續把這一句錄了整整兩天的經曆,他說他最後差點瘋掉了,隻想拿頭去撞牆,來緩解腦子裏對這一句的無限循環播放。從而引起了無數人的共鳴和同情。雖然在私底下這麽抱怨,這位最佳男歌手之後還是和吉米有數次合作,而且唱功受到越來越多的肯定,專輯也是沒有走過下坡路。吉米看了看車後座上放的甜點和玩具海豚,問起那個神秘的隱居高人的信息來。“不是去找那個作曲唱歌的人麽,你帶這些做什麽,難道他家孩子喜歡這些,要從他家孩子身上攻破麽。”郝長治笑了笑,道,“不是。你去看到他後就知道了。為了你過會兒不要亂說,我先給你透露一點他的情況吧。”吉米不快地道,“你早該透露了。你們中國有句話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呢?到時候怎麽勸說他出來演唱。”